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蘇沫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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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這麽問?”
    鄭和平眼神不解,那個女人是不是藍卿,其實他心裏存疑。
    他對藍卿非常了解,但那份了解也是建立在藍卿神智清晰,溝通無障礙的情況下。
    現在突然出現這麽一個與往日形象完全不同的藍卿,他即便想上前辨認,對方還不讓他靠近,所以對方是不是藍卿,隻能靠一些證據來說話,而且這些證據中還有藍卿曾經最親近的一些人。
    就是因為他們的言辭鑿鑿,鄭和平才開始接受這是藍卿的事實。
    蘇沫淺又貼在鄭舅舅耳邊小聲嘀咕道:“舅舅,我覺得她不是媽媽。”
    鄭和平眉頭狠狠一皺。
    孩子對媽媽的直覺最敏銳,結合藍卿剛才對孩子的態度,他心中的懷疑再次升起。
    可是,如果不是藍卿,這個女人不惜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想做什麽,又是什麽目的。
    鄭和平第一個想法就是莫不是這些人還死心不改,一心想得到司家的傳承藥方,這才不惜一切代價地接觸司家的人?
    他盯著病房門口的眼神漸漸變的淩厲,小聲叮囑蘇沫淺:“這事先不要聲張,等舅舅查明真相再說。”
    “舅舅,還有那個夏荷,我覺得她也有問題。”
    鄭和平眉頭緊皺,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輕聲問道:“她怎麽了?”
    他剛才的注意力都在淺淺媽媽身上,根本就沒注意那個叫夏荷的,況且這個人他也是第一次見。
    蘇沫淺趴在舅舅耳邊,悄咪咪道:
    “舅舅,那個珍珠發卡並不是媽媽的什麽遺物,那個發卡是媽媽特意托人從滬市買給我的。”
    珍珠發卡是她用來試探夏荷的,從夏荷從房間裏走出來的瞬間,她便察覺出了異樣。
    盡管這人對夏荷的一舉一動學了個十成十,但假的終歸是假的。
    鄭和平聞言瞳孔一縮,所以,這個夏荷是假冒的?!
    那真的夏荷呢?
    蘇沫淺眼底也劃過擔憂,現在有個假的夏荷,那個真的,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她離開京市前,見過夏荷,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被替換。
    “放心吧,舅舅會盯死了她們。”
    鄭和平心中的怒氣橫生,這些人真的是膽大至極,竟然混進了軍區醫院。
    如此冒險的行為,也恰恰說明對方坐不住了。
    但有一點可以明確,對方一定是衝著司家來的,更是衝著淺丫頭來的。
    鄭和平暗暗咬牙,不管對方有多少人,這次他一定要一個不剩地全部揪出來,通通槍斃!
    “你們兩個在這裏說什麽悄悄話呢。”
    剛從院長辦公室出來的周父,看見兩人嘀嘀咕咕的樣子,笑嗬嗬地問道。
    鄭和平看著走過來的周父,問道:“院長怎麽說?”
    周父在兩人麵前站定,歎了一口氣:
    “情況很不好,葉醫生當時距離炸彈最近,她先是被飛起的彈片擊傷,後又被火焰燒傷,葉醫生腦後方有很深的一道傷疤,左邊腦袋處也有,院長說那種情況下,能保存一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也是葉醫生誰也不認識的原因,這跟她腦袋裏有淤血有關。”周父沉默片刻,又繼續道:“韓院長說,如果葉醫生腦袋裏也有殘留的彈片的話,或許還會危及生命,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隻能去京市那邊治療了。”
    周父話落,鄭和平與蘇沫淺相視一眼,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
    蘇沫淺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見夏荷他們都圍在媽媽身旁,她問出了壓在心底的疑惑:
    “周爺爺,我媽媽這幾個月是怎麽生活下來的?”
