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貨製度？”
    吳向前有些不解。
    工業產品也能配貨的嗎？
    這種銷售模式大多是在奢侈品領域。
    買一款暢銷產品，必須搭配其他賣不出去的產品。
    不然不賣給你。
    比如買一款包，配你一個鋼絲球，或者設計師款的塑料袋。
    人家這麽做，是掐準了消費者的心理。
    可工業產品就不一樣了。
    它們不像限量款包包那樣，有獨特的商品屬性。
    再說了。
    人家配貨，是高價值搭上低價值。
    你農機廠是高價值產品，做添頭有人要嗎？
    “你的意思是，買一款煤氣罐，還要強行搭配一款農機？”
    魏修豎起大拇指：“吳司長一語中的。”
    鄭華民看不下去了：“不是，你這不就是捆綁銷售？”
    好嘛！
    說的花裏胡哨的。
    什麽配貨，其實就是違反消費者保護法。
    幸好你是在國外賣。
    要是在國內賣，得讓市場監管部門給你罰死。
    “捆綁銷售我都不說啥了。
    “關鍵你這麽捆綁。”
    “老鄉們能要嗎？”
    魏修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而是帶著大家步入臨陽農機廠的倉庫之中。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這裏除了擺放半成品的農機產品之外，還有很多煤氣罐和鋼管庫存。
    魏修上前，指著麵前的粗鋼管。
    “我們麵前的是一根十寸管。”
    “這種管口徑太粗，銷量一般。”
    “既然賣不出去，我就捆綁銷售。”
    說完。
    魏修轉向另一堆半成品。
    “我們廠最暢銷的產品是煤氣罐和四分管。”
    “既然如此。”
    “那我就規定。”
    “買這兩種產品，必須搭配一節十寸管。”
    “不然我不賣！”
    鄭華民一時間沒轉過彎來：“憑什麽啊？十寸管比四分管和煤氣罐都貴！”
    買一斤雞蛋，捆綁銷售一顆鑽石。
    哪有這種事情啊？
    你當老鄉都是冤種嗎？
    再說了。
    十寸管那麽粗！
    大多用在工程建設和排汙管道方麵。
    老鄉的基建多弱啊，買回去十寸管幹嘛使？
    可就在眾人疑問之間。
    魏修指向角落裏的一台設備。
    “我們也不是純坑消費者，也會替他們做到產品的有機結合。”
    “就像這樣。”
    “把十寸管焊在底座上。”
    “然後把煤氣罐和四分管焊在一起。”
    “老鄉買回去之後，把焊接好的煤氣罐和四分管往裏一懟就可以用了。”
    ？？？？
    ？？？？
    “不是，你等會！你這不就是迫擊炮嗎？”
    鄭華民腦子算快的，愣了半秒鍾才反應過來。
    煤氣罐是戰鬥部。
    四分管是推進部。
    十寸管是發射部。
    這是一整個的沒良心炮啊哥們兒。
    老鄉們搞爆炸那是非物質文化遺產級別的。
    但由於材料和技術的限製，他們的爆炸還處於初級階段。
    以前他們用的都是戰場上撿來的廢彈殼，二次加工之後湊活用。
    能炸，但穩定性一般。
    現在可倒好。
    魏修一站式提供戰鬥部、推進部和發射部。
    還美其名曰捆綁式銷售。
    真尼瑪服了。
    大家都能腦補出眼前這玩意兒的威力。
    十寸管的口徑，夠裝十公斤藥了。
    再加上尾部配置的穩定裝置，飛行距離還得到了提升。
    “別人捆綁銷售是賣貨，你捆綁銷售直接出售軍火？”
    麵對鄭華民的質疑。
    魏修風輕雲淡，深藏功與名：“別胡說昂，我們不生產軍火，我們隻是鋼管的搬運工。”
    “這給你能的！”
    吳向前反應了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
    一截十寸管，一節四分管，一罐煤氣罐。
    分開來，平平無奇。
    組合在一起，是前所未有的大殺器。
    就這個口徑，到了戰場上，屬於絞肉機一樣的存在。
    “就這種捆綁法，你還愁銷量？”
    “你這玩意兒但凡賣出去，老鄉當時就抵押賣房搶購了。”
    魏修沒聽出陰陽怪氣，嘿嘿的笑著：“我也覺得。”
    “還美呢？”鄭華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對付這個火爆。“得虧你焊的是斜角，你這玩意兒但凡垂直焊，畫麵太美我都不敢想。”
    250毫米的口徑。
    十公斤的裝藥量。
    老鄉這輩子都沒打過這麽富裕的仗。
    以前他們拿著AK，敢打小以子。
    現在有這個火力，他們他媽的敢打紐約！
    怪不得！
    怪不得最近黴菌在前方被打得嗷嗷叫。
    鐵穹防禦係統都快擼出火星子了。
    麵對這種對手，擱誰誰不虛啊。
    吳向前也意識到事情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他沉著眉頭看向魏修：“這玩意兒你賣出去了沒有？”
    魏修擺擺手：“還沒有大規模銷售，目前隻是送了一些試用裝過去，反饋還挺好的。”
    鄭華民實在忍不住吐槽：“鳥槍換炮，可不就挺好的嗎？”
    吳向前還是抓住了中心思想：“你這個產品，產能是多少？”
    以他們考察所見。
    這幾家工廠已經完全完成了生產力轉型。
    原有的老舊生產線已經被全自動化生產線代替。
    一旦這些生產線全速運轉起來，產量少不了。
    魏修抬頭想了想：“我們一期計劃……”
    鄭華民打斷道：“你甭一期二期的，一年能產多少，你給我個數兒！”
    “四十萬吧。”魏修幹脆答道。
    聽到這話。
    考察團的人微鬆一口氣。
    四十萬真不多。
    這種鋼製品畢竟是按質量算的。
    四十萬都不夠塞牙縫的。
    “四十萬噸？那不對吧！”
    人群中維度鄭華民沒有那麽清澈，他直接追問道。
    “我們掌握的情報，過去一個月打出的彈藥都不止四十萬！”
    魏修：“誰跟你說噸了？我說的四十萬個基數。”
    “……”
    你聽聽！
    你聽聽！
    這是人話嗎？
    哪有正經廠子算產量，按基數算的。
    基數是專業的軍用名詞。
    在部隊上，基數不是一個常量。
    基數的大小取決於後勤部隊的保障能力。
    如果一個連有六門炮，他們的彈藥儲備和管理能力上限是500枚，那麽這個連的彈藥基數就是五百。
    像機械化程度比較高的國家，一個炮兵連的彈藥基數有可能是上千枚。
    而具體魏修這裏，按技術算產量就顯得很迷。
    鄭華民立刻追問道：“那你的基數標準是什麽？”
    “主要看運力，一年能安排多少艘船，就決定了我們的銷量。”
    吳向前聽明白了：“合著你的產能無限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