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阿厭,你不要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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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晚溪彈著鋼琴消磨著時光,十月和聖誕也漸漸熟悉了起來。
    聖誕每每張嘴給十月洗頭,十月就“梆梆”兩拳,兩拳打散虎虎稱王稱霸夢。
    一貓一虎在地毯上撒歡追逐。
    跟著十月,老虎也學會了用貓砂盆,生活習性越來越像貓。
    孟晚溪越彈越孤獨,在睡覺前她再一次撥打霍厭的電話。
    一直以來他的手機都是通的,沒有關機,也沒有沒電,就是不接,沒有任何回應。
    要不是和霍厭相處過幾個月,孟晚溪都要覺得他是在冷暴力自己了。
    她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夜裏,讓她再夢霍厭一次吧。
    哪怕隻是一個夢,她也能感覺到他的氣息,聽到他的聲音。
    她不知道,這些天都是霍厭故意躲著她,怕來得太勤讓她察覺到不對。
    等夜深人靜時,霍厭推門而入,還在客廳打打鬧鬧的十月和聖誕一同看了過來。
    聖誕搖頭晃腦,十月則是擺出一副不好惹的架勢。
    霍厭特地給它帶了吃的,十月每次都被這一招給哄得服服帖帖。
    幾天不見,霍厭對孟晚溪的思念也達到了巔峰。
    他躡手躡腳躺了上來,孟晚溪就像有感覺似的紮入他的懷中。
    “阿厭,是你嗎?”
    “是我,晚晚。”
    霍厭就是孟晚溪的心病,哪怕是在夢中,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再一次襲來,孟晚溪淚流滿麵撲入他的懷中。
    “阿厭,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她楚楚可憐的像是隻小兔子,那麽惹人憐愛。
    哪怕房間裏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也能想到此刻的孟晚溪有多委屈。
    他的手貼上孟晚溪的臉頰,眼底滿是心疼,“我不要這條命也不會不要你。”
    女人的淚水潤濕了他的掌心,也潤濕了他的心髒。
    他低頭吻去她的眼淚,那麽鹹澀。
    溪的紅唇已經迎了上來,這些天的不安和思念都在這個吻裏融化開來。
    霍厭也沒有客氣,在這寂靜的深夜裏,兩人相互探索,以解相思之情。
    霍厭明顯感覺到她的肚子又大了一點,這個肚子就像是隔在兩人之間的那層隔閡。
    他早就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當初還是勸她留了下來。
    他永遠都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兩人親熱了一番,孟晚溪才安然入睡,霍厭小心翼翼將手放在肚皮上,感覺胎動比之前頻繁,也更加明顯。
    “小魚兒,還記得爸爸嗎?”
    霍厭小聲打著招呼,再過些日子,就能給小魚兒做四維了。
    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霍厭也跟親生父親一樣,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好奇著孩子長什麽樣子。
    腦中又想到了吳權說的那句話,孟晚溪有雙胞胎基因,將來他和孟晚溪的孩子。
    但下一秒,他又自卑想著:他和孟晚溪真的有將來嗎?
    他終於懂了傅謹修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明明都已經擁有了孟晚溪,卻隨時隨地都害怕有一天她會離開。
    霍厭第一次覺得,他有病。
    翌日。
    孟晚溪睜開眼,第一時間看著身邊,這裏空空如也,並沒有霍厭的身影。
    空氣裏還殘留著淺淺的沐浴液香味,但兩人用的是同一種,因此她不會懷疑,以為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心中一陣失落,她輕歎了一口氣,“果然是個夢。”
    兩人在彼此唇齒間留下的鹹澀感是那樣真實,就好像霍厭真的來過了一樣。
    她不理解,如果這幾次不是夢,而是霍厭來了,他為什麽不和自己見麵?為什麽不在清醒時和她說一句話,哪怕是發一條信息呢?
