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秀英捧著超大束花，心情美滋滋！
    走了沒幾步遠，就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顧司衍蹙了下眉心，“秀秀，你該不會是花粉過敏吧？”
    邱秀英抬手揉了揉鼻子，“沒事兒！”
    手裏捧著的花，卻是下意識挪遠了一些。
    顧司衍想了想，還是伸手將花接了過去，表情微微有些別扭，“還是我拿吧！”
    邱秀英正好手也舉得有些酸了，自然樂意，轉過身，笑吟吟將手裏的花遞了過去。
    顧司衍無奈地笑著接過，眼角餘光瞟了一眼剛才買花的位置。
    邱秀英有些好奇，也忍不住回過頭去看。
    發現剛才賣花的大娘，正著急忙慌地挑著擔子準備換地方。
    回頭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對，大娘更是像腳底抹了油，扭頭就跑。
    邱秀英：“額......”情況好像隱隱不太對路呀！
    轉念一想，也就五角錢，全當是買個開心了！
    於是，清晨濱海的小縣城街道上，出現了一幅奇景。
    一位一米八五以上的高大男子，左手握著一大捧小野花，右手牽著個比花還明媚漂亮的姑娘，穿城而過。
    引得本地路人，頻頻回頭。
    最後，兩人來到縣城的老城區，穿過老舊的小巷子，來到了一處早市。
    早晨清冷的空氣中，魚腥味混雜著海水鹹濕味道，撲麵而來。
    明明剛才，還隻有零星幾人路過的小巷子，一轉過角，居然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邱秀英瞬間擰緊了眉頭，一臉質疑地望向顧司衍。
    “你確定，這裏有好吃的？”
    顧司衍還沒答話，邱秀英眼尖，就看見旁邊異常震驚的一幕。
    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子，長得眉清目秀。
    女子的背上，背著個孩子，看起來也就和東東西西差不多大。
    女子伸手動作麻利，伸手從旁邊的雞籠裏單手抓住一隻雞。
    然後利落地捏住雞的翅膀和脖子，鋒利的刀刃一抹，鮮血直流。
    甚至有一滴鮮紅的微小血珠，直接濺到了女子的臉上。
    女子渾不在意，直接把抹了脖子的雞，往旁邊一個鐵皮大漏鬥裏麵一扔。
    雞紅流的差不多後，拎起不再撲騰的雞，往旁邊滾燙的大鍋裏一扔，大漏勺撥兩下後撈起來，然後就開始拔毛。
    女子一邊給雞拔毛，一邊偷偷打量著邱秀英。
    似乎在猜測她是誰？從哪裏來？來這菜市場做什麽？
    四目相對的瞬間，殺雞女子靦腆地笑了下。
    “老板娘，來隻雞！”突然來了個買菜的大嬸，打斷了兩人隔空的眼神交流。
    “好嘞，稍等一下！”
    殺雞女子趕緊收回注意力，一邊笑著招呼客人，一邊繼續忙著手下的活。
    “不喜歡這裏的環境？那我們換一個地方。”顧司衍有些無措，小聲道。
    邱秀英搖搖頭，含笑道：“沒事兒，我挺喜歡這裏的。”
    “就是一時半會兒，不太習慣這邊菜市場的味道，聞著有些頭暈，適應一下就好了。”
    她剛才看著那個殺雞女子熟練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出神。
    “在想什麽？”顧司衍輕聲問道。
    邱秀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
    “我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衛蘭的指點，自己沒有鼓起勇氣，先去縣城批發絲巾賣。”
    “那我就不會開後來的服裝店，也許就不會有現在工作上擁有的一切。”
    顧司衍點頭，悠悠道：“嗯，也許吧！”
    “那你可能，就隻能在家屬院裏，當個簡簡單單的顧夫人，顧家少奶奶，閑時幫媽花花錢，不用像現在這麽忙碌了。”
    邱秀英笑著皺眉看他，“聽你這話，我怎麽倒覺得有些遺憾呢？”
    顧司衍忍不住輕笑，“現在醒悟，也還來得及。”
    邱秀英抿了抿唇，小聲道：“那若是，我們沒有遇見過，我沒有嫁給你呢？”
    “那我現在，會不會也跟剛才那位女子一般，在某個菜市場裏麵殺雞？”
    “亦或者，在某個偏遠的山村，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邱秀英的想法，還在暢遊。
    她覺得，自己從剛才那個女子身上，看見了一種生命的韌勁。
    這樣的原型，稍加雕琢，完全可以勝任她新小說的主人公。
    邱秀英不知不覺往前走了一會兒，忽然發現身邊少了個人。
    “咦，人呢？”
    回頭一看，正好看著顧司衍，黑著臉站在身後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
    邱秀英嚇一跳，恍然回過神來，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麽。
    她心下訕訕，趕緊繞回去哄，“我就隨便說說，你別當真！”
    “再說了，就我這樣的，這輩子注定就是要來嫁你的！”
    顧司衍默不作聲，任由她牽著自己朝前走。
    隻不過，十指相扣的瞬間，抓的越發緊了。
    他知道，她也許可以有很多選擇。
    可他從始至終，心動的就她一個而已。
    他不喜歡這種可能性。
    穿過早市，顧司衍帶她來到了一處粥鋪。
    外麵看著再平常不過，可進進出出，生意卻好的驚人。
    邱秀英詫異地看著這間平平無奇的店，歎為觀止，簡直和後世的旅遊景點打卡地，有一拚了。
    此時此刻，站在這間粥鋪前，哪裏還能聞見菜市場的味道？
    全是鮮香溫暖的食物味道，讓本已饑腸轆轆的兩人，越發饞了。
    顧司衍隨手指著旁邊的一塊木匾，淡聲道：“別看這門頭小，這間粥鋪，已經在這裏開了有上百年了。”
    邱秀英一聽，瞬間兩眼開始放光。
    她輕輕拽了一下顧司衍的胳膊，輕聲到：“一會兒再講故事，先吃飽再說。”
    正好，不遠處的角落裏，有一張包漿的黑色小桌子騰了出來。
    一個老太太不動聲色的走過去，開始擦桌子。
    兩人順其自然地坐下。
    老太太看了一眼鮮花，眼神中露出些許詫異，隨後笑道：“稍等，我幫你們拿個花瓶過來。”
    很快，老太太就去而複返，抱回來一個花瓶，隨手放在桌上。
    顧司衍順手將那捧花插進了花瓶，“還別說，確實挺好看！這束花和這個花瓶，還挺搭。”
    “秀秀，那邊有塊小黑板，上麵有粥單，你看看想吃點什麽？”
    邱秀英卻沒有回話。
    她已經被眼前這個，精致完美的粉彩萬花瓶，徹底吸引了注意力！
    如果她沒打眼的話，這可是件難得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