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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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雲飛癱坐在地,臉色蒼白如紙。
    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麽,但終究什麽都未能說出口。
    李牧揉了揉采薇的腦袋,找了一名狩獵隊的兄弟送她回去。
    “兩件事。”
    他蹲在了下來,豎起兩根手指:“一,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二,告訴我你家祖墳的方向,宰了你之後,好埋。”
    李牧看著眼前這被嚇到魂不守舍的窮書生,自然知曉對方絕對沒有膽量私自來做這種事。
    對方既然提到了釀酒的方子……
    他心中對那背後之人的身份已經有了大致猜測。
    “你饒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無奈。”程雲飛喘著粗氣,聲音中帶著哀求。
    噗!
    李牧額角青筋暴起,驟然轉刀。
    刀尖直接釘穿了程雲飛受傷的手掌,深深刺入泥土之中!
    “說!”
    程雲飛疼的渾身抽搐,卻不敢再說什麽廢話,連聲道:“是苗豐年苗掌櫃……還有許家老窖的東家,安平城中的幾家大酒坊都參與了!”
    “果然是他們。”
    李牧怒極反笑,緩緩站起身來:“玩正經路子鬥不過我,便想著歪門邪道,搞到我家人身上了。”
    同行是冤家。
    商界爭鬥,有些陰謀算計都是十分正常的。
    但……
    這次的手段,未免有些太髒了。
    李牧拳頭緩緩攥緊。
    若不是李采薇對他這個哥哥的信任足夠,若不是李采薇並非那種戀愛腦上頭便不顧一切的傻女人……這次,怕是要真的中了對方的招!
    若此計真成了,各大酒坊不僅拿了三月春的方子,還挾持著李采薇當人質……
    李牧拿什麽跟他們鬥?
    “牧哥兒,咱們去抄了那幾個老家夥的窩!”薑虎怒吼開口:“好教他們知道,什麽叫太歲頭上動土!”
    “走!”
    賈川幾人同樣憤恨,氣勢洶洶。
    “李……李大哥。”程雲飛看著眾人的臉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我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你放過我吧,那幾名掌櫃要我強要了采薇的身子,但……但我拒絕了!”
    “我不舍得傷害采薇……”
    “我是因為欠了他們錢,實在害怕,所以才幫著他們來做這件事。”
    李牧低下頭,突然笑了起來:“你怕他們,不怕我?”
    程雲飛一愣。
    “當初為了這個方子,馬幫死了許多人,薑虎也三刀六洞。”李牧俯下身子,貼近他身邊輕聲道:“今天我也給你一個機會。”
    噗!
    刀鋒入體,透背而出!
    一刀!
    又一刀!
    整整三刀貫體。
    程雲飛半截身子被鮮血染紅,他嘴裏不斷泛著帶氣泡的血沫,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麽,但噴出了幾大口血後仰麵倒了下去。
    “若你能活下來,我便不再追究。”李牧在他身上擦了擦血,拎刀走過。
    狩獵隊的漢子們也漫步而行,沒有人再多看他一眼。
    宛若路邊死狗。
    ……
    “呼……”
    一間暖閣內。
    頭發花白的苗掌櫃在兩名美婦侍候下,慢條斯理的從紅木床上坐了起來,口中還在輕哼著小曲,
    “老爺今日心情怎這般好?”
    正在伺候他穿衣的侍妾含笑問道:“莫不是昨夜做了場美夢?”
    “美夢?”苗掌櫃嗤笑了一聲,用帶著戲腔的口音唱道:“老爺我……今日便要美夢成呐——真!”
    兩名侍妾不解其意。
    苗掌櫃並未向她們開口解釋。
    昨夜向程雲飛下達了最後通牒後,他派遣自己麾下最得力的幹將秦雄,今早過去陪對方演上最後一場戲。
    那個被情愛迷昏頭的小丫頭,又怎麽忍心看心上人受苦?
    這釀酒之方,隻怕今日便可到手!
    咣當!
    就在此時,暖閣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一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老爺!老爺不好了!”
    苗掌櫃抬眼看去,隻見來者赫然正是秦雄,當即便怒吼一聲:“誰叫你進來的?”
    兩名身著單薄褻衣的侍妾尖叫一聲,倉惶躲進了紗帳之中。
    “狗東西,沒我的允許,暖閣你也敢私闖?”苗掌櫃抄起桌案上的茶杯便砸了過去。
    咣當!
    茶杯砸在秦雄額角,瞬間爆碎。
    茶湯混合著血液一起流下!
    秦雄強忍著疼痛,顫聲道:“老爺,小人確有要緊事稟報!”
    “那李牧識破了程書生的計,一連刺了他三刀,現在死活還不知道……”
    嗡!
    苗掌櫃聞言,腦袋如遭雷擊,瞬間一片空白。
    花費這麽久心思布的手段,白費了?
    但回過神來之後,他卻想到了更嚴重的問題。
    “那李牧,刺完程雲飛之後呢?”
    “他帶人朝這邊來了!”秦雄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靜。
    死寂。
    苗掌櫃噗通一聲癱坐在地。
    他腦海中不知為何浮現出那些馬幫成員橫七豎八的屍體。
    這一刻,他隻覺得渾身冷的不行。
    “老爺,我們怎麽辦?”秦雄顫聲問道。
    無數道念頭在苗掌櫃腦海中閃過,他騰的一下站起身來,語速極快的說道:“馬上找人去通知其他幾位掌櫃,另外,馬上備車,送我去縣衙!”
    李牧和漕幫交好。
    在這安平城中,他不知道還有什麽地方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縣衙,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秦雄領命而去。
    不多時,一輛馬車便停滯在苗府門口。
    他被兩名家丁攙扶著,顫顫巍巍踩在馬鐙上了車。
    “那李牧就算再凶,也絕不敢在縣衙胡來。”
    苗掌櫃坐在馬車內,攥著自己侍妾的手,自顧自的嘀咕著:“隻要再爭取一些時間,等我們幾家酒坊整合一下力量,未必就怕了他。”
    他這話仿佛是在說給侍妾聽,也像是在自欺欺人的給自己打氣。
    苗掌櫃絮絮叨叨嘀咕了老半天,突然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都這麽長時間了,這馬車怎麽紋絲不動?
    “老黃!”
    他眉心豎起,含怒掀開門簾:“你是不是不想幹……”
    苗掌櫃的話戛然而止。
    車夫老黃緩緩轉過頭來,冷汗在他臉頰上滑落,用幾近哭的聲音道:“老爺,咱們,走不了了。”
    一柄柴刀,抵在他的咽喉上。
    十幾名漢子,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將馬車圍的水泄不通。
    李牧伸手攬住苗掌櫃探出來的腦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呦,這不是苗掌櫃?這麽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