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鎮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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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來啊,把華都統身上的繩索解開,好生處理一下傷勢後送回齊州府。”
李牧揮了揮手,立刻便有兩名士卒遵令而來,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華山嶽臉色鐵青。
他被解開繩索後羞憤難當,當即單膝跪地向蕭瑜請罪。
“華都統,即刻回王府去吧!告訴我爹爹不必憂心,盡快將銀兩送來便可。”
蕭瑜看出了華山嶽的窘迫,便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催促著他盡快離去。
若是繼續留下來……
按李牧這張嘴的狠毒程度,怕是要刺激的他直接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末將無能,連累少主,回到王府後我自會向王爺請罪。”華山嶽咬牙抱拳,而後也不顧旁人遞來的金瘡藥,隻是隨意撕下披風上的布條纏在傷口處,騎上一匹黃驃馬後便疾馳而去。
走到街道盡頭時,他還轉過頭恨恨的看了李牧一眼,其眼神中的猙獰幾乎要化為實質。
但他終究沒敢再搞什麽事。
這裏畢竟是安平,是李牧這個地頭蛇的老巢。
華山嶽今日已經足夠丟臉,倘若再鬧出什麽事端,隻會讓場麵更加難以收場,讓蕭瑜夾在中間更加為難。
“華都統,這馬可是上等的春陽黃驃馬,市麵上賣到五十多兩呢!記得送錢過來的時候,把這匹馬的價格也加上!”李牧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衝著他遠遠的招了招手,笑意吟吟。
“哼!”
華山嶽聞言一愣,緊接著冷哼一聲揮鞭抽在馬臀上,頓時坐騎四蹄生風飛速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見對方已經離去,李牧便收回目光,衝著眾人道:“這大冷天的,都別在外麵傻乎乎的站著了,回屋去暖和暖和。”
“對了,王大嫂你去幫忙收拾兩間屋子出來,再去買幾套新被褥和火盆餐具來,讓蕭公子和她帶來的人住下。”
蕭瑜身為鎮南王之女,出行之時自然不可能獨自一人。
有六名身著黑衣的彪悍漢子靜靜矗立在兩旁,氣質沉穩,隻是瞧一眼便能看出他們身上那身經百戰的鐵血之氣,很顯然,這是王府中最精銳的內衛。
“今日還要多謝李兄給我這個麵子。”
蕭瑜跟著李牧一同向春意坊內走去,語氣略帶一絲感慨:“這華山嶽雖然魯莽,但的確是我父麾下一名不可多得的戰將,倘若你不肯放其離去,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當初在齊州府若不是你,我們這幫兄弟根本無法脫身,再說了,你我關係非同尋常,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麽?”李牧聞言微笑。
自從上次一別後,他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能再次見到蕭姑娘。
這讓他原本已經平靜的心再次變得有些躁動起來。
一念至此,李牧倒是希望鎮南王府送錢來的時間能夠慢一些。
“世事真是奇妙。”蕭瑜聞言,輕笑著衝著李采薇等人道:“你們不知道,上次在齊州府他可是強行挾持了我,差點要了我的命。”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我們竟然成了朋友。”
通過方才的隻言片語,眾人已經對蕭瑜的身份有了了解,知曉對方出身尊貴,卻又見她態度如此隨和,內心當即便對其產生了好感。
李牧嗬嗬一笑,故作責怪的衝著蕭瑜道:“都怪蕭公子上回隱瞞身份,那塊玉佩,害得我差點被華山嶽給宰了。”
“你身上的秘密也不少。”
蕭瑜淡然開口,一雙眼眸落在他身上,語氣玩味:“我倒真想知道知道,你是如何擒下華山嶽的?”
“他麾下那群黑馬騎兵亦是精銳,憑你手下那幫弟兄,似乎不是他們的對手。”
以鎮南王府的實力,想要調查出李牧私自募兵、在大龍山建造城莊並不是難事,但憑借那一支剛剛訓練沒多久的軍隊,想要戰勝華山嶽幾乎沒有可能。
更何況蕭瑜早從李采薇口中得知,李牧麾下的大部隊已經返回大龍山,身邊隻跟著十幾名士卒罷了。
這十幾人,又如何對付得了華山嶽率領的百餘名騎兵?
如果說蕭瑜一開始對李牧的好感,隻是因為他講義氣有膽氣,外加有些才華的話,那麽此時她的心中對李牧的看法更多了一份濃鬱的好奇。
“上次在船上未喝盡興,今晚我再讓人去訂上一桌酒席,倘若蕭公子能把我喝倒,或許便可從我口中套出話來。”李牧並未接下對方的話茬,遣將虎符和係統的存在,乃是他最大的底牌,就連李采薇和薑虎、賈川都不知道實情如何。
而蕭瑜……
李牧雖然對她有好感,但雙方畢竟才接觸過兩次,關係也還隻保持在朦朧的階段。
他並非是那種被美色誘惑便喪失理智的人。
蕭瑜乃是鎮南王府的繼承人,倘若知曉自己的秘密,就算她沒什麽多餘想法,但也難保其他人不會心生邪念。
“好!”
蕭瑜聞言卻是毫無懼色,沉聲道:“那我今天便要舍命陪君子了。”
……
時間一晃,便是兩日之後。
華山嶽回到王府後,便馬不停蹄的來到正堂,找到鎮南王請罪。
他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一場狂風暴雨,但沒想到的是,鎮南王的語氣卻是十分平靜。
“山嶽,你可知罪?”
鎮南王一身素衣,負手站在窗台前,輕聲開口問道。
華山嶽低著頭,沉默片刻後回道:“末將知罪,不該在未經請示之下便私自帶兵離開王府,如今害的少主被連累,令王府丟臉!”
“王爺,我知曉自己罪大惡極,願以死謝罪!”
聞言,鎮南王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他身上許久,這才再次問道:“你究竟是覺得自己真的錯了,想要以死來承擔後果;還是隻覺得敗在一個鄉下無名小卒的手中,覺得丟臉,才想要尋死?”
華山嶽聞言一愣。
他從鎮南王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恨鐵不成鋼。
“你這一生太過順風順水,過分驕傲自矜,這次在外麵栽了個跟頭未必不是件好事。”鎮南王神情略帶一絲疲憊,揮了揮手道:“一個名將,必須要經曆過失敗才能達到圓滿。”
“這一個坎,若是你能夠邁過去,從今往後便能再上一個台階,若是邁不過去……便算是我這些年,看錯了人吧!”
鎮南王的話未說完,但華山嶽額頭冷汗已經如雨般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