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定個調子！”
    發射基地的大會議室內，保密級別被提到了最高。
    李成豐站在會議室的窗邊，語氣嚴肅。
    “這是一場檢討會！是一場複盤會！”
    “既是玉盤項目的檢討會，也是龍星一號的複盤會！”
    “這個項目自從設立以來，兩次發射，兩次失敗！”
    “這是在我國航天史上，絕無僅有的！”
    “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個項目的切身參與者。”
    “我可以確定，我們這些人的名字，都會被定在航天史的恥辱柱上。”
    李成豐已經在盡力克製言語了。
    在他看來。
    這個項目，沒有航天，隻有史。
    東大的航空航天素來以嚴謹著稱。
    項目可以失誤，但絕不可以失誤兩次。
    玉盤項目這算是開了先河了。
    次次都失敗。
    李成豐如喪考妣。
    “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了。”
    “我們能做的，就是做好複盤。”
    “不管這個項目將來的去留，我們必須要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魏修聞言，突然說到：“分鍋大會唄？”
    此話一出。
    會議室室裏所有人的眼神齊刷刷的看過來，仿佛都有刀。
    李成豐怒其不爭的看著魏修。
    “魏總，你這是什麽態度？”
    “我把這個項目交給你，你給我的答卷幾乎是零分。”
    “就算今天是分鍋大會，你這口鍋也是最大的。”
    魏修癟著嘴：“我覺得吧，事情沒那麽嚴重，大家也不要沮喪。”
    “沒那麽嚴重？”
    李成豐提高了音調。
    “玉盤炸了兩次，而且這一次還是當著現場直播的麵炸的。”
    “你讓我們航天部隊的臉往哪兒擱。”
    本來我就是力排眾議，推你上位的。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讓這個項目進行，頂了多少壓力？
    現在出事了，你還這麽一副事不關己的嘴臉。
    李成豐真的有點生氣了。
    “你們龍星航天不論態度，還是管理，還是項目本身，都有很大的問題。”
    說著。
    他從方秘書的手裏接過了資料。
    “這是剛剛太空望遠鏡拍到的火箭解體的畫麵。”
    “你瞧瞧！”
    “你們這個工作是怎麽做的？”
    李成豐讓人把圖片放到了多媒體上。
    從圖像上看，箭體直接化作了一個火球。
    李成豐嚴厲斥責道。
    “你們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
    “爆炸範圍這麽大，說明整個燃料倉都爆炸了！”
    “這說明你們的火箭設計有係統性問題。”
    “我就是給火箭上裝幾百公斤TNT，都不一定炸的這麽碎。”
    文言。
    魏修轉頭看向遊方，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魏修，你擱那兒擠眉弄眼幹什麽呢？”
    李成豐憤怒的問道。
    魏修連忙擺手：“我隻是在和遊工眼神交流。”
    李成豐氣不打一處來：“我都不好意思說，技術上差也就算了。”
    “你們倆態度是怎麽回事！”
    “從火箭爆炸一開始。”
    “你們龍星航天的人就嬉皮笑臉的，像什麽樣子？”
    “很開心嗎？”
    魏修連忙搖頭。
    可他的心裏卻在瘋狂點頭。
    開心，太開心了。
    開心的有點繃不住。
    看著魏修冥頑不靈的樣子，李成豐眼裏充滿了失望。
    看來這小子沒救了。
    他輕歎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事已至此，我這個司令員肯定難逃其咎的。”
    “今天下午，我就會和上級自請處分。”
    “玉盤項目兩次的失敗，我會擔下來。”
    “所以我估計我可能在航天係統幹不長遠了。”
    “在臨走之前，我希望大家明白一件事。”
    “鎖眼是我們太空軍永遠的威脅。”
    “不論玉盤項目能不能繼續，你們都要記住這一點。”
    “要把鎖眼當做眼前的第一要務。”
    “至於這次的失敗，技術上你們做好總結，其餘的交給我解釋吧。”
    李成豐說完，會議室內穿軍裝的人紛紛站起來鳴不平。
    “不行！司令員！不能讓你一個人背鍋。”
    “就算錯，錯也不在你！”
    “戰略上我們門沒失誤，失誤的另有他人。”
    “要處分，也不是您來背！”
    李成豐力排眾議，看淡一切的揮手。
    “決策是我做的，所以問題我來擔。”
    “但！”
    “魏修！”
    李成豐最後一次看向魏修。
    “科學上一次的是失敗，不算什麽，最可怕的是態度上的失敗。”
    李成豐深知今天之後，他的話也就沒啥分量了。
    所以他想趁著自己還沒被擼掉，警告魏修。
    “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個人才，千萬不要因為態度，荒廢了自己的能力。”
    魏修有點動容了，他認真道：“司令員，情況沒那麽差。”
    “你不懂。”
    李成豐擺擺手。
    “我們超越鎖眼的機會並不多。”
    “玉盤項目失敗兩次。”
    “我們的窗口已經沒有了。”
    玉盤項目本就是為了對標鎖眼，增強航天部隊的偵察能力設置的。
    第一次失敗，可以說是一時不察。
    第二次失敗，就沒有任何理由可用了。
    就算日後李成豐還在位置上。
    就算日後他還有臉向上級申請繼續項目。
    麵對一個失敗了兩次，花錢如流水的航天項目，上級也不會再批準了。
    可是魏修卻堅定的看著李成豐：“我們一定能超越鎖眼的。”
    “你這個時候態度倒是端正起來了。”
    李成豐無奈擺手。
    “可是已經晚了。”
    “當初你搞龍星一號的時候……”
    言未畢。
    警衛員推開會議室的大門。
    見狀。
    李成豐怒從心中來。
    “你怎麽回事兒！不知道是保密會議嗎？”
    由於項目的特殊性。
    這場分鍋大會的級別很高。
    開會之前李成豐已經交代過了，任何人不準打擾。
    因此他現在很生氣。
    可警衛員有足夠的理由：“司令員，聯係指揮部的最新情況！”
    “怎麽了？”
    李成豐得知消息來源，這才鎮定心緒，抬頭看向警衛員。
    “根據實時監測！”
    “鎖眼17號已經逼近了54Ta軌道。”
    李成豐皺起眉頭：“這不是之前的信息嗎？”
    在火箭發射之前。
    情報顯示鎖眼17號變軌加速，朝著龍星一號預定入軌點靠近。
    當時聯席指揮部就做出了判斷，鎖眼是衝著發射來的。
    可現在，發射已經失敗了。
    他靠過來有什麽用？
    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