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晚晚,你不是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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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霍厭就陪著孟晚溪去私人醫院做了詳細的產檢,去之前孟晚溪忐忑不安。
    好在一切如常,孩子發育得十分健康,讓孟晚溪也鬆了一口氣。
    她和霍厭去了一趟墓地,想要將這件事告訴給外婆。
    為此,孟晚溪特地帶了結婚證,還有外婆生前喜歡吃的甜點。
    山路難行,霍厭小心翼翼扶著她,“慢點,別摔了。”
    “好。”
    山風雖冷,有霍厭在身邊,孟晚溪一點都不冷。
    到了外婆的墓地前,還沒有走進,她就看到了墓碑前擺放著兩籃鈴蘭。
    她的腳步逐漸加快。
    霍厭也看到了,開口詢問道:“外婆還有認識的人知道她過世嗎?”
    孟晚溪的臉色大變,她死死攥著霍厭的手腕,她的力道一點點收緊,將霍厭的手腕都給攥紅了。
    “晚晚?”
    孟晚溪這才後知後覺回過神看向他,“外婆的老鄰居死的死,走的走,在郊外周圍也沒有鄰居,她的家人大多都在戰爭中去世,她的親人隻有外公一人,而外公走得早。”
    “那這花……”
    孟晚溪心中一痛,嘴唇翕動道:“是她,她回來了。”
    霍厭很快就意識到她口中的這個人,“是你母親,對嗎?”
    在港市的時候霍厭曾經問過孟晚溪,以霍家的能力,知道她母親的名字,要查到在哪裏並不難。
    畢竟兩人訂婚宴這樣大的事,他想要征求孟晚溪的意見,要不要將她媽媽找到。
    孟晚溪對此十分排斥,在她心裏,那個母親早就死掉了。
    可是今天她卻在這裏發現了鈴蘭。
    外婆一生親人極少,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喜歡的是鈴蘭花。
    哪怕是傅謹修來祭拜,選擇的也是菊花一類。
    孟晚溪就能確定,送鈴蘭的人,就是那個不要她的母親。
    她本以為那個女人此生都不再會打交道。
    畢竟當年的她那麽小,抱著孟柏雪的腿苦苦哀求媽媽不要走,她聽話的時候,女人沒有一點愛憐,一腳將她踢開,她的頭撞到尖銳的花壇,昏死了過去。
    孟柏雪卷款而走,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別說那個年代的一千萬,哪怕是放在現在,一千萬也足夠普通家庭翻身,過上紅紅火火的好日子。
    孟晚溪靠著外婆一天打幾分工養大,沒有任何保障,哪怕刮風下雨,外婆生病也必須要幹活。
    有一次外婆差點病死也舍不得去醫院,是傅謹修背著她,走了許久才到了醫院。
    孟晚溪拿著家裏所有的錢給外婆交了住院費,但也不夠她做手術的。
    孟晚溪沒有辦法,去警局想要查找自己生母的下落。
    外婆的腎上長了一個良性的腫瘤,切除就可以,隻不過檢查費用和手術費,以及術後的療養,前前後後加起來要兩、三萬。
    對她們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庭來說就是天大的數字。
    外婆每天打零工掙的錢得給她湊一年的學費,雜費,生活費,以及家裏的開支,哪有那麽多存款去做手術。
    孟晚溪隻想找到生母,從她手裏拿到三萬塊。
    警方得知也很同情她家裏的情況,盡心盡力替她查。
    查到的結果是在孟柏雪拿走所有錢的第二年,她就出國移民。
    自此,毫無音訊。
    有時候孟晚溪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她的女兒,為什麽這個世界有這樣殘忍的母親呢?
    將她帶回來,卻一天都沒過好日子。
    孟晚溪要求也不高,她隻希望媽媽能看看她,對她多笑一笑,抱抱她。
    可是那個女人每天不是醉生夢死,就是發酒瘋打她,用世上最惡毒的話罵她。
    如果沒有外婆,孟晚溪早就死在了她的酒瓶子下。
    那個早就消失在她記憶中的女人,哪怕是外婆的葬禮,她也沒想過告訴對方。
    孟晚溪阻止霍厭去查。
    不管孟柏雪過得好不好,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可是在一切都已經過去,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時候,她回來了。
    孟晚溪看到鈴蘭就會想到當年的事。
    她捂著頭蹲下,離別那天的畫麵再度襲來。
    “媽媽,不要走!”
    “媽媽,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小賤種,就在這自生自滅吧,一輩子忍受貧窮的滋味。”
    外婆上前拉住她,“你要走可以,錢不能全部帶走,這是丫頭掙來的,你得給她留下一部分將來讀書嫁人。”
    “一個窮小鬼還想嫁人?她就適合去夜店賣。”
    “啪!”
    外婆狠狠給了她一巴掌,“你嘴裏不要不幹不淨的。”
    孟柏雪憤憤不平,“媽,我可是給了你機會的,要麽跟我一起走去享福,你要管這個臭丫頭,就一輩子跟她耗在這。”
    “孟柏雪,你不要她我要她,錢你一分都別想拿走,我現在就去報警。”
    “媽媽,別走……”
    “小賤種,去死吧。”
    “丫頭!”
    孟晚溪捂著頭,眼淚大顆大顆砸落在鈴蘭上。
    想起來了,當天所有的事情她都想起來了。
    那時候孟柏雪拿了錢是要帶外婆一起走的,唯獨要將她丟棄在那,外婆放棄了跟她出國的機會,一直守著她這個拖油瓶。
    “外婆……”
    孟晚溪淚水止不住,“你真的好傻啊。”
    霍厭忙將她擁入懷中,“晚晚,怎麽了?別哭。”
    “阿厭,當年我的頭被撞,導致失去記憶也忘了你,但我現在都想起來了,外婆沒有和她一起離開,她選擇在那裏照顧我長大。”
    霍厭一邊給她擦著眼淚,一邊問道:“這麽說,你母親原本是打算帶走外婆的。”
    “是的。”
    “很奇怪不是嗎?即便她沒有良心要離開二嫁,血濃於水,再怎麽恨孩子父親也會安頓好你,一千萬哪怕她拿出十萬也都足夠了,她為什麽對你這麽大的敵意?”
    孟晚溪搖搖頭,“那時候我太小,她幾乎大多時候都被酒精麻醉,沒人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我是跟我外公姓孟的。”
    霍厭越聽越不對勁,“從你的描述,我感覺不到任何的母愛,她倒是和詹芝蘭如出一轍,晚晚,有沒有一個可能,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