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結果出來了。”
    千裏之外。
    906超材料研究所。
    研究院帶著一份新鮮出爐的報告，放在領導的桌上。
    坐在桌後的領導叫趙明高。
    他來自科學院，擔任超材料重點實驗室的主任。
    同時，他也是沈飛集團第7設計室的主任。
    看著桌上新鮮出爐的報告，他既激動又緊張，不敢打開。
    隻能看向下屬。
    “結果怎麽樣？”
    “不樂觀……”
    下屬暗自搖頭。
    “最新試製的一批材料，反射麵積在0.004。”
    一言落地。
    辦公室裏陷入無盡的沉默。
    第7設計室在整個戰機項目中舉足輕重，重點攻關隱身模塊。
    由於是新一代的戰機，上級對於戰鬥機的隱身性能有更高的要求。
    所以。
    趙明高和整個第七設計室的任務，就是研發出比J20所用的隱身材料更為優秀的材料。
    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國內本身在超材料方麵起步就晚。
    做到彎道超車，能在J20上大規模應用隱身材料已然不易。
    現在材料學幾乎摸到了天花板。
    想要做出一款RCS值在國際一流水平，又要更加經濟耐用的材料談何容易？
    這已經是趙明高的第十六次失敗了。
    他雙手掩麵，不禁感到一絲疲憊。
    “從頭再來吧……”
    “上一次我們的方案，重點在於耐久度和經濟性上。”
    “但一旦我們過度關注材料的耐久度，RCS的數據又不盡如人意。”
    “看來我們得找到平衡點。”
    趙明高的實驗團隊已經經過了無數次的挫敗。
    才得出這個令人沮喪的真理。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講道理。
    新的主力戰鬥機，比J20那個時期可難多了。
    因為J20的項目要求，隻有一條——隱身。
    其於耐久度和經濟性，要求都很低。
    原因無他。
    因為國家當時沒有，非常緊迫。
    現在不一樣。
    國家已經有了大量的隱身戰機，所以耐久度和經濟實用性就變成了第一課題。
    耐久度方麵。
    目前最先進的水平，大約飛三次，就必須重新噴塗。
    所以戰機的保養價格很高。
    經濟適用性也與此掛鉤。
    按照當前的價格，隱身蒙皮的保養修複占到戰鬥機維護費用的15%。
    這樣的性能，並不足以撐起新一代的主力戰機。
    可是研究員已經有些泄氣了。
    “主任，我們做了十六次，失敗了十六次。”
    “有沒有可能——這是個偽命題？”
    “要耐久度和性價比，隱身性能就會下降？”
    趙明高搖搖頭：“不，我聽說鷹醬那邊就有自適應修複的技術。”
    你可以說鷹醬壞，但不能說鷹醬菜。
    畢竟人家也是航空工業的皇冠，牛逼快一百年了。
    在技術儲備上，還是領先一些的。
    雖然沒有確切的文字，但趙明高多少在學界聽到了些消息。
    鷹醬最先研發出的自適應吸波塗層，可以在運行中做到自動修複，極大的減小損耗。
    這樣一來。
    耐用性高，性價比自然就高。
    而且這項技術已經在部分戰鬥機上換裝，RCS性能也沒有打折扣。
    “鷹醬做的出來，我們也能做的出來。”
    趙明高給自己打了一把雞血。
    “既然我們自己研製有瓶頸，那就隻能摸鷹醬過河了。”
    研究員一臉不解：“怎麽摸？”
    “我聽說之前麒麟戰區打下一架F35。”
    “我最得意的學生秦熙加入了這架飛機的逆向工作組。”
    “隻能寄希望於你這位學姐做出點成績，讓我們參考一下了。”
    趙明高也知道。
    像現在這樣的無頭蒼蠅亂撞，搞出成績是很看人品的。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麒麟戰區有一架現成的F35。
    如果能從中逆向提取出一些數據，善莫大焉。
    畢竟，秦熙是趙明高手下最出色的學生。
    “這樣吧，暫時封存我們的項目，看看秦熙那邊什麽情況。”
    “好的！”
    研究員乖巧回複，同時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紙。
    “還有個事兒。”
    “什麽？”
    研究員：“臨陽市市局請求我們技術援助，您看要不要派人去？”
    趙明高微微一愣。
    臨陽？
    市局？
    技術援助？
    按理說，公安局請技術部門開展技術援助，很常見。
    畢竟破案子，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公安局的技術中隊也不是萬能的。
    可！
    為什麽會請求906所？
    要知道。
    這可是國家最高等級的超材料中心。
    裏頭供職的研究員，各個都是人中龍鳳，享受國家津貼的高等級科研人員。
    像刑偵技術類的支援，當地的工科大學都能解決，何必殺雞用牛刀？
    另外！
    什麽樣的刑偵案件，能扯上超材料？
    趙明高揣著疑問，看了一遍臨陽市局的來函。
    語氣很懇切，行文也很正式，還蓋著公章。
    不去好像不行。
    “這樣吧。”
    趙明高準備敷衍了事。
    “讓所裏派個實習研究員過去，也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
    研究員立刻點頭：“好的！所以正好有兩位剛從科學院分配過來的博士生。”
    “好，就他們了。”趙明高不甚在意。“你沒具體問一下臨陽那邊，具體是什麽事兒？”
    研究員點頭：“問了，說是關於測速雷達的事情。”
    “？？？”
    趙明高徹底摸不到頭腦了。
    什麽鬼？
    我是超材料研究所，又不是光信號研究所。
    測速雷達說白了，是光學方麵的事情。
    和我有什麽關係？
    “雷達的事情為什麽找我們超材料所？”
    研究員一知半解：“他們說有個超速的案子，雷達拍不到車子，所以向我們求助。”
    聞言！
    趙明高心裏咯噔一聲。
    雷達的細致技術他確實不懂。
    但雷達的基本原理他懂。
    這玩意兒通過發射電磁波，反射到物體，然後再返回來用來判斷物體的速度和形狀。
    國內交警一般用的是KA波段的測速雷。
    在民用領域已經算很先進的那種了。
    怎麽可能看不到？
    難道說……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他們的意思是……超速車輛能吸收電磁波？”
    研究員點頭：“好像是，他們懷疑那輛車的車衣有問題。”
    “鬼鬼！”
    趙明高當時就不會了。
    什麽車衣騙過KA波段的雷達？
    他徹底坐不住了。
    “別讓實習生去了。”
    “你給我訂今天的飛機！”
    “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