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一步跨出，從仙源池來到楚墨麵前，兩人隻有一米之隔。
    “你...萬骸沒有拖住你嗎？！”
    “這隻是一道分身。”
    玄靈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楚墨：“.......”
    他知道萬骸不靠譜，像個莽夫，可也沒想到對方這麽不靠譜，連玄靈留有分身都不知道。
    當然，這玄靈也是陰到沒邊。
    情欲魔女之前那麽囂張放肆，也是吃準玄靈不能探查天宮的詳細情況。
    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玄靈直接留了一個分身在此。
    “艸！吾命休矣！”
    麵對玄靈，楚墨自知任何手段都起不到作用，一如之前直麵萬骸一樣。
    被對方隨手幹爆所有分身，並直接囚禁自己本體。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手段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來吧！動手吧！”
    楚墨張開雙手。
    坦然接受自己的結局。
    輸了就是輸了！
    無非就是被製作成‘標本’而已！
    他楚某人，輸得起！
    再說，被天帝的帝兵弄死，不算丟人，相反，這樣還抬高了他的身價。
    “動手嘛....”玄靈抬手。
    下一刻。
    九十九具身軀浮空，而後崩碎。
    一縷縷金光，順著某種力量被牽引而來，化為一股洪流，直入楚墨的識海。
    楚墨隻覺得身體被一股狂暴湧入，身軀不斷鼓脹，像一個即將炸裂的氣球。
    嘭！
    楚墨，炸了！
    身軀炸開。
    黑色粒子與金色粒子交織。
    而後又有一道道玄妙的符文湧現，將這些粒子串聯在一起。
    玄靈一邊勾連這些符文，一邊喃喃自語：“你啊！原本就是我複活天帝的一顆棋子，可如今啊，我改主意了！”
    楚墨魂體懸浮在半空。
    九十九具道軀崩碎出來的人道氣運，在玄靈的牽引下慢慢構建一副最為完美的軀體。
    先天人族之軀！
    既然要構建最純粹的人族軀體，那充斥在楚墨體內的一切，都得排除幹淨。
    仙啊！魔啊！
    佛啊！妖啊！
    鬼啊！神啊！
    這些，通通舍棄！
    “我不知道神衍想幹什麽？也從來沒有過問，反正，自我誕生起，我就能感覺到他似乎在擔憂什麽！而今一觀，我大概知道了他在擔憂什麽！也知道了他要做些什麽！”
    “天帝啊，嗬嗬...”
    “這看似風光無限的仙庭，實則是一個巨大的屠宰場！眾仙就是其中的牲畜，靜待萬族隨意宰殺享用！”
    “可笑那些愚昧無知的家夥，沉醉在虛假的繁榮景象裏，絲毫不知自身的處境。”
    玄靈跟隨神衍天帝，見過了太多黑暗，他看見過人族在礦山中佝僂著身軀，被魔族鞭打，看到過妖族的餐盤上擺放著數之不盡的人族殘骸，也看到過從凡界飛升上界，自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從而以比萬族還殘暴的方式去對付人族...
    如此種種。
    令神衍天帝李忘年都感覺棘手。
    內憂外患。
    最初的神衍天帝靠著以人族半數氣運，換得龍族庇佑，又以自身，乃至人族半數道統為代價，換得古仙族的允許，使得人族得以成仙，進入上界。
    而荒墟魔帝那邊，亦是如此。
    從那以後。
    人族功法就此毀盡，人族也以仙魔兩道功法為基準開始修煉。
    玄靈一邊講述以往人族的情況，一邊以其他九十九具道軀，從祖龍珠上攝取的人族氣運，替楚墨凝聚最為純正的人道之軀。
    楚墨意識恢複，聽玄靈講述的同時，又進行詢問：“你不是要複活神衍天帝嗎？為什麽又臨時改變主意？而且，你將九十九具軀體盡數崩碎，以他們的本源為我塑造軀體，神衍天帝還能回歸嗎？”
    “我自有他法...”玄靈明顯不想於此事討論太多，“我既是他之帝兵，當承他之意誌，不過，我卻不能跟你去往外界。”
    “為什麽？！”楚墨問道。
    玄靈這帝兵還是很強的，要演化生命能演化生命，要戰鬥力有戰鬥力，要見識有見識，要智慧有智慧...
    可謂全能。
    帶著玄靈去外界，楚墨自認為安全感會到達一個峰值。
    “之前得罪的敵人太多。”
    “敵人多？萬族嗎？”
    “不止！”
    楚墨：“.....”
