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新神性,護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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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壯金光如天河傾瀉,垂落而下,將陳順安和神宮徹底籠罩。
本僅占地一畝,稍顯逼仄緊湊的神宮突然震顫起來。
起初隻是細微的嗡鳴,轉瞬便化作漫天金芒,將周遭的寂滅,破敗所在,都隱隱染成璀璨之色。
宮牆之上,古老紋路驟然亮起,似有流光在磚石間遊走,神宮竟如吹氣般向外延展。
朱紅廊柱節節拔高,玉雕欄杆蜿蜒蔓延,連殿前的白玉廣場都在金芒中拓寬數倍。
地磚縫隙裏,竟有絲絲縷縷的神性湧出。
整個神宮最終化作三畝有餘,占地氣勢磅礴得令人心悸。
直到這時,陳順安才發現自己的神宮,其實有各種宮觀、殿堂,極為繁複。
山門巍峨,門楣上刻著“水元神宮”四個古字,泛著淡淡青光;
法堂居中,殿內香爐隱約有煙氣繚繞。
藏經閣、東西配殿、雲水堂錯落分布,由外向裏共分十層,每層宮殿的簷角樣式、門窗紋路都各不相同,顯然對應著不同位格的下屬神靈。
最外層宮殿,供奉的便是不入流的草頭神,【承露分水兵】。
往裏層層遞進,分別對應九品、八品……直至陳順安的水元大帝神相。
也就是神宮升格,細化出各種宮觀、殿堂之時。
陳順安體內傳來異樣感,繼而從雙腿之上、眉心泥丸之中,各有一道身影飛出。
竟也落入神宮之中。
慶忌頭戴碧綠荷葉,騎著巴掌大的寶魚,歡快地從靈光中飛出,在空中旋轉,小巧的四肢舒展著,似是對這神宮格外欣喜;
冉遺魚腹生兩足,身上青一塊、烏一塊,雙目無神,愣愣的看著麵前神宮。
然後,兩神相化作靈光,竟落入最外層的宮殿之中,各自尋個方位,躍上供桌,化作兩尊草頭神。
“神相歸位,入駐神宮?”
陳順安見此,有些欣喜。
陳順安可清晰的記得,慶忌想升級為神行甲馬,便需要將其塑金身,真正請入神宮。
也就是‘封神’。
真正的敕封神靈。
如無意外,冉遺魚等之後的神相,若是想升級圓滿,也有類似要求。
隻是目前,兩神相都是泥胎草塑,並無金身。
還缺少了塑金身的環節。
此處的金身,自然不是簡單用金與水銀混合成金汞,塗抹在神像上。
而是一種渡過災愆,證見堅固不壞,任憑千變萬化,神性不滅,金性不朽的境界。
當然,按陳順安的猜測,區區草頭神相,應該不會過於複雜、繁瑣,還當不得所謂的不朽不滅。
但大概意思,應當相仿。
“隻是,神相入駐神宮,之後呢?又有何等效果,何種玄妙?”
雖然神相歸位,讓陳順安頗有種收集癖,集全真靈位業的滿足感。
但陳順安是個現實的人,向來信奉拿來即用主義。
也就是他念頭乍起刹那間。
一道文字流淌入他的眼前。
【解鎖新神性】
【加持世間護法神:水元大帝行走世間,豈能無護法神追隨?可驅使神相,加持一切有情眾生,引渡為世間護法神】
【注1:護法神有世間和出世間之分,世間護法地位較低,不曾出離三界;出世間護法地位較高,已斷除煩惱,證得聖果,可作為眾生密修依止之對象。目前神格不足,僅能引渡世間護法神】
【注2:護法神絕無背叛反噬之能,但與信徒不同,無法提供香火,且會扭曲神智】
護法神?
陳順安見狀,眸光驟亮,大喜過望。
什麽叫排麵?
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尊神出行的景象——
龍鳳為坐騎,護法神或持法器、或飛舞盤旋、或顯三頭六臂之相,在前開路降魔,供信徒瞻仰。
這才是神道該有的排麵!
