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少陽廣發邀請函的同時。
    他的同事也沒有閑著。
    布魯塞爾，一家高級酒店之中。
    科工委國際合作司的副司長寇翔坐在會議之中，麵容有些忐忑。
    “小楊，這次會麵是安全的吧？”
    負責陪同的楊天來自於保密係統。
    會麵的外部情況都是他在負責。
    楊天胸有成竹。
    “您放心，寇先生。”
    “您的身份完全做了偽裝。”
    “對方並不知道您的真實職位。”
    聽到這話，寇翔覺得楊天還是太年輕了。
    “就我們談判的項目來說，我的身份再偽裝，也是枉然。”
    這一次兩人隻身前往布魯塞爾。
    肩上擔負著重大的使命。
    要達成航母阻攔索的購置細節。
    要是買別的東西，還能偽裝一些身份，裝作是個軍火販子什麽的。
    但買阻攔索，再厚的偽裝也是枉然。
    全世界需要且買的起這玩意兒的國家，就那麽幾個。
    楊天何嚐不知道這一點，但他抓住了更深層的邏輯。
    “寇司長，你要這麽想。”
    “他們既然願意賣，那就肯定不管買家是誰。”
    “雙方做身份上的偽裝，也隻是一重保險而已。”
    這次的賣家是由楊天聯係的。
    背景很複雜。
    楊天隻知道兩點。
    他們手裏有貨，還不願意透露姓名。
    寇翔有些好奇道：“小楊，你估摸著他們的貨是從哪裏來的？”
    “毫無疑問，是鷹醬。”
    楊天作為保密戰線的人，掌握了一些情報，但不多。
    他僅能根據現有的情況，大致猜測出賣家的畫像。
    “我推斷，他們大概有英國軍方的背景。”
    寇翔：“合著也跟我們一樣穿馬甲？”
    “是的，我猜測他們從鷹醬手裏拿到了航母阻攔索的存貨，然後在國際上轉賣，牟取暴利。”
    聽到這話，楊天不再言語。
    他的心裏有些不甘。
    這玩意兒國內的技術工藝比較落後，暫時還做不到國際領先水準。
    所以他才需要到處跑，隱姓埋名的求購。
    而與此同時。
    鷹醬的貨卻已經多到可以給盟友轉賣了。
    想想都覺得酸。
    不多時，兩個金發碧眼的談判代表進入了會議室。
    其中一人拿著檢測儀器對房間做了精密的檢查，確定沒有任何竊聽設備之後，才開始正式談話。
    “楊先生，你們要的產品我介意少量供應嗎，但價格會高於市場。”
    寇翔和楊天都是英語八級選手。
    聽到對方開門見山，紛紛有些驚訝。
    “高多少？”
    對方似乎早就想好了一切，十分幹脆的伸出一根手指。
    寇翔立刻追問：“美元還是歐元？”
    “美元。”
    寇翔心在滴血。
    一百萬美元，其實是高於心理預期的。
    畢竟這玩意兒是消耗品，有使用周期。
    一口價太貴，意味著後續航母的維護成本會直線飆升。
    寇翔還想討價還價：“先生，一百萬美元實在是……”
    隻說半句。
    對方突然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開什麽玩笑！”
    “我說的是一千萬美元！”
    “一百萬你們連阻攔索的麵兒都見不到！”
    楊天和寇翔當場石化了。
    這也就是在外國。
    但凡在國內，寇翔早報警了。
    喂！妖妖靈嗎？
    這裏有人詐騙——不！是搶劫。
    媽的。
    一根繩子一千萬美元，咋好意思喊出這個價格的？
    寇翔當場反駁：“先生你太過分了，這個價格已經遠超合理區間十幾倍了。”
    桌子對麵的紅脖子嘴角突然上揚。
    “難道你覺得這種商品，有合理區間這回事兒嗎？”
    “……”
    寇翔一時無語。
    談判是要有籌碼的。
    此刻他的手裏空空如也。
    像航母阻攔索這樣的產品，有價無市。
    賣方完全掌握了定價權，所以態度比茅坑裏的石頭都硬。
    “先生，如果你想繼續談下去。”
    “我們就需要對價格達成共識。”
    “在一千萬美元每根的基礎上，談數量和交付方式。”
    “要知道，我們給你們出售這種產品，也是頂著很大的壓力的。”
    聽到這話，寇翔已經沒有了掙紮的餘地。
    對方點明了自己的身份。
    等於大家都攤牌了，隻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正因為對方掌握著完全的主動權，所以他們來去自如。
    “先生。”
    “我知道你需要考慮和請示。”
    “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
    “一千萬。”
    “接受，我們繼續往下談。”
    “不接受，那就祝你們好運了。”
    “有一點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
    “除了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向你們出售這種東西。”
    話說完。
    兩個紅脖子拎起公文包，瀟灑離去。
    出門向左二十米，走廊盡頭。
    其中一人停下了腳步警戒。
    另一人確認安全之後，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壓低聲音開始匯報。
    “我們已經如期見麵。”
    “一切和您所想的一樣，他們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根據我的判斷，他們不得不接受我們的方案。”
    “我估計很快就會達成大批量的訂單。”
    電話那頭聽完，隻是回答了一句OK。
    “他們一旦采用，一定是大批量的訂單，你的庫存足夠嗎？”
    電話那頭語氣十分自信。
    “放心吧，我的渠道已經給了我保證，要多少有多少。”
    ……
    ……
    與此同時。
    會議室裏的楊天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寇翔，覺得有些瘮人。
    “寇司長，你說句話啊。”
    “說什麽？這是恥辱，還要我說什麽？”
    寇翔將筆狠狠的摔在地上。
    一千萬一根的價格，本就是是羞辱。
    對方拋出價格之後，斷然離開會議室現場，更是不把寇翔他們當人。
    但之所以他沒有摔門而去。
    實在是肩上的擔子太重了。
    被逼的沒辦法了。
    寇翔清潭一口氣：“這是為數不多我們能找到產品。”
    “如果不買，在役航母的維護保養會出問題。”
    “可如果買了。”
    “羞辱倒是其次，我個人承受即可。”
    “最重要的是成本！”
    楊天何嚐不明白。
    一旦采購這種高價產品。
    意味著以後艦載機每起降一次的成本都要比其他國家的貴。
    “茲事體大，要麽我們向國內請示一下？”
    寇翔點點頭，掏出了自己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