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咽了口唾沫......
    要是被楠姐知道，會死的吧？
    （一周目結算畫麵：念楠寒淡淡道：既然你看到了，那就隻好......跟我一起死了。）
    一定，一定打死也不能承認！
    “你怎麽來了？”
    “哎？”
    念楠寒並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抱起電腦，準備回樓上了。
    “我，我來看你啊......楠姐你不是要出院了，情況還好吧？”
    張晨小心翼翼問道。
    “嗯，挺好的。”念楠寒點頭，走到前邊，又看了一眼張晨。
    他能來看她，她其實很開心。
    所以對於剛剛他有沒有看到她屏幕這件事，倒是沒有過多在意。
    那個角度，有反光，應該......沒看到吧。
    若是看到了，以他的性格，應該會犯賤問自己在寫什麽。
    她並不知道自己早已暴露的事實。
    張晨見狀，內心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出人命......
    張晨幫她拿過電腦，又問：“阿姨呢？”
    “在樓上休息。”念楠寒淡淡的回答。
    她快要出院了，倒是不用人一直監護著她。
    中午也是找到機會，自己出來喘口氣，順便碼字。
    在病房碼字的話，也會打擾到媽媽在病房裏休息。
    “你怎麽今天會有空來看我，你暑假沒回家？”念楠寒明知故問。
    “回去了一下，昨天剛回來。”
    “哦......還有你的數學集訓呢，不用上課？”
    “不用啊。”
    兩人邊聊邊往心髒科住院部裏麵走......
    念楠寒有的沒的問兩句，張晨則回應她，並延伸一番。
    旋即，一起來到電梯口，兩人頓時愣住。
    設備維護。
    張晨看向念楠寒：“設備維護楠姐你怎麽下來了？”
    走下來的？
    楠姐6樓啊，以她現在的虛弱狀態，爬樓還是需要有人看著點吧？
    阿姨心真大。
    念楠寒則給出解釋：“剛剛還沒。”
    她是半個小時前下來的，並不知道電梯突然就維護了。
    這種臨時的短暫維護，都是即修即走的，也不會提前通知。
    “那再坐會？”
    “嗯。”念楠寒點頭。
    她爬6樓可能會吃力。
    於是，兩人便坐在電梯不遠處的座位上等候。
    但等了好久，也遲遲不見有工作人員把設備維護的牌子拿走......
    念楠寒看看時間，再過會得做檢查了。
    她得上樓做準備。
    隻好起身道：“走樓梯吧。”
    “？！”張晨聞言怔住，“走樓梯？”
    他倒是沒多大問題，他是擔心念楠寒能吃得消嗎？
    “嗯，那你要不......先走？”念楠寒催他離開。
    張晨沒必要跟著她爬這個樓梯，她也不想麻煩他。
    他走了，她可以自己一個人慢慢上去。
    但，張晨不放心她這種狀態，一個人爬樓。
    反正來都來了，爬唄。
    年輕小夥子，6樓還能爬不起還是怎麽的。
    “我還是跟你一起上去一趟吧......”
    說罷，張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繼續拿起她的筆記本電腦，走到前邊......
    一起爬樓梯。
    然後......
    到3樓的時候，念楠寒就顯得有些吃力爬不動了......
    因為做複查的一些原因，她沒怎麽好好吃飯，加上還處於慢慢恢複的身體，體力不支。
    天氣很熱，她臉憋得紅紅的，額頭浸出汗珠。
    張晨抱著電腦，在一旁微微蹙眉看著她。
    想到楠姐輕鬆給他幹倒地的樣子，以及球場上輕鬆秒殺他的樣子，再和此刻做對比......
    生老病死，當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饒你是多厲害，多牛逼，在它麵前，也不過是一粒塵埃。
    張晨內心感慨......
    而這時，念楠寒也注意到了張晨帶著憐憫的眼神，微微蹙眉。
    她不喜歡這種眼神，尤其是在他麵前。
    自尊有些受挫：“要不你先上去，我慢慢上來。”
    張晨：“......”
    比起白溪若柔弱可憐的樣子，念楠寒簡直就是截然相反的一麵。
    冷淡強勢。
    並且自尊要強，十分的要強！
    張晨欲言又止，他當然不可能先走一步。
    可想說點什麽，又找不到話說。
    死腦，快動啊，說點什麽......
    念楠寒見他不吭聲，抬眸看了他一眼。
    發現他還是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她，用著那個憐憫的眼神......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是不會回到這個破地方接受治療的！
    結果這個狗屁治療，治了那麽半個月下來，還是讓繼續觀察！
    一點效果都沒有！
    她頓時有些惱了，責怪，還有委屈：
    “你好煩啊！別看我！”
    說話間，帶著一種感到羞恥的氣憤！
    還有一絲，哭腔：
    “你要走前邊你走啊！我又沒非要你等！”
    她又何嚐不想像一個正常人一樣......
    從小到大，不論做什麽事情，她都不能做得太激烈。
    和小夥伴們一起玩，她每跑一段就必須停下來歇一會。
    小夥伴們知道內情，就停下來等著她，無形之中，帶著一種對她的特殊對待。
    但實則，念楠寒明白那種異樣的眼神。
    憐憫。
    小孩子不太懂生老病死，他們隻是善良，不想拋下她。
    可她也不想他們等她一個人。
    於是，她就讓他們走，她歇會就好。
    小夥伴們當真，自然不會一直守著她。
    她便隻能眼巴巴的望著他們，逐漸跑遠，她怎麽也跟不上......
    長大一些後，經過長期的鍛煉康複，還有武術學習，身體素質得到提高，她倒是能進行一些運動了。
    但還是需要適可而止。
    籃球，或者武術，她都不可能像張晨他們一樣，一打打一下午不帶停。
    每次運動完，她都需要比他們更久的休息時間。
    她隻是在努力扮演一個，很厲害的正常人，而已。
    可再怎麽扮演，再怎麽逃避，隻要回到這個地方，回到醫院，她就會被打回原形......
    她真的很討厭這個地方。
    從小就積極治療，也治不好，非得來......
    每次來都要讓她變回那個孱弱的自己......
    就像童話裏的公主，在12點會準時變成灰姑娘一樣......
    而今，偏偏她狼狽的樣子，又被一個人給看見。
    她自己一個人可以走。
    偏要等她！偏要等她！
    你走你的路，不要停好不好！
    張晨還是第一次真正看到念楠寒生氣破防的樣子，有些傻了。
    那個樣子，好像真的很討厭很煩他。
    生病之人，情緒總是會變得莫名其妙，張晨有點明白了......
    如果是正常朋友，或許，真的沒有人能受得了她這樣。
    如果是白溪若那個傻妞，可能真的會怯生生的道歉，然後傷心的離開。
    但好在，他別的不行，心理素質夠硬。
    加上有上帝視角，知道念楠寒說的，跟她心裏想的其實不是一回事......
    她充滿攻擊性。
    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這是碰到她最接受不了的地方了。
    張晨沉默著，緩緩上前，把電腦還給她。
    念楠寒咬牙，沒有看他，伸手把電腦接過。
    她以為張晨要走。
    是啊......誰能受得了她剛剛的那種話。
    自己趕走的，也好......
    朋友又不欠自己什麽，沒必要慣著自己。
    她這樣的人，就是一個朋友都沒有才是正確的......
    她冷淡的瞥著角落，克製著心底後悔的情緒......
    下一秒。
    張晨小心蹲下：
    “楠姐，我背你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