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特大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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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雲念誦往生經文超度。
    熟悉的黑暗便立即降臨在茶室之中,被齊雲所‘超度’的幾人亡魂也隨之出現,但和此前不同的是,這幾人的亡魂絲毫神智也沒有,一臉的呆滯渾噩。
    在黃泥小道出現之後,便立即邁上,消失在黑暗之中。
    超度完畢,眉心敕令隱現的微燙感尚未散去,一絲玄妙的力量如涓流匯入敕令。
    他扯了扯嘴角,這大概就是自己作為“下察生員”的業績了,也不知道距離轉正還差多少!
    齊雲低頭瞥見一身淋漓的血汙,他無聲地歎了口氣。
    劍法雖然淩厲高效,但終究是太血腥了些。
    散落在地的三千元被他一一拾起,疊好塞進帆布包。
    齊雲終究不是玄璣老道,沒有那般老古板。
    錢上的血,算是替它們洗了個澡,罪孽已隨亡魂消散。
    他在茶台抽屜裏翻找,又搜出五千元現金和幾張銀行卡,隻取了現金,一並塞入鼓囊囊的帆布包。
    隨即齊雲就走入那張彪的臥室,在衣櫃中,有一個厚重的保險箱嵌在角落。
    齊雲凝神,全力一劍斬出。
    “鐺!”
    一聲銳響,箱麵隻留下一道白色劍痕。
    他搖搖頭,以此刻修為,這破煞劍的鋒芒還不足以洞穿此物,隻得作罷。
    走進浴室,將自身血衣脫了,燎原一劍斬出,直降將血夜點燃,等到燃燼之後,這才打開水龍頭。
    冰冷的水衝刷著手臂和臉頰,帶走黏膩的血液。
    換上從衣櫃裏找出的幹淨衣物,略顯寬大,卻也顧不得許多。
    收拾停當,他施施然推門而出。
    門外空地上,那輛送他來的破舊麵包車停在外麵。
    環顧四周,荒僻之地果然不見任何攝像頭。
    這張彪的據點,自然容不下窺探的眼睛。
    車鑰匙就插在鎖孔裏,他拉開車門坐進去,擰動鑰匙,引擎發出一陣沉悶的咳嗽般的轟鳴,車身抖動著蘇醒過來。
    方向盤一轉,麵包車碾過塵土,朝著市區的方向駛去。
    在路上,齊雲在路邊報亭買了份最新版渝市交通圖。
    先點出自己此刻的方位,再仔細搜尋,最終在市北區域找到了清晰的“市第一人民醫院”標識。
    路線已明。
    他重新發動車子,匯入稀疏的車流,朝著市醫院的方向駛去。
    車窗外,解放碑一帶的繁華景象快速掠過,但齊雲的心思已不在其上。
    “這一次,雖然殺的都是一些罪孽深重的人渣,但就是還是現代,後續的麻煩怕是少不了的,還在這個年代還沒有布置天眼,想要找到我,也不是那麽簡單。
    最好能在醫院太平間中找到那鬼物真身,一舉將其斬殺後,便一走了之為妙!”
    與此同時,YZ區,石板坡某僻靜院落外。
    “老周!老周!聞到沒得?啥子味道哦?好衝鼻子!”
    一個穿著洗得發白汗衫、趿拉著塑料拖鞋的老漢,皺著鼻子,用力嗅著空氣,朝著隔壁正在修自行車的鄰居喊道。
    被稱作老周的鄰居停下手中的扳手,也使勁抽了抽鼻子,臉色瞬間變了:“龜兒!硬是!甜腥腥的……像……像殺豬場那股味兒!不對頭,味道好像是從……從‘茶博士’那邊飄過來的!”
    他指向不遠處那座帶院子的二層小樓,平日裏那是這片區域有名的大佬談事的地方,尋常人避之不及。
    老周心頭一緊,也顧不上修車了,扔下扳手就往街道辦跑。
    約莫半個小時後,一輛半舊的綠色桑塔納警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距離小院幾十米外的巷口。
    車門打開,下來兩人。
    年長的約莫五十出頭,名為陳國棟,頭發花白,穿著件半舊的灰色夾克,臉上刻著風霜的皺紋,手裏夾著根沒點燃的“山城”牌香煙。
    年輕的叫李銳,剛從警校分來沒多久,穿著嶄新的藏青色警服,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和書卷氣。
    他緊跟在陳國棟身後,神情有些緊張。
    “陳師傅,報案人說的就是前麵那個院子,‘茶博士’茶室。”李銳指著不遠處緊閉的院門。
    陳國棟沒說話,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那血腥味,瞬間鑽入他的鼻腔,直衝腦門。
    他夾著煙的手指微微一頓,多年的職業敏感讓他心頭一震。
    “走,過去看看。”陳國棟的聲音低沉下來,腳步沉穩地率先走向院門。
    院門虛掩著,那股血腥味如同實質般撲麵而來,濃烈得令人窒息。
    陳國棟臉色驟變,猛地推開院門!
    “哐當!”
    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獄畫卷般驟然展開!
    正對院門的茶室大門敞開著,裏麵的景象一覽無遺。
    午後的陽光斜射進去,非但沒能帶來絲毫暖意,反而將那片修羅場映照得更加觸目驚心!
    猩紅!刺眼的猩紅幾乎塗滿了整個地麵!
    粘稠的血漿尚未完全幹涸,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肆意流淌、蔓延,形成大片大片暗紅發黑的汙漬,散發出濃烈到令人作嘔的鐵鏽腥氣。
    七八條大漢橫七豎八地倒臥在血泊之中,姿勢扭曲詭異。
    有的仰麵朝天,雙目圓睜,凝固著死前的驚恐;有的蜷縮在地,身下洇開更大一灘暗紅。
    斷臂、殘肢散落其間,像被丟棄的破敗玩偶。
    碎裂的玻璃茶幾、翻倒的藤椅、打翻的茶具……一片狼藉。
    牆壁上、天花板上,甚至距離門口稍遠的櫃子上,都濺射著星星點點、噴射狀的暗紅色血跡。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到化不開的血腥味,混合著人體排泄物的惡臭,形成一股令人頭暈目眩的死亡氣息。
    “嘔!!!”
    李銳隻覺一股無法抑製的酸水猛地衝上喉嚨,他死死捂住嘴,但根本控製不住,猛地轉身衝出院子,扶著院牆劇烈地嘔吐起來,膽汁都仿佛要吐幹淨了,臉色慘白如紙,渾身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這煉獄般的場景,瞬間擊碎了他警校生涯積累的所有心理防線。
    饒是陳國棟這樣經曆過不少大案的老刑警,此刻也是瞳孔猛縮,臉色鐵青,呼吸都為之一滯。
    他強壓下胃裏的翻江倒海和瞬間湧上心頭的寒意,沒有後退半步,反而深吸一口氣,那濃烈的血腥味嗆得他喉嚨發緊。
    他猛地回頭,朝著還在嘔吐的李銳,用盡力氣嘶吼,聲音因為震驚和壓抑而有些變調:
    “小李!別吐了!快!快通知所裏!請求支援!特大命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