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黃舒英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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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本中記錄了黃舒英被侵犯後的煎熬與痛苦。
事情的大概是:
黃舒英的父母忌日那天,她去曲安縣祭拜日夜思念的親人。
祭拜完後,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多鍾,她原本打算乘坐最後一班車返回京市。
奈何天公不作美,陰沉沉的天空,開始飄起雨夾雪。
她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沒能如願地坐上返程的最後一班車。
黃舒英也沒著急,這幾年她祭拜父母時,偶爾也會遇上天氣不好的時候,每當這時,她都會帶著介紹信去招待所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回去。
今天也不例外,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頭頂的棉帽又往下壓了壓,腳步匆匆地往招待所趕去。
冬天本就晝短夜長,她從汽車站往招待所趕時,已經暮色沉沉。
黃舒英距離招待所越來越近時,忽然後頸一痛,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她發現自己不著寸縷地躺在招待所的大床上。
身體的不適,還有渾身上下的青紫痕跡,讓她清晰地認識到發生了什麽。
她瞬間嚇得血色全無,她萬萬沒想到竟然被男人......侵犯了。
這一認知讓她如遭雷擊,恐懼害怕到幾點。
更想逃離這裏。
她迅速穿上衣服。
下床時,發現了留在枕頭旁的字條和照片。
上麵的字跡蒼勁有力,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大字:“臨時有事外出一趟,等我回來,我會對你負責。”
害怕至極的黃舒英把照片和字條往口袋裏一塞,趁著招待所裏的人都還在睡夢中時,倉皇而逃,速度快的就連打瞌睡的前台接待員,都以為眼花了。
黃舒英坐著早班車回了京市。
因為驚恐與身體的不適,回來後大病了一場。
生病期間,她拿著手中的照片,想了許多。
既然對方想對她負責,而且照片上的人一身軍裝,應該說話算數。
黃舒英對照片上的男人不反感,相反,她看著那張俊美的容顏,心裏還有一絲絲喜歡。
她想著,如果嫁給這麽有責任的一個男人,也算有了依靠。
打定主意的黃舒英,又回了一趟曲陽縣的那個招待所。
她滿心期待地去尋人。
那天她跑的匆忙,也不記得住在哪個房間,好在她手裏有照片。
她拿著照片與照片背麵的姓名,問了前台招待員。
前台招待員告訴黃舒英,對方早就退房離開了。
不過留了電話號碼與地址。
黃舒英聽說男人已經離開了,一臉失望,幸好還拿到了電話號碼和地址。
她猶豫了好幾天,才鼓起勇氣去打留給她的那個電話。
電話打通了,但是接電話的不是本人,電話那頭的人詢問她是誰時,她謊稱自己是顧淩舟的妹妹。
顧淩舟家裏有個妹妹的事,他身邊的人幾乎都知道。
對方也沒懷疑,隻是告訴她顧淩舟出任務了。
後來黃舒英又打過幾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一直告訴她顧淩舟出任務還沒回來。
黃舒英覺得對方是在躲著她,她想去部隊裏找人,但她更加沒有這個勇氣。
或許潛意識裏認為,軍人做不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她甚至還懷疑過侵犯她的那個男人真的是顧淩舟嗎?
但留給她的證據,又切切實實地證明是顧淩舟沒錯。
黃舒英的父母不在,遇到事情沒人商量的她,又總是胡思亂想,沒過多久她在這件事上鑽了牛角尖,越想越覺得顧淩舟壓根不想負責,她氣憤地把那張紙條撕了個粉粹。
悲傷又難過的她想去地下找父母團聚。
她說一個人活的好累,也好傷心。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照片留了下來,一直夾在日記本中。
蘇沫淺看到這裏眼神沉了沉。
手中的日記本又往後翻了翻。
記錄的內容越來越少,但從隻言片語中也能判斷出小姑娘過的煎熬又壓抑。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蘇沫淺能看出黃舒英開始患上了抑鬱症。
症狀也是由輕到重。
從出事那年,到第四個年頭,記錄的內容少的可憐。
大部分還是思念父母,跟父母團聚的想法越來越迫切。
直到翻到最後一頁,也是寫得最多的一頁。
上麵寫著,她在京市偶然間見到了顧淩舟,本人比照片還要好看。
她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跟上去後,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幕。
他看見顧淩舟正在輕聲細語地安慰著一名年輕女人,年輕女人身邊還有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一口一個媽媽地喊著年輕女人。
遠遠瞧著,像極了小兩口正在鬧別扭,兩個孩子因為害怕,想讓媽媽保護的模樣。
心如刀絞的黃舒英,轉身離開了。
日記本的最後一句寫著:“我想跟爸爸媽媽團聚了。”
整個日記本的內容到此結束,落款日期:一九六二年初秋。
蘇沫淺根據黃舒英的絕筆日期,往前推算出了她出事的日子。
一九五七年的十二月十五日。
蘇沫淺眼眸微凝,這一年也是司家出事的一年。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一年也恰巧是顧家調離滬市,全家搬遷到京市的一年。
隻是有一點蘇沫淺不明,黃舒英的父母都在京市的機械廠工作,父母犧牲後,為什麽要葬在曲安縣?
如果黃家的原籍在曲安縣的話,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還有顧淩舟,他會蠢到把一個女孩打暈,再扛回招待所把人家欺負了?
然後,一大早不見人,還留下照片和字條?
最讓蘇沫淺想不通的是,黃舒英拿著照片回去找人的時候,招待所的人竟然一眼認出了照片上的人,還把顧淩舟留下的地址和電話交給了對方。
雖然不排除招待所的接待員被人拿錢收買了。
但也不排除顧淩舟真的在那裏開了一間房,然後......
蘇沫淺趕忙搖了搖頭,她認識的顧淩舟,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即便真的做了,他也會對姑娘負責到底。
至於顧淩舟到底去沒去過曲陽縣,有沒有欺負過姑娘,隻能見到他本人再問個清楚了。
蘇沫淺把手中的日記本放到一旁,又拿起她們寫的那兩封信。
一封舉報信,信上舉報顧淩舟侵犯黃舒英的罪行,言辭犀利地指出顧淩舟沒有資格再做一名軍人,這種犯了流氓行為的軍官就應該執行槍決......
這次舉報的內容,跟上次那封舉報信大差不差,隻不過這次多了一本日記本作為實證。
另外一封信是郵寄到京市機械廠,收件人是左姍姍的父親左副廠長。
主要是伸手要錢票,甚至不惜用上威脅手段,揚言如果不寄錢票的話,她要寫舉報信。
舉報左副廠長與後媽早在左姍姍母親活著的時候,兩個人就勾搭在了一起,甚至有了孩子。
蘇沫淺看的眉頭緊蹙,看來這個左姍姍的父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品行這麽差的人,能挑起副廠長這一重擔嗎?
機械廠可不比其他工廠。
蘇沫淺決定把這封信順利地寄出去,不過收件人她得改改,直接寄到廠長手裏,誰知道這個什麽左副廠長有沒有其他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