    “神衍、荒墟兩人進入上界後，還是寄人籬下，地位之地，連狗都不如。
    不過他們並沒有就此沉寂，而是以各種手段挑起仙魔大戰，削弱古仙族與古魔族的勢力。
    最終，使得人族從夾縫中崛起，讓上界布滿了後崛起的人族。”
    “然後，人族崛起了？！”
    楚墨繼續追問。
    “是也不是！”玄靈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迎著楚墨疑惑不解的目光，玄靈繼續講述。
    古仙族與古魔族爭鬥得厲害，各自從明麵推至幕後，又將外界一切事件，交給表現極好的兩人後。
    兩人借此時機，讓大部分人族來到了上界。
    一開始，人族團結一致。
    發展得勢頭極好。
    萬族見此，多次動手，卻均以失敗而告終。
    因為人族發展得越好，古仙族、古魔族、龍族獲得的就越多。
    越來越多的種族眼紅，可人族就這麽一個，於是，最為強大的幾個種族聯手與三族戰上了一場。
    此次戰鬥，席卷整個上界，各族都被卷入其中，人族也不好過。
    此劫過後，萬族都察覺不對勁的地方，可又想不明白。
    倒是幾個強大的種族，與三族達成了停戰協議，一同瓜分人族氣運。
    而經此大戰，人族正式步入上界的舞台，且有了一席之地。
    被人道垂青的兩人也進步神速，於大劫結束之後的百萬年，成功登臨大羅境，並分別建立了神衍仙庭與荒墟魔域。
    而這，也一度造成了一個虛假的繁榮景象，且維持了相當長的時間。
    久得讓人忘記了人族氣運，已經被各大族瓜分。
    當然，或許他們記得，隻是不願意提起，打破繁榮的景象而已。
    接下來，仙庭、魔域與萬族交好，不斷引進萬族‘天才’加入。
    聽到這裏，楚墨皺眉詢問：“神衍天帝、荒墟魔帝，他們允許這些狼子野心的各族加入？”
    “為了強大實力，橫掃八方，破除人族這尷尬的局麵，他們不是閉關，就是在閉關！勢力都是交由他們的子嗣，與陪他們征戰八方的元老子嗣打理！
    因為沒有經曆過人族最殘酷的階段，加上虛假的繁榮，這些掌權人逐漸看不到仙庭之外人族的處境。
    仙庭掌權者以為仙庭強大，哪怕是萬族，也唯有幾個大族能與之匹敵。
    於是，他們開始‘彰顯’大勢力的格局與氣量，他們開始幫助萬族中的弱小種族，又對萬族敞開神衍學府，讓他們得以學習其中的神通秘術，功法殺招！
    可笑，其他那些從凡界一點一點打拚到上界的人族天驕，都沒有萬族這種待遇！
    甚至連這些凡界上來的天驕與萬族中人起衝突，他們也是庇佑萬族，而嚴懲這些下界來的人族天驕！”
    楚墨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這TM，好熟悉啊！
    玄靈沒有一點緩衝，直接帶著楚墨上高速。
    “神衍未閉關的時候，帶領人族抵禦萬族，建立仙庭，對那些凡界上來的人族天驕，給予進入仙庭學府深造的機會，甚至不時派仙人去凡界講道，而神衍閉關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神衍天帝閉關前，仙庭是人族的仙庭，神衍天帝閉關後，仙庭是當下掌權者的仙庭...
    楚墨估摸著，神衍天帝與荒墟魔帝出來後，發現自己一手組建的勢力被搞得如此烏煙瘴氣。
    於是，才有了虛空界的仙魔大戰。
    這是為了，清理人族裏的渣子啊！
    嗯，其他萬族的‘天才’，估計也在這批隊伍中。
    隻是，他想不到。
    兩人既然是親密無間的戰鬥夥伴，又為什麽雙雙殞落在虛空界。
    楚墨看向玄靈，期待他繼續。
    玄靈道：“龍祖！”
    “龍祖？”楚墨驚訝。
    “對！龍祖！他們兩個隕落，和龍祖有關！不過，我隻有零碎的殘破記憶，因為，我，乃至萬骸，記憶都被篡改了！”
    “如果不是我執念比較深，又一心想著複活神衍，進而不斷布置手段，匯聚可能蘊含他之念想之人，我也得不到這些零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