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在棺材裏做，你死了也休想擺脫我。”司承明盛傾身逼近，笑意加深。
    溫熱的氣息瘋狂纏繞她的血液……
    喬依沫聽了心情更煩躁：“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國外，我還要回家呢，華國才是我的家！”
    這是要回娘家，男人勾唇：“隻要你不跑，我會在固定的時間讓你回去。”
    喬依沫說不過他，嘰裏咕嚕地念著什麽。
    連忙低頭數著，終於大方地伸出三根手指：“那……那最多兩年……三……三年……就三年！不能再多了！”
    男人嗤笑：“小東西，是你自己要跟我談合同的，怎麽還跟我砍價了？”
    敢跟他做協議，吃虧的自然是對方。
    喬依沫臉色瞬間蒼白，黑色瞳孔帶著怒火。
    “沒有商量的餘地，我要你。”
    男人拿起鋼筆，筆尖在A4合同上寫「司承·萊特·弗明盛」的中文與英文，附上日期：月日年。
    親筆寫下的全名與英文，價值連城。
    喬依沫注視著他疊著長腿，將A4紙放在大腿上簽字，他的姿態與自己剛才寫字的姿態完全相反。
    舉手投足間……
    盡是上位者的矜貴……
    “好了，你簽字吧。”
    司承明盛將鍍金鋼筆遞到她麵前，筆帽鑲嵌著深藍寶石。
    見她沒接，男人劍眉輕蹙：“不簽？”
    “我不會用鋼筆。”喬依沫拿起圓珠筆，拿起A4紙放在辦公桌上，彎腰，頓住……
    筆尖懸在簽名處，遲遲寫不出半個字……
    她絞盡腦汁。
    這一簽，自己上百年的時間都沒了……
    雖然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但聽到這樣的合同束縛 ，她心裏還是很難受……
    “我……我想想……”時間有點久，喬依沫有些語塞地猶豫道。
    忽然靈光乍現，這家夥不是有神經病嗎？這個病是不是無法治根？萬一他發病永遠變成植物人了……
    那這合同豈不是直接作廢？
    又或者……
    合同起效期間會有些小意外，比如他被不良分子槍襲啊什麽的……導致無法繼續實行……
    或者……她目的達成了，到時候大不了撕掉就行，她跑路回國……
    呃……這樣想會不會太過分了？但她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這麽想著，喬依沫心裏好受了些。
    她重新調整呼吸，快速簽字：喬依沫，附上年月日。
    司承明盛看得想笑，這小東西是不是巴不得自己去死，好讓這份合同失效？
    做夢都沒人敢這麽做，她倒是敢想。
    簽好字，喬依沫從筆筒裏取出紅筆，在手上畫了畫，發現筆水十分充足，於是在自己的大拇指指紋上塗塗畫畫，壓在自己剛才的簽名上。
    弄完後，又抓著司承明盛的手，在大拇指上塗塗畫畫，然後壓在他的名字上。
    她抓著他的手頓在半空，盯著他簽的日期是月日年，而自己是年月日，是他故意這樣還是兩國差異？
    “……”喬依沫放下他的手，應該是外國人的習慣吧？
    男人挽唇，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用紅筆做手印，覺得可愛又有趣。
    在皇後帝國，簽合同極少會有蓋手印的習慣。
    她收起筆，司承明盛輕挑眉：“所以現在起效了嗎？”
    喬依沫沒敢看他，聲音細若蚊蠅：“嗯……”
    “那現在就執行作為情人的義務，過來，這裏，主動……”修長的手指輕點薄唇，意味深長地等待她的靠近。
    喬依沫心虛笑了笑，雙腿莫名其妙地軟了起來。
    她連忙收起合同，奪門而出：“啊……我有點餓了，我先去吃東西，那個……等會再說吧！”
    “……”
    男人看著她落荒而逃。
    ***
    這天，喬依沫都在VIP房間裏休息，漫天的金碧輝煌，整個房間彌著藍玫瑰的鬱香，不濃不淡。
    怕她無聊，司承明盛將手機遞給她：“拿去玩，手機已經充滿電了，我待會要臨時開個會議，不方便陪你。”
    他給她的手機，在國王之城沒帶在身邊……
    喬依沫接過他的手機，轉身：“等會會有傭人將飯菜送過來。”
    語畢，鎏金雕花門關閉，偌大的房間隻剩她一人。
    喬依沫無聊地趴在天鵝絨床上，好奇地打開他的手機，發現壁紙仍然是自己睡覺的照片。
    她點進屏幕，手機原本是英文模式，現在居然變成了中文！
    喬依沫向來是尊重別人的隱私，所以她沒有亂翻司承明盛的手機，而是隻使用了他的電話通訊，給國內的姥姥打了通電話。
    姥姥接了起來，喬依沫撿起笑容，又開始報喜不報憂，稀裏糊塗地跟她說了很多……
    姥姥覺得她長大了，尊重她的決定，便也沒有過多問，畢竟姥姥連城市都很少去，更別說在海外了。