良久之後,壓下心中歡喜。
看著無論是規模,還是位格,都遠比之前勝過許多的神宮。
陳順安背負雙手,走過每一座宮觀,每一間廟宇。
陳順安極為滿意。
之前差點把神宮堆滿的芙蓉膏火,隻需要一間偏僻的宮觀,便能將其全部裝下。
而除此之外,如今的神宮,給陳順安最大的感受便是……
生機。
雖然偌大神宮,僅他一人、兩草胎泥塑的神相。
卻給他一種蘊含蓬勃生機,朝朝向上的感覺。
之前的神宮,猶如死物。
即便是陳順安,都不願久居,有種被歲月拋棄,無法感知時間流逝的遺忘之地。
而現在,陳順安行走其中,竟如漫步在春日山野,鼻尖能嗅到花苞初綻的清香,耳邊仿佛傳來溪流潺潺,連意識都變得輕快起來,再無往日被歲月遺忘的壓抑。
隻是,似乎還差了一環,猶如苦於甘霖雨水滋潤的土壤,雖能孕物藏種,卻猶是幹涸凍土。
想來便是還缺少‘妙道水元’位格的緣故。
神宮之外,仍是寶誥籠罩的寂滅之地。
稀稀拉拉的小雨從亙古下到如今,雨滴帶著破敗與幽邃,仿佛要將一切生機吞噬。
而這座水元神宮,卻如寂滅中的唯一光團,以自身神性抵禦著雨滴,成了這片虛無中僅有的淨土。
更隱隱與外界的死寂抗衡。
陳順安念頭一轉,視野中浮現信息。
【權柄:三位一體】
【已複蘇位格:乾坤(1)、禦生滅(1)】
【神道本質:戌火墓庫(地支四墓之一)、元命胎生(十二長生宮之一)】
果不其然,元命胎生乃十二長生宮之一,歸屬於位格:禦生滅之中。
十二長生宮,乃五行運勢之周期,十天幹與十二地支相配,涵蓋生長、鼎盛、衰退不同狀態。
有長生、沐浴、冠帶、臨官、帝旺、衰、病、死、墓、絕、胎、養十二種。
‘元命胎生’,便是胎運。
水元大帝三位一體,而這神宮也以乾坤、禦生滅、妙道水元三位為基石。
如今位格已複蘇其二,神宮也隻剩下‘妙道水元’這一基石,便算完整。
“神道有望,未來可期啊……”
……
意念回歸現實。
寶誥中的神宮,雖已有翻天覆地之改變。
但外界也隻過了彈指幾息。
晨曦正透過廢棄米倉的破窗,在地麵灑下斑駁的光紋。
叫賣聲、吆喝聲、孩童追逐打鬧的笑聲交織在一起,不絕於耳。
陳順安並未理會外界動靜。
不愧是仙緣,無論是【青罡洋火】,還是【不死蛻蟲解】,簡直都對陳順安的神道進展,有立竿見影之效。
他不由想到了趙光熙手中的【厲壇旗】,啯嚕會等人手裏的【神威紫雷炮】、還有那位天璿聖姑手中的拂塵。
心底癢癢的。
有種自己的寶物,流落他人之手的心疼。
【不死蛻蟲解】乃紅林大教的傳統符篆。
那若是加上【青罡洋火】對應的青罡派、【神威紫雷炮】對應的華光法。
那陳順安現在已經接觸了三種法脈。
所以,陳順安怎麽覺得,這些法脈跟聖朝有些不對付?
不是用來走私芙蓉膏火,就是放炮燒山,煉屍為靈,都在掘聖朝的根。
“不愧是我大聖朝,搞得天怒人怨,離心離德,外人、自己人都在掘根……不過也能證明聖朝的可怕,曆經九百餘年,始終屹立不倒。”
“那位聖上爺,可足足活了九百載,熬死無數太子啊……”
陳順安默默感慨兩句。
隻是若無意外,仙緣之間也有優劣之分。
比如那【厲壇旗】,恐怕便是仙緣中墊底的存在。
目前看,隻能刮陰風鬼火。
而且畢竟趙光熙是自己的東家,厲壇旗所蘊本質,大概率跟乾坤、禦生滅、妙道水元三者無關。
陳順安也就無奪人所好之念頭。
轉而將心思,主要花在天璿聖姑的拂塵身上。
“陳某如今斬五賊不說,還神宮將成,有親近水中百靈、加持護法神之神性,除此之外,更有攢心釘傍身,如果把無相無形、如雞抱卵等武道本領算上……”
陳順安默默計算著跟天璿聖姑這尊大敵搏殺的勝算。
“大概九成……不對,萬一那拂塵又是類似【不死蛻蟲解】這般難纏,恐怕又會徒生事端。”
“不過若是把護法神加持出來,然後憑借善水之能,在水中械鬥,又能增添幾分把握。”
“當然,如果真能斬六賊,乃至成就武道宗師,想來也會安全感大增。紫鐵菖蒲乳……也該爭一爭了。”
“而且……四大道院,年關大歲,由武入道,開脈修仙,就連趙光熙,當年憑借斬二賊的境界,都沒能通過年關大歲,看來隻斬滅幾賊,極不保險,最好是武道宗師才行吧?”
陳順安在心底默默度量著自身實力、規劃未來。
之後數日,陳順安大多時候都深居淺出。
除了每日甘霖博彩和清點井上賬務外,其餘時間都花在對武道、加持世間護法神的鑽研上。
將一些酒局、應酬統統推脫,就連趙光熙正兒八經的上任宴、光熙錢莊的開業剪彩,都隻是露了個麵,謹言慎行,有些孤僻。
這一舉動,若是旁人如此,少不得流傳出什麽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罵名。
但身為如今,武清縣名頭正盛的‘老年天驕’。
陳順安這般,反而讓一眾水三兒、其餘掌櫃、武清縣各大勢力,高看陳順安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