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我覺得一家三萬人的企業配置醫院，花錢太大手大腳了。”
    楊守明摸著自己的額頭，感覺很蹊蹺。
    “來之後，我覺得他們這樣的企業配置醫院，花得太少了。”
    助理快被楊守明繞糊塗了。
    “主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楊守明解釋道
    “他們有這麽多錢。”
    “如果老板好大喜功，非要搞什麽麵子工程。”
    “為什麽要選擇醫院這種東西？”
    “這不是費力不討好嗎？”
    在楊守明看來，勝利防務這麽能賺錢的情況下。
    應該蓋些房子造些車之類的，有的是地方花錢。
    可是，他卻選擇了造醫院。
    “你就說，就算醫院有貓膩。”
    “這玩意兒進行利益輸送，能有多少油水？”
    “不值當的啊。”
    助理這下聽懂了。
    但他仍然像是麻瓜似的。
    楊主任都想不明白的道理。
    他這個麻瓜助理更是無法理解了。
    “那咋整？他們的賬麵上可是一點問題看不出來啊。”
    楊守明嘴角露出一副冷笑：“賬麵上如果能看出問題，那我這趟就白來了。”
    “啊？”
    “問題的核心出在醫院，那我們就得去醫院看一看。”
    楊守明下定了決心。
    可是小助理有些為難。
    “不好查吧？”
    本來倆人就是頂著巡查組的頭銜，下來例行巡查的。
    查賬是理所應當的。
    賬查完了，再查查生產管理工作啥的也都合理。
    可現在。
    如果提出要去查醫院，那就指向性很明顯了。
    “我們現在去查醫院，不就告訴了他們，醫院有問題嗎？”
    楊守明一副嫌棄的樣子：“誰讓你明著查了”
    “那咋查？”
    楊守明靈機一動：“你這樣，等會我叫人進來，你就說肚子痛。”
    小助理萌萌的：“哈？”
    “你裝作突發闌尾炎。”
    “就說要去醫院。”
    “他們的醫院離這裏隻有一條街，我們順理成章就進去了。”
    小助理：“可是我闌尾不痛啊，到了那露餡咋辦？”
    “不打緊，闌尾炎這種病很好裝，到了那兒看看，你就說不疼了。”
    小助理：“能行嗎？”
    楊守明：“你放心吧，我愛人就是醫生，我懂。”
    “哦哦，好吧。”
    小助理表麵上點頭，心裏卻有些牢騷。
    你別說。
    當領導的心都髒，裝病微服私訪醫院這種事兒一般人幹不出來。
    沒等小助理醞釀好情緒。
    楊守明已經開始大喊大叫起來：“有人嗎？快來人啊！”
    守在門外的龔鞠第一時間衝了進來。
    “咋了咋了？”
    楊守明0幀起嘴：“小周突然肚子痛，龔總你們這有醫務室嗎？”
    龔鞠定睛一瞧。
    小周反應慢半拍，立刻捂起肚子吱哇亂叫。
    龔鞠見狀：“胃疼吧？”
    楊守明回頭一看，小周的手放在上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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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闌尾炎長這個地方啊！
    於是他立刻扶起小周，不經意間把他的手往下移了移。
    “是闌尾炎。”
    龔鞠立刻感同身受：“那得老痛了吧？”
    “可不是，你看臉都疼歪了，你們單位有沒有醫務室？”
    龔鞠接連歎氣：“我們前些天剛把醫務室裁撤了，要不是上醫院吧？臨陽第一醫院離這也不遠，我開車！”
    ？？？？
    聽到這話，楊守明心頭一緊。
    有貓膩。
    絕對有貓膩。
    職工醫院離這隻有一條街，六百米的距離。
    龔鞠第一時間卻要帶他們去離這三公裏的市一院。
    這個醫院沒有貓膩我吃！
    於是悄無聲息的在身後掐了一把小周。
    給小周疼的吱哇亂叫。
    “太遠了，叫救護車也來不及了，有沒有近點的醫院？”
    龔鞠有些為難：“有是有……”
    “那快去啊，小周快疼死了。”
    “行吧……”
    龔鞠為難的一批，但還是扶著小周走出門上了自己的車。
    他當然知道職工醫院離得近。
    但最近為了奉行魏總的指示，職工醫院最近在大肆精簡機構。
    有用的科室都裁撤掉了，隻剩下神經科和骨科幾個領先科室。
    但人家小周疼成這樣，龔鞠也不好再攪和了，隻能開車帶著兩人來到醫院。
    “那什麽，直接去神經科，不用掛號了。”
    龔鞠說著，就帶著二人往樓上走。
    楊守明敏銳道：“闌尾炎應該看普外科的吧？”
    龔鞠何嚐不知道應該看普外科？
    關鍵是普外科現在就是個擺設。
    診室裏隻有一把椅子，一張桌子和一個醫學院畢業的大學生。
    還真不一定看得明白。
    相反，神經科都是大專家。
    雖然不是本專業的專家，但看個闌尾炎應該是手拿把攥的。
    “那什麽，神經科我有熟人，好操作。”
    楊守明冷麵拒絕：“不，龔總，我們是紀律部門，必須以身作則。”
    欲蓋彌彰！
    我就不信這裏頭沒有貓膩。
    你不讓我看普外科，我偏要看普外科。
    龔鞠麵對這個強種，也沒辦法了。
    他之前也接觸過紀律部門的人。
    這些人都是這樣，一本正經的強。
    沒辦法，他隻能帶著二人來到了位於二樓的普外科。
    坐診主治的是一位年輕醫生。
    戴著一個方框眼鏡，臉上全都是青春痘，青澀的一批。
    楊守明當時就感覺不對勁了。
    醫學這個專業是很嚴謹的。
    不但要比普通人多上幾年學，畢業之後還需要大量的曆練。
    因此等他們能夠到坐診的水平，普遍都三十歲了。
    可眼前這個小夥子，頂多有個二十出頭的樣子。
    “龔總，你們醫院隊伍的建設夠年輕的啊。”
    龔鞠隻能一個勁的點頭：“是是是，我們集團向來注重年輕化嘛。咱先不說這個了，先給看病吧。”
    說話間。
    龔鞠一個勁兒的給醫生使眼色。
    “那什麽。”
    “這位是我們集團的重要客人。”
    “突發闌尾炎，你給好好看一看。”
    他這一說不要緊，醫生可懵逼了。
    這位叫李學林的小醫生剛從醫學院畢業。
    本來他是準備去大醫院找一份實習工作的。
    沒想到誤打誤撞來到了這裏。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一來就讓他當普外科的主治醫師。
    他哪兒會啊？
    在此之前，他都沒有獨立接診過一個病人。
    但是醫院的大股東龔總帶人過來了，自己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將小周安排到病床上。
    因為診斷闌尾炎這種病例，是需要觸診的。
    “之前有發病過嗎？”李學林像模像樣的問道。
    小周一遍演戲，一邊回答：“沒有，這是第一次。”
    “嗯，別緊張，我也是第一次。”
    小周：？？？？？
    楊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