    之前著急見媽媽,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都還沒有來得及問清楚。
    周父回憶著餘軍長告訴他的情況,轉述道:
    “你媽媽是被人一個早起趕海的漁民救下來的,他說你媽媽是被海水衝到岸邊,當漁民看見葉醫生的那張臉時,對方還嚇了一跳。但漁民見你媽媽穿著軍裝,又大著膽子把人撈上來,還請了村裏的赤腳醫生,赤腳醫生說活不成了,等死就行。漁民說,他還等著你媽媽咽氣後把人埋了,不成想你媽媽竟然挺過來了。”
    周父頓了頓繼續道:
    “等你媽媽能活動了,漁民也想著把你媽媽送到部隊上去,他說他連部隊的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怎麽送?後來他找了村裏的隊長,隊長又找到鎮上的領導,就這樣一級級地往上匯報,等我們的人找過去的時候,這件事情才匯報到縣裏。”
    鄭和平蹙眉問:“怎麽這麽慢?”
    周父歎息一聲:“不是慢,是他們那邊地處偏僻,從村裏到鎮上都要翻過兩座山,更何況去縣裏了,再有個別的領導不重視,這事也隻能一壓再壓。”
    鄭和平默了默,想到各處正在鬧饑荒,確實有些幹部沒心情管這一檔子事。
    “周爺爺,我媽媽為什麽出現在海邊?”她記得媽媽出任務的地方,並沒有在海邊。
    周父搖了搖頭,“原因還沒有查出來。”
    “那玉墜呢,是那個漁民賣的?”
    “是漁民的媳婦賣的,據漁民的媳婦交代,她給你媽媽換衣服時,從衣服內兜裏發現的,她看著那個吊墜值錢,應該能換點糧食吃,後來就偷偷地去黑市換掉了。後來幾經輾轉,就到了忠叔手裏。”
    頓了頓,周父語氣有些慍怒:“玉墜雖然換了點糧食,但漁民媳婦覺得還要多養一個人很不滿意,經常把你媽媽趕出家門,這才導致村裏人的追打……”
    蘇沫淺與鄭舅舅對視了一眼。
    正在幾人說話的工夫,忽然聽見有人喊了一聲:“淺淺。”
    蘇沫淺轉頭望去,隨即甜甜一笑道:“夏荷姐姐,怎麽了?”
    夏荷一臉憂愁地走過來,聲音低軟懇求:
    “淺淺,我抱著你去看看大小姐好不好?你媽媽剛才見到你後,一直心緒不寧,她現在抱著茯苓的手臂哭個不停,嘴裏還念叨著淺淺。”
    鄭和平抱著蘇沫淺的雙手緊了緊,語氣不容置喙:“我抱著淺淺一起過去看看。”
    話落,直接抬腳走向病房。
    開玩笑,現在知道夏荷有問題了,他怎麽會把淺淺再交給她。
    夏荷眼神著急地阻攔道:“鄭師長,你這樣突然闖進病房,會嚇到大小姐的。”
    “不會,我是她哥哥,我們關係最好了。”
    鄭和平剛站到病房門口,病床上的女人嚇的雙手抱頭,身體縮成一團,還不停地往茯苓懷裏鑽。
    蘇沫淺一直盯著床上的媽媽,她看的真切分明,床上的媽媽恐懼是真,害怕也是真。
    她讓舅舅把她抱到床沿,蘇沫淺借助安慰媽媽的機會,小手快速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摸完脈相後,蘇沫淺眼底劃過愕然,院長伯伯檢查的沒錯,這個人竟然真的傷到了腦袋,臉上的毀容也是真真切切。
    蘇沫淺掃了眼幾人的反應,忠爺爺的眉心一直擰著,眸中似乎盛滿了化不開的迷霧。
    茯苓眼眶通紅,攬著媽媽輕聲安慰。
    夏荷也滿眼心疼地走上前,輕聲細語地安撫受驚的媽媽。
    乍然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