第一百六十一章直到她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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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母是老毛病,平常也是因為身體原因,深居簡出。
    而為她身體考慮,楚家住的有私人醫生。
    醫生迅速趕到。
    檢查後,說:“沒有大礙,先臥床幾天,之後按時吃藥,注意靜養,別再輕易動氣。”
    圍著的一圈人紛紛點頭,趴在床邊的小表妹擦擦眼淚,起身就朝臥室門邊的薑梨衝過去。
    “糖糖,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楚州攔住她,把薑梨護在身後。
    薑梨從他身後出來,對著糖糖、對著其餘楚家人一一鞠躬道歉。
    “對不起,是我突然上門,才害的阿姨不舒服。”
    楚家人並不接受。
    糖糖甚至覺得薑梨虛偽,“你要真覺得抱歉,就在我姨媽身邊伺候她,直到她好起來。”
    楚州皺眉,“糖糖,你什麽時候學會苛刻別人了?”
    是他執意帶薑梨回來,想在處理好國內的瑣事前,把她暫時藏在楚家。
    本意根本不是挑起紛爭,更沒想到薑梨一露麵,自己生母就直接氣得犯病。
    明明之前他們隻是對薑梨有些不滿,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排斥。
    糖糖嘴一癟,“哥,你到底被她灌了什麽迷魂湯?連家人都不要了?!”
    鬧成這樣,薑梨心裏的愧疚更深。
    她扯了下還要開口的楚州,主動站出去息事寧人。
    “我會照顧好楚阿姨的,是我貿然上門,才惹的阿姨和大家生氣。”
    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楚姑姑忍不住皺眉。
    她始終覺得薑梨是個好孩子,本心並不希望事情發展成這樣。
    可很多事,不是不想,就不會發生。
    薑梨暫時在楚家住了下來。
    楚母臥床的前幾天,都是她陪在旁邊照顧。
    她做事盡心細致,脾氣又好,楚母最初刁難了兩句,之後就有些說不出重話了。
    兩人之間的相處,迅速變得和諧。
    楚州將一切都看在眼裏,明白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選錯薑梨。
    如果他和薑梨就這樣一直待在一起,然後按部就班地結婚、生子,彼此扶持,互相照顧兩家的老人。
    那麽大家就可以和和美美地這麽過下去。
    可這隻是“如果”。
    現實是,他和薑梨之間,永遠有個橫插一腳的邊澈。
    回想兩次被搶婚,楚州心裏頓時恨意彌漫。
    他喜歡上薑梨沒有錯,薑梨容易心軟也沒有錯——
    錯的隻有頑固不化的邊澈。
    邊澈真的該死。
    晚間。
    楚州喝了酒。
    被人送回來後,嘴裏一直在叫“祈安”。
    糖糖聽到後氣炸了,立馬跑去找楚姑姑發脾氣。
    楚姑姑很快到了客廳。
    看到楚州神誌不清、還對人家念念不忘的樣子,歎了口氣。
    吩咐傭人:“去樓上叫穆小姐下來,就說楚州不舒服,在找她。”
    糖糖立即抗議,“不能叫她!這不就相當於給他們製造機會嘛?”
    “你看過你哥哭嗎?”楚姑姑忽然問。
    糖糖一愣,搖頭。
    “我看過你哥為穆祈安哭,他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如果祈安未來真的愛上阿州,對阿州好,家裏沒人會反對他們在一起。”
    糖糖訥訥的,抿著嘴,忽然轉身跑了。
    沒一會兒,薑梨跟著傭人快步走下樓。
    客廳除了醉醺醺的楚州,沒有別人。
    “麻煩幫我扶他回房間。”薑梨拉起楚州一條手臂,搭在肩上。
    傭人點頭,幫忙送楚州上樓。
    把人放下後,薑梨想接過傭人遞來的醒酒藥,剛一動,手腕被人死死拽住。
    她回眸,確認楚州還醉著,隻好讓傭人喂他吃藥。
    不多久,傭人離開,走時還帶上了門。
    薑梨看眼門口,掙紮幾次,都沒能把手抽出來,隻能被迫坐在床邊。
    望著楚州沒有多少攻擊性的睡顏,她禁不住又想起車禍的事。
    真的是楚州做的嗎?
    他真的能心狠到那個地步?
    那他平常的溫和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思緒越飄越遠,等薑梨回神時,才察覺有道目光輕飄落在臉上。
    她順著目光看過去,對上了楚州的眼睛。
    他眼裏還有醉意,但眸光很亮,讓人分不清他究竟是清醒,還是迷蒙。
    薑梨想了想,試著問:“楚州?你醒了嗎?”
    楚州沒有回應這句話,拉著她的手,將她冰涼的指尖按在自己火熱的額頭上。
    “小安、我們結婚……我們會結婚的,一定會……”
    薑梨眸色漸漸變得複雜,又問了幾句,才確認他還醉著。
    而她才覺得心口泛酸,就聽楚州繼續開口:
    “結婚……隻要邊澈死了……隻要我聽、人家安排,繼續設計事故……他就再也阻止不了……”
    話沒說完,他打了個酒嗝,掙紮要下床,卻沒能成功。
    最終翻身吐了一地。
    酸苦刺鼻的氣味彌漫。
    薑梨卻像是沒有察覺,渾身發寒地坐在原地,腦海裏不停閃過兩句話:
    楚州說的“人家”是誰?
    除了他,還有誰想要邊澈的命?
    “嘔……”
    又是一陣痛苦的嘔吐聲,薑梨低頭,看到自己褲腳已經被吐髒。
    她沒心思在意,急切地想找點事做,好壓下心底的風浪,於是起身去浴室接水拿毛巾。
    讓楚州漱了口,又替他擦了嘴,薑梨依舊心神不寧。
    她怕自己一張嘴情緒就會外漏,沒有叫傭人過來打掃。
    自己找了紙巾拖布清洗劑,把地上清理幹淨。
    做完一切,她看向床上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楚州。
    不知道他酒醒後,會不會想起自己說過什麽……
    懷著忐忑,薑梨離開房間。
    次日臨近中午,楚州終於醒來。
    第一件事,就是找薑梨。
    薑梨在後院陪楚母聽戲,看到楚州過來,不自覺挺直後背,站了起來。
    “媽,我找小安說話。”
    楚母看他胡子拉碴的模樣,擰了下眉,“嗯。”
    過去拉起薑梨,楚州帶她去了花房。
    “昨晚我說的話……”
    他一張嘴,薑梨就知道他記得昨晚的事。
    她心口發寒,本能縮了下手。
    楚州抓緊她,“你沒有什麽要說的?”
    薑梨搖頭,佯裝出害怕卻冷漠的樣子,“那些事你以後不要讓我知道,我會做噩夢。”
    楚州一愣,“你不介意?”
    他原本還在擔心,她接受不了他的陰暗麵。
    薑梨沒有明確回答,隻是重複:“你別再讓我知道。”
    如釋重負,楚州笑了,沒再多說什麽,問:“想出門嗎?不能總待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