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王爺的偏心從來不屑於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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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群衣著華麗的夫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廂房外時,陳遠致眼尖,立刻認出其中幾位正是本地有頭有臉的富家太太。
他趕緊招呼那幾個還傻站在門口的同窗離開。
先前留著,是怕阿寶暗中做什麽手腳,如今這群夫人明顯是來者不善,再待下去,他們的名聲難免也要受到牽連。
阿寶眼見一群婦人氣勢洶洶地過來,想到屋裏那個怎麽勸也不願意離開的小姐,急得直跺腳,回身就想先把房門關上再說。
可他還未及動作,吳夫人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已經尖著嗓子喊了起來:“夫人!夫人!小姐就在那間屋裏!”
阿寶隻得硬著頭皮張開手臂擋在門前,強作鎮定地高聲說道:“各位夫人請留步!我家公子正在屋內休息,不便打擾。若要尋人,還請去別處吧!”
人群中有幾位夫人是認得阿寶的,知道他是彭公子的小廝,心下頓時明了了幾分,悄悄地向後退了半步,
不欲卷入這是非之中。
可吳夫人處心積慮,等的就是這一刻,豈能甘心被一個小廝攔在門外?
她朝身後跟著的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眾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阿寶推搡到一邊。
吳夫人趁機上前,一腳跨進屋內!
“啊——!”房內立刻又傳出一聲女子驚慌的尖叫。
“哎喲!我苦命的兒啊!你這是遭了什麽罪啊!”吳夫人人還未完全進屋,哭嚎聲就先響了起來。
“娘……娘……”床榻方向,紗簾之後,傳來一個女子嬌弱無助、帶著哭腔的回應。
“娘!女兒沒臉見人了!女兒不活了!”話音未落,隻見一個發髻散亂、衣衫不整的身影猛地從簾後衝了出來,作勢就要朝著門框撞去!
吳夫人錯開一步,一把將吳小蓮緊緊抱住,哭天搶地地喊道:“我的兒啊!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這又不是你的錯!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爹和娘可怎麽活啊!”
吳小蓮順勢伏在母親肩上,放聲痛哭起來。
站在門口的幾位夫人看著這母女二人堪稱“蹩腳”的表演,臉上都不禁露出幾分尷尬。
早不尋死晚不尋死,偏偏等她們這群人到了才想起來撞牆;房裏四麵都是牆,偏偏選的是離她母親最近的門框撞,分明就是算準了會被人攔下。
可即便如此,偏偏就讓她們鑽成了這個空子,幾位夫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下暗忖:也隻能說,那彭家公子活該有此一劫。
不多時,彭夫人也急匆匆地趕來了。
麵對這般騎虎難下的局麵,兩家扯皮了好幾日,最終,彭夫人咬著牙,也隻肯許下一個“貴妾”的名分。
原本這件事到此也該告一段落了。
誰知,不知何人將這段風流韻事添油加醋,編成了一個香豔曲折的話本故事, 扔進了城裏最熱鬧的一家酒樓。
那酒樓的掌櫃一看這故事人物清晰、情節跌宕,隱約還影射著近日大家私下裏傳來傳去真人真事,頓覺大有可為。
立刻找來店裏的說書先生,讓他好好研讀,第二天就在大堂裏說了起來。
彭家再次被推上了風頭浪尖。
樂天府。
自打從山水荷塘別院歸來後,齊延昭便時常以“和和想表姐們了”為由頭,三天兩頭往舅舅家跑。
聽聞兩位表妹不日即將啟程返京,他更是提前備下了兩份豐厚的程儀。
“哇,好漂亮呀!”沈凝香打開屬於自己的那個錦盒,隻見裏頭是一串色澤溫潤、紋理細膩的蜜蠟手串。
她喜滋滋地拿出來戴在腕上比了比,扭頭好奇地問孔若蘭:“表姐,延昭表哥送了你什麽好東西?快讓我瞧瞧!”
孔若蘭臉頰微熱,垂下眼睫輕聲道:“我……我還沒細看,剛才隨手就收進箱籠裏了。”
其實她看了。
那盒中是數十顆光澤瑩潤、每一顆都比拇指指甲蓋還要大的東珠。
這禮物太過貴重,她第一反應便是不能收,想退回去。
可轉頭見凝香表妹歡喜地收下了禮,她若獨自退還,豈不讓表妹難做?
此刻見了凝香腕上那串蜜蠟,她更不敢將那一盒珍珠拿出來了。
她心裏想著下次再尋個時機把那貴重的禮物還回去,無奈直到他們離開的那一日,也未能尋著合適的機會。
親自把兩人送出城,齊延昭臉上的笑意稍稍斂起。
告別沈月,他並未回府,而是轉身徑直去了驛站,寄出了一封加急信件。
不久後,那封信便躺在了靖南王的書案上。
靖南王拿起信紙細細看完,不由得撫掌輕笑:“看來,我家這大孫子是真急了!”
一旁的許先生委婉提醒:“王爺,您說錯了,大公子此刻正在府中呢。”
他指的是王府嫡長孫。
靖南王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那幾個不中用的,提他們作甚?延昭才是我真正看重的大孫子!”
許先生無奈扶額:“……”
王爺的偏心從來不屑於遮掩。
他收斂心神,回歸正題:“王爺,我們已將彭家欲為彭燕塵納貴妾的消息,透給了孔大人知曉。
可那孔老頭聽了,還是沒什麽動靜,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貴妾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妾室,在高門大戶眼裏也就是多個玩意。
彭家錯就錯在,不該讓妾比正頭娘子先進門——這般行事,簡直是在打孔家的臉!
如今孔家不吭聲不追究,那證明就是默許了。
靖南王哼笑一聲,底氣十足地說道:“之前迂回,是怕那小子隻是一時興起。如今他第二封信都追來了,可見是真上了心。
現成的退親理由都送到手邊了,你直接去找那孔老頭挑明,就說我靖南王府想與他孔家結這門親事,我倒要看看,那老家夥這回還能不能坐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