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轟鳴，虛空撕裂。
    一顆巨大的眼珠子，在虛空之中浮現而出，祂注視著這處文聖留下的天地秘境。
    下一刻。
    無窮無盡的天地法則，化為一道道滅世雷霆，轟然落下。
    天地秘境被轟得劇烈顫抖，幾乎就此崩碎。
    秘境內。
    新華高校不斷顫抖，其內的修士也都驚恐的看著周圍逐漸消失的一切。
    而他們身上壓製修為的禁製，也因為秘境遭遇天地法則轟擊，而有所鬆動。
    一些恢複過來的人，以極快的速度，要脫離此方即將崩塌的秘境。
    “快跑！此方秘境要崩塌了！”
    “文聖留下的秘境，為什麽會崩塌？難道是有人得到了文聖傳承？！”
    “廢什麽話！跑就完了！”
    無數人爭先恐後，朝天空那一道道裂痕衝去。
    他們必須盡快離開，以免秘境崩塌後，將他們卷入空間亂流之中。
    “聖師...我們也快離開吧！”呂凡擔憂的看向身邊的臨道仙王。
    臨道仙王卻皺眉道：“出不得，我們這一出去，就會被天地法則轟碎...”
    還不等他說完。
    跑得最快的那一批人，就印證了他的話。
    隻見蒼穹上，那無數的裂縫中，一道道滅世雷霆落下。
    哪怕是太乙境的仙王，在這無盡的滅世雷霆之下，也毫無反抗之力，頃刻間就被轟殺成渣，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如此恐怖的雷霆落下？！”
    地麵，呂凡心神劇震，兩股顫顫，整個人差點跌倒在地。
    “天罰！這是天罰！”臨道仙王麵色凝重，抓著他就朝遠處遁去。
    此刻，他們必須要找一個地方躲避天罰，直到被天罰針對之人徹底死去。
    不僅僅是臨道仙王有這種打算，其他進入秘境的強者，也都選擇躲避天罰。
    隻有被天罰裁決之人死去，他們這些被波及之人才有活路。
    .......
    秘境震顫不止，無數進入秘境的人，正在恐怖的天罰之下，苦苦支撐。
    而楚墨此刻，正在以文氣融入神魂，以神魂凝練本命字，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情況。
    諸葛長德看向身邊的文聖意誌，焦急道：“前輩，天罰已至，韓立此舉不可繼續下去！”
    費武也出來附和：“是啊！前輩，快喚醒他，斷不可任由他這樣下去，若是繼續下去，恐怕...他會就此身死，連步入輪回的機會都不會有。”
    麵對兩人的請求，文聖意誌並未回應，而是抬頭。
    秘境被撕裂。
    虛空中，展露出一隻眼睛。
    此眼名為，天罰之眼。
    天道意誌的具象化體現。
    這天罰之眼的出現，就代表著天道已經開始注視這裏了。
    天地顫栗，嗡鳴不斷，無數毀滅般的雷霆落下，此處秘境崩滅已經是不可阻擋。
    因為，沒有任何生靈，能抵禦天道的意誌。
    “天罰之眼...”
    文聖意誌低頭，望向楚墨。
    “天罰之眼在曆史上，一共出現三次。”
    “第一次出現，是在薪火時代，那一次，整個先天人族的覆滅。”
    “第二次是先天人族留下的後手，以形成的後天人族，曆經無數時代，最終後天人族主導了人皇時代，結果.....
    人皇隕落。
    背叛人族，活下來的叛徒舍棄人族身份，侍奉天道，後天人族徹底消亡，仙族、魔族從此而立，就連人族存在的痕跡，都被仙魔二族抹去.....”
    文聖意誌神色複雜無比。
    他之所以能知道這麽多，全因為他是人皇時代的後天人族，隻不過如今的他，隻剩下一道意誌。
    “人皇時代存在的痕跡，抹去的最為幹淨，幾乎已經完全消失在曆史長河中，也是，畢竟他們這些背叛者幹的這些破事，最是不光彩！不過，後世的人啊！你們似乎已經完全變了，與先天人族、後天人族，完全沒有關係，可這又如何？”
    文聖意誌腦後浮現出一道光輪，手指輕輕一點，無盡光華湧入楚墨的眉心之間。
    楚墨隻覺得腦子都像是要炸開了一般，龐大的信息湧入他的腦海。
    一幅幅有關於先天人族、後天人族的畫卷，在他眼前鋪開。
    那是人族興衰史。
    “人族，已然消亡，但人族的精神卻永遠不會消亡！你很有趣，真的很有趣！前兩次都是一個時代的落幕，而這第三次，竟是因為你....”
    “在最後時刻，就讓我見識一下你這全新的人，以往的種種行為吧。”
    文聖意誌以自身的道，映照在楚墨身上，將他在世上留下的痕跡，以文字的形式呈現出來。
    在閱讀完這些文字後。
    文聖意誌沉默了。
    他現在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押注在此人身上。
    半息之後，他歎息一聲。
    “你非先天人族，也非後天人族...你之過往，不留於此方天地間，過往種種，亦是夢幻泡影....
    仁義禮智信，以及人族精神強加在你身上，倒顯得不妙。
    罷了！罷了！
    隻要你認為你自己是個人，這就夠了.....”
    楚墨似乎心有所感，身上的氣息一滯，而後變得沉穩、綿長，生生不息。
    文聖意誌的眸中，閃過一抹異彩：“知事實，懂變通，你或許，這能改變此方天地！可惜，我看不到了！”
    費財心有所感，嘴唇翕動。
    “師傅...”
    “知道我為什麽隻認你做我的半個弟子嗎？”
    “弟子不知！”費財恭敬彎腰。
    “因為你身負背叛之人的血脈，雖然以往種種與你無關，我也可以當作沒看見，但我不能裝作從來沒有過...”
    “師傅...”費財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嘴，話到喉嚨又無從說起。
    “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我早就死了！留在此方秘境的，隻是一縷意誌，一道本源！”
    “可師傅你說過，你還能複活的！”費財眼裏充滿著不舍，雖然他與這個便宜師傅相交不多，可也不希望看著對方這麽死去。
    “複活？曾經我也想過，可我又時常在想啊....屬於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留待如今，究竟是為了什麽？”
    文聖意誌看向被天罰之眼，轟得七零八落的秘境，眼裏有火光跳動。
    眼前這一幕，何其相似。
    祖庭崩碎，人皇隕落，億萬萬人族在無盡雷霆下，被萬族屠殺。
    隻是這一次。
    他要一個人，以殘存的意誌，麵對這個不可戰勝的存在。
    “徒兒啊！現在，我已經找到我留存在現在，到底意欲何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