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今天也看了你的直播，給了你很高的評價。”
    林梟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高層在會議室裏的唇槍舌劍一筆帶過。
    很顯然。
    成立新的央企這樣的決定，不是林梟一個人能做出來的。
    可魏修卻聽出了這話的另外一層意思。
    首長？
    能被林梟叫首長的人，這世上應該沒有幾個了吧。
    想到這兒，他好奇道：“首長沒刷點禮物？”
    林梟將那一紙文件拍在桌麵上。
    “這就是你的禮物！”
    “一個新的軍事工業集團，由你掌舵。”
    “初步方案我已經和謝主任商量的差不多了。”
    “我們會將原來比較獨立的幾個院所和公司資源重整，劃歸到你的名下。”
    “這就是你未來的基礎班底。”
    “但你給我記住，我可不是讓你搞重整並購收拾破爛的。”
    “我希望你利用這些有限的資源，迸發出無限的創意。”
    “我希望下一代陸戰主力武器的招標會上能看到你的方案。”
    直到今天。
    林梟才算是完全搞清楚魏修的使用說明書。
    這小子就是不能管，不能給他設置上限。
    他的能力本身就是沒有上限的。
    用常規的使用人才的方法，隻能限製他的發揮。
    另外。
    林梟感覺到目前的軍事工業體係也有一些僵化。
    雖然各級工廠企業很多，但席位已經確定，很容易形成固化。
    這個時候給產業裏投入一匹黑馬，也能促進整個產業的良性循環，優勝劣汰。
    “小魏，保舉你的時候我和林司令員可是下了軍令狀的，你要好好幹。”
    謝建林裝模作樣的鼓勵著魏修。
    魏修卻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那沒事，死道友不死貧道。”
    “你小子！”
    林梟氣笑了。
    “企業的名字你有想法嗎？”
    魏修脫口而出：“勝利怎麽樣？”
    “勝利防務工業集團？”
    林梟順嘴念了念，嘴角上揚。
    “讓你小子起名，你直接搞起家族企業了？”
    謝建林卻有不同看法：“我覺得挺好，朗朗上口，寓意也好，關鍵我們本來也是以魏修為核心組建的，起這個名字沒問題。”
    “那行。”
    聽到這話，林梟也就欣然應允。
    “沒別的事兒了，你現在下去辦公廳，把你的軍銜升一升。”
    魏修沒明白：“軍銜？我現在少校挺好的。”
    “錘子，你見過誰家民兵少校當總工的？去吧，給你的肩章多加一根鬆枝。”
    告別了林梟和謝建林。
    維修才知道上級給他火線提了幹。
    從民兵預備役的少校提到了總裝直屬的少將。
    魏修覺得很一般，沒有元帥過癮。
    不過聽辦公廳的小姐姐說，自己是目前最年輕的少將之後，心裏也得勁了一些。
    這一次的首都之行並沒有安排滿滿的日程。
    第二天魏修參觀了升旗儀式之後，就回到了臨陽。
    因為上級考慮新的軍工集團就設立在臨陽。
    一來，這裏曾經是重工業基地，上下遊產業鏈比較完整。
    二來，這裏位置居中，完美適配國土防禦的需要。
    相關的文件已經下發到了臨陽市府，要他們大力配合。
    市府當然求之不得了。
    二十年前臨陽也是省裏有名的老工業基地。
    煤化工、鋼鐵和機械製造企業多得是。
    但隨著產業的升級，這些落後生產力從軍轉民，再從民轉私有製。
    一步步消失在市場經濟的浪潮之中。
    臨陽的支柱產業也從工業變成了農業。
    市府也很頭疼，人口一步步流失，GDP一縮再縮。
    所以他們把魏修當做救命稻草一樣抓著。
    ……
    時近正午。
    日頭正當空，最熱的時候。
    市府的所有班子整整齊齊的站在市府大院，列隊歡迎。
    魏修經過了這幾次，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了，因此遊刃有餘，挨個握手。
    直到握到最後一個胖子，聽著他的名字有點耳熟。
    “龔鞠？我認識你嗎？”
    胖子十分隨和：“您可能聽過吧，我是科工委委派過來，擔任您副手的。”
    魏修這才想起來。
    謝主任提起過。
    為了保證自己工作的正常運行。
    他們會指派一位經驗豐富，長期在軍工產業做經理的專業人士輔助魏修。
    說的就是龔鞠了。
    經過交談魏修也知道了龔鞠的含金量。
    這老小子幾乎在科工委旗下的所有院所都供職過。
    一路從科長爬上來，最高做過南兵集團的副總經理。
    經驗和人脈都是拉滿的。
    工作能力就更不用說了。
    在進入市府會議大廳，和市府領導班子第一次交鋒的時候，龔鞠就已經開始顯聖了。
    “張市長，不是我說你們。”
    “上級是讓我們來創新的，不是讓我們來收破爛的。”
    “什麽煤化工，什麽鋼管廠……”
    “你們這些土埋到天靈蓋的企業，給我們扔過來，算咋回事？”
    龔鞠對於市府提出的產業重整方案十分不滿。
    是，上級是讓我們紮根臨陽，重整資源。
    但市府遞交上來需要改組重整的企業名錄，全都是當地的落後產業。
    沒有資產，全是負債。
    作為老油條，龔鞠心裏清楚的很。
    臨陽市府是想借著這波新的軍事工業集團成立，擱這平賬呢！
    這些工廠產業極其落後，財報極其的拉胯。
    其中絕大部分倒騰了好幾手，都沒能煥發第二春。
    甚至還有一些是通過司法拍賣，掛靠在臨陽市法院名下的。
    就這個爛攤子，誰接了誰頭大。
    “我們的態度很堅決。”
    龔鞠絲毫不慣市府的毛病。
    畢竟是央企，有這個資本。
    “除了臨陽一托廠之外，我們什麽也不要。”
    臨陽一托廠是這次改組並購的核心標的。
    這家企業有自己的生產線，能夠生產一些裝甲車輛，同時還能兼顧民用拖拉機的品類。
    稍微大力一下，也不至於成為負資產。
    龔鞠已經有一些規劃了。
    將來以一托廠的底子為基礎，慢慢兼並收納，新企業的路子才能走通。
    “至於你們提出來的其餘起家企業。”
    “我話說的糙一點。”
    “狗都不接。”
    撒完氣，龔鞠轉頭看向魏修。
    “您說是吧？魏教授？”
    此時的魏修就像是沒有睡醒一樣，有些閃神。
    但他的大腦很清楚。
    立刻接過了龔鞠的話茬。
    “狗都不接，我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