    其實她好想告訴姥姥自己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在這裏根本沒有人可以傾訴，也沒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老爺爺的死，讓她明白很多事情……很多很多事情……
    可是她卻隻能埋藏在心裏，不能告訴姥姥，不能告訴閨蜜！
    不能讓她們擔心！
    喬依沫趴在床上，看著周圍奢華的歐式裝修，她想溪水邊的小山羊了……
    想到西瓜浸在溪水裏，清清涼涼的溪水在陽光下像鑽石。
    她想爺爺了……
    ***
    頂配老錢風書房內，歐式複古針指向十點半，拱形落地窗外月光皎潔。
    司承明盛點燃一根煙，頎長的身體陷進主座上，煙霧繚繞拂上他深邃的眼睛……
    周圍寂靜得隻有翻合同的聲音，男人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低沉的攻音帶著冷質：“這麽晚了你們不用休息？改天再談。”
    隨即眾人起身，帶著尊敬地深鞠躬，州長聽了司承明盛的建議，瞬間感覺一身輕鬆，笑道：“非常感謝司承先生，給我提供極大的幫助。”
    副總統也不得不佩服：“真是幫了我們大忙！”
    司承明盛疲憊地倚靠著，閉上眼睛，沒有回應。
    眾人離開後，達倫才從屋外走過來，就見艾伯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暈倒在門口，像隻受傷昏迷的巨大老虎，凝固在地上的血跡幹枯地黏著。
    他迷彩服全是血，狼狽不堪的模樣，很可憐，但沒人敢管。
    誰敢管？
    達倫自然也不會多管閑事。
    他走進書房，看見男人如神明般坐在那，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金屬打火機……
    他兩眼放光，諂笑地靠近：“總席，您跟喬依沫去哪度蜜月了？可把我急壞了！您再不回來啊，有人就要把emp集團掀起來了！”
    一波剛停，這波又起。
    司承明盛緊蹙眉頭：“我已經聽說了，我會去收拾那群白眼狼……”
    有點想喬依沫……
    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口袋，發現手機不在身邊，才想起給她拿去玩了。
    那小東西就在自己身邊，他還看什麽照片？
    達倫還在喋喋不休：“嘿嘿嘿～～那一定很精彩！那群長老還不知道您回來了呢！到時候您突然出現，不得嚇死他們！”
    “……”司承明盛沒回應，起身，優雅地走出書房，“喬依沫家裏的事情怎麽樣了？”
    達倫：“都弄好了，包括那個姥姥的鄰居，我們都是一點一點地給錢，每次給得不多，給多了會懷疑。姥姥的房子蓋了新的，更便捷了。”
    “還有那個叫千顏的女孩，按照您的吩咐，匿名把她家裏的房貸、車貸、各種欠款都還清了，一共還了三百多萬人民幣，還給她父親找了一份工作，往工作上塞錢，一個月十萬，給她母親服務員工作，一個月三萬，這樣既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也夠他們一家開銷了，我讓那夫妻保密，不要告訴千顏，他們保證不會泄露。”
    “……”男人眯起長眸。
    “嘿嘿嘿，經過我們上次溝通以及資料審核，雙方同意了emp對喬依沫華國銀行的外幣匯款，並且做到保密、不打擾，所以我這次給喬依沫的卡轉了10兆，慢慢轉。”
    一下子轉得太頻繁，會有人監視。
    “做得好。”司承明盛滿意地勾唇。
    “還不是總席您周到，我也是第一次看見您這麽開心！”
    男人沒說話，剛出門，差點被暈在地上的艾伯特絆倒——
    “總席您當心！”達倫連忙扶住！
    “……”他駐足垂眸，如神明俯視螻蟻，眼底滿是厭惡之色。
    達倫也跟著走了出來，見總席看著艾伯特，他連忙蹲下來拍了拍艾伯特滿血的臉。
    沾得達倫手上都是血：“艾伯特，艾伯特，醒醒！你跪得好好的怎麽暈過去了？醒來！接著跪！”
    “艾伯特！睜開你這綠眼珠子看看，是誰來了！”達倫揪住他沾血的寸頭，迫使他抬起頭。
    啪啪幾聲很重，艾伯特成功被拍醒……
    綠眸裏還凝著血霧，尊貴的西褲立在自己麵前。他暈著腦袋連忙跪直身子，低下頭，沒說話。
    艾伯特的口腔裏全是血，全是刺渣，像無數把刀片含在嘴裏，隻要發出聲音就能時時刻刻割殺他……
    司承明盛居高臨下地睥睨，話也沒留地離開。
    艾伯特呼吸顫抖，雙手撐著地麵。
    染血的迷彩服，突擊步槍還在一旁靜靜地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