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了嗎？伸手就摸。”
    “若是把裙子摸髒了，別人還怎麽買？”
    說著，售貨員像是撣灰一樣，輕輕拍了拍那條旗袍。
    邱秀英眉梢輕挑。
    看起來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淡淡笑了起來。
    隻見她伸手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包。
    隨後從錢包裏，拿出了一疊的現金。
    直接當著售貨員的麵，點了起來。
    “一十，二十，……二百九，三百。”
    “這條裙子，298元是嗎？”
    “我想試試。”
    邱秀英隨手把錢包收了起來，拿著一疊現金，在手心裏拍了拍。
    隨後淡淡笑著，望向服務員。
    她的這番操作，直接把服務員給看傻了。
    “你、你們還真買呀？”
    一瞬間，服務員臉上的表情，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簡直變臉比翻書還快！
    服務員立馬雙眼放光，笑容諂媚地將兩人往裏麵沙發處引。
    “小姐，這邊請！”
    “阿姨，您拎著這麽多的東西，肯定很沉吧？”
    “兩位先去沙發上坐著休息片刻，我馬上將衣服取下來，小姐隨便試。”
    薑母一臉不解和緊張，悄悄捏緊邱秀英的小手。
    邱秀英拍了拍母親的手背，淡笑著安撫。
    用眼神示意她別急，繼續往下看。
    “你忙你的，我們站著就行。”
    服務員見狀，二話不說就退回來，準備去摘旗袍。
    由於情緒太激動，也沒顧得上看腳下。
    一不小心，還被自己隨手放置的拖把，絆了個狗吃屎。
    薑母站在旁邊，被嚇一跳，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扶。
    結果還沒走近，那服務員就自己利索的爬了起來。
    滿臉獻媚地笑道：“阿姨，我沒事！”
    說著，一邊揉膝蓋，一邊去摘衣服。
    似乎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從天而降的財神爺就要飛走了。
    然而，當她把那大紅色旗袍摘下來，滿臉笑容地將旗袍捧到邱秀英身前時，邱秀英並沒有伸手去接。
    反而皺著眉頭，看著對方捧著旗袍的手。
    最後猶豫了幾秒，悠悠吐出了幾個字。
    “這件旗袍，不試了。”
    “你用手碰過，我嫌髒。”
    說著，她不緊不慢地把手裏的三百塊錢，塞回了包裏。
    看著服務員的臉色，由紅紫轉青白。
    這才牽著薑母，轉身揚長離去。
    有些事情，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放在心上。
    但是決不能讓母親跟在自己身邊時，在外麵受這莫名其妙的委屈。
    從那高檔服裝店出來，薑母還在頻頻回頭，提心吊膽。
    一直到逛到菜市場，看到鮮活的雞鴨魚。
    薑母那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是落了下來。
    “呼~，嚇死媽媽了！”
    薑母一邊挑選著菜，一邊捂著胸口道。
    “剛才那樣的情況，媽還真怕你一時頭腦發熱，把那件衣服買回家。”
    邱秀英歪著腦袋，俏皮地在薑母肩膀上蹭了蹭。
    “哼，我才不傻！”
    “受一肚子氣，還給人衝業績？美得她！”
    母女倆一路說說笑笑。
    買了條魚，又買了幾樣別的菜，就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韓老今天收攤早，已經先兩人一步到家了。
    邱秀英剛跨進院子，就看見顧司衍和韓老兩人相對而坐，正在院子裏下棋。
    這一局，相當膠著。
    廚房晚飯都做好了，前院還在“廝殺”。
    “吃飯啦！”
    邱秀英站在客廳門口，笑著喊道。
    顧司衍抬頭望向她，咧嘴笑笑，“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很顯然，這一局，顧司衍穩占上風。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這一分神的功夫。韓老直接將棋盤一抹，手裏的棋子輕輕一扔。
    “好了，好了！”
    “先吃飯吧，這一句姑且就算和棋。”
    “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說著，單手捏著胡須，一臉得意地站了起來。
    隻留下“腦子有問題”的顧某人，看著亂七八糟的棋盤，目瞪口呆。
    偏偏，韓老的輩分就擺在那裏，他還不好多說什麽。
    顧司衍深吸了一口氣，哭笑不得地將棋子扔回棋盒。
    “韓老，您真是……”
    “走，吃飯去！”
    晚飯後，幾人坐在院子裏喝茶聊天。
    韓老看著顧司衍，越看越喜歡，心中頗為感慨。
    “若是我的兒子還在，也就比你大上十來歲。”
    忽然，院牆外麵傳來了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我到了！”
    “嗯。”
    “那我進去了？”
    “嗯，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