    本身這件事就很奇怪,傅謹修出事霍家所有人都過來了,唯獨沒有霍厭。
    她發過去的那些信息全都石沉大海,霍厭不回應卻在夜裏悄然進來和她耳鬢廝磨。
    為什麽?
    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中埋下,孟晚溪便要去論證,夜裏出現的究竟是霍厭還是夢境?
    孟晚溪脫下睡衣,想要看看自己身上有沒有他留下的痕跡。
    他在夜裏很溫柔,並沒有留下半點印記。
    一時之間孟晚溪也無法確定,究竟是她思念過度,還是霍厭蓄意而為?
    不管是真是假,今晚她不睡覺守株待兔就好。
    如果不是夢,她就可以抓個現行!
    孟晚溪打定主意,這才收拾好去醫院。
    在路上她特地買了一束鮮花。
    每天去醫院她都會帶一件東西,傅謹修就會對未來產生希望,激勵著他能快點好起來。
    今天剛剛到,孟晚溪抱著鮮花,推開門就看到傅謹修緊緊抓著床沿,他想要去洗手間,可是雙腿根本就無法站立。
    他上半身用盡了力氣,就算是這樣,他的全身顫抖不已,尤其是兩條腿在劇烈地抖動著,完全無法承載自己的身體。
    要強的他,死死抓住床沿,讓雙手去分擔身體的重量。
    於是就出現了這一幕,宛如在懸崖峭壁上的人緊抓著岩石,已經快要堅持不住,可他不肯服輸,死死抓著。
    全身大汗淋漓,他也不肯放手。
    直到身體最後一絲氣力消耗殆盡,他的身體頹然倒下。
    孟晚溪趕緊上前扶住他,可她怎麽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對手,傅謹修的身體像是小山一樣壓了下來。
    “溪溪!”他又驚又恐,想要不碰到孟晚溪。
    可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倒下。
    好在速度比較緩慢,並沒有傷到孟晚溪。
    孟晚溪從他的身下爬出來,一臉緊張看著他,“你沒事吧?”
    傅謹修悶悶回答:“沒事。”
    孟晚溪聽出了他聲音裏的痛苦,也對,那樣高傲的他怎麽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她一個人沒法將他扶到床上,隻好按鈴。
    很快護士就過來了,看到這畫麵緊張不已,“傅先生,你才剛擺脫生命危險,你的腿腳不能受力的。”
    “是啊,你不要心急,你的腿腳有知覺,就還有救,等休養一段時間會給你安排手術,到時候你重新行走不是問題。”
    傅謹修隻是當著孟晚溪的麵那麽從容,他何嚐不想早點恢複呢?
    要是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他還怎麽保護孟晚溪?
    他很著急,才會在家人都不在的空隙,想要自己試著走動一下,今天孟晚溪提前來了,偏偏在她麵前看到了自己最狼狽不堪的一麵。
    孟晚溪知道他的想法,她什麽都沒說,撿起地上的鮮花放在床頭櫃上,又打了一盆水過來,用熱毛巾給他擦拭臉頰。
    等到護士離開,孟晚溪才開口道:“這才幾天,不要著急,好好休養,一定能再站起來的。”
    “嗯。”
    “我和孩子都沒事,你不用逼著自己快點站起來,從小到大你就沒有休息過,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放鬆一下,不要那麽緊繃,生活其實鬆弛一點也沒關係。”
    孟晚溪和霍厭在海上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那麽多美好的風景。
    傅謹修沒有帶她去看過,他自己何嚐不是一樣?
    雖然每天到處飛,都是為了應酬和生意,他主動去看日出日落,還是強行將孟晚溪帶走的那些日子。
    隻可惜那時候孟晚溪恨他入骨,一心想逃。
    而他顧著照顧孟晚溪的情緒,兩人誰都沒有心思去欣賞一次風景。
    傅謹修的一生不僅可悲又可憐。
    孟晚溪溫柔看著他,“或許,你想要去看一場海上日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