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所外，隱約還能聽到零星炮聲和機槍的嘶鳴，那是試圖滲透的小股部隊在付出代價。
    小鬼子餓狼嶺要塞的防禦，堪稱變態。
    它們依托山勢，構建了多層次、大縱深的防禦體係，核心碉堡群覆蓋著厚達數米的鋼筋混凝土，內部囤積了大量彈藥和物資，足以支撐長期作戰。
    鬼子的指揮官甚至狂妄地通過無線電明碼喊話：“支那軍的火炮，隻配給皇軍陣地清掃積雪！”
    “這些狗日的小鬼子！”
    “媽的！”
    “找死！！”
    炮兵指揮官朱瑞，咬牙切齒的大罵道。
    “必須給這些狗日的來個狠的！”
    “‘雷神’迫擊炮到位沒有？”
    “已經通過秘密鋪設的輕型軌道，運抵三號預設發射陣地，進行了最後的偽裝。”
    “司令的命令已經下達，必須在今晚徹底摧毀小鬼子的防禦工事。”
    “把小鬼子的防禦工事給崩碎，把老鼠洞裏麵的老鼠全都給堵死在裏麵。”
    一名作戰參謀立刻報告。
    “縱隊長！”
    “放心吧，我們運輸過程雖然很艱難。”
    “但好在夜色掩護，鬼子沒有察覺。”
    “好！”
    “下令吧！”
    “給這些後娘養的，來一記狠的！”
    另一邊！
    當雷神重型迫擊炮巨大的身影，從偽裝網下緩緩顯露時。
    即便是見慣了重武器的老兵們，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近140噸的體重，那短粗得誇張、長達幾十米的炮管，需要專用的鋼軌和滑輪係統才能移動和調整射角。
    與它相比，旁邊那些平日裏被視為攻堅利器的一些野戰炮，都顯得如同小不點。
    畢竟光是口徑，這迫擊炮的口徑就達到了914毫米。
    不愧是世界上口徑最大的火炮。
    “咕咚！”
    一名炮兵軍官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有好奇的聲音傳來。
    “這家夥……真能行嗎？”
    一個年輕的新兵看著正在緊張進行射擊前準備的炮組，喃喃自語。
    炮長老趙，一個臉上帶著凍瘡疤痕的漢子，回頭瞪了他一眼：“把‘嗎’字給老子去掉！”
    “這是咱們的秘密武器，專門小鬼子敲烏龜殼的！”
    發射陣地上，氣氛緊張有序。
    炮手們利用簡易絞盤和軌道，小心翼翼地調整著這個鋼鐵巨獸的俯仰角和方向。
    巨大的914毫米高爆彈被從特製的彈藥箱中取出，需要特製的機器才能小心翼翼地送入炮膛。
    那沉悶的裝填聲，仿佛巨獸進食前的低吼。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旅長在蘇長青的陪同下，親自來到了發射陣地附近的高地。
    當他透過望遠鏡看到“雷神迫擊炮”那堪稱恐怖的炮口時，饒是他身經百戰，見多識廣，眼角也不由得劇烈跳動了一下。
    “長青！”
    “就是這家夥？”
    “當時老子就看了一眼，就看了一眼！”
    “就他娘的被嚇到了，這玩意兒真是炮？”
    “也太大了吧！”
    老學長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愕，“這口徑，這體積……這哪裏是迫擊炮！”
    “這分明就是一座移動的攻堅堡壘！”
    蘇長青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帶著點自豪：“那是！”
    “這玩意兒就是專門對付鬼子硬骨頭的。”
    “今天，就讓阪垣和石原這兩個老鬼子，嚐嚐咱們‘掏心挖肺’的滋味！”
    與此同時，關東軍司令部指揮部內，小鬼子關東軍司令官阪垣征四郎和參謀長石原莞爾，正悠閑地品著清酒。
    餓狼嶺的指揮部深藏於山腹，厚重的防護層隔絕了外界的大部分聲音，隻有隱約的震動傳來。
    身處外圍戰場的兩頭小鬼子將領，對餓狼嶺的防禦工事很有信心。
    畢竟這可是傾注了阪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大量心血的頂級防禦工事。
    整個餓狼嶺都被掏空了。
    阪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不相信，奉北野戰軍能夠輕易拿下餓狼嶺。
    即便是能夠拿下，也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以及海量的時間！
    屆時！
    鬼子的軍隊已經從海參崴等多個方向，向奉北野戰軍發起了進攻。
    等到那個時候！
    奉北野戰軍的末日便到了。
    “石原君，看來支那軍今晚的騷擾又要無功而返了。”阪垣抿了一口酒，語氣輕鬆，“盡管支那人的奉北野戰軍火力很強，但在帝國堅固的工事和強大的火力麵前，不過是螳臂當車。”
    石原莞爾，素有“關東軍大腦”之稱，此刻卻微微蹙著眉，他放下酒杯，走到巨大的防禦工事地圖前：“司令官閣下，還是不能大意。”
    “支那將軍蘇長青此人善於出奇招。”
    “我總感覺，他們今晚的安靜，有些反常。”
    “反常？”阪垣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或許是他們的炮彈打光了吧。”
    “就算還有，又能如何？”
    “難道他們還能變出能擊穿我們核心工事的巨炮不成？”
    “我們的410毫米重炮，可是能摧毀一切的存在。”
    他指了指地圖上標注的餓狼嶺主峰炮台位置，那裏部署著一門從戰艦上拆改而來的410毫米巨型榴彈炮，是餓狼嶺防禦體係的終極王牌，射程極遠，威力足以將一個小山頭夷為平地。
    石原沒有說話，但內心深處那一絲不安，卻在悄然蔓延。他信奉“最終戰論”，認為戰爭是綜合國力的較量，但目前這種依賴固定工事的被動防禦，與他理想的機動作戰理念相悖。
    隻是，在餓狼嶺這個具體問題上，他也承認要塞的堅固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空下的對峙，仿佛繃緊的弓弦。
    奉北軍前沿指揮所，蘇長青抬腕看了看表，時針指向淩晨三點。
    這是一天中人最疲憊、警惕性最低的時刻。
    “報告！‘雷神迫擊炮’射擊諸元裝定完畢！”
    “氣象數據複核完成！”
    “目標參數確認，餓狼嶺核心樞紐——編號‘狼穴’的永備指揮碉堡！”
    蘇長青深吸一口氣，與老學長交換了一個堅定的眼神，隨即猛地揮下手：“開炮！”
    命令通過電話線傳達到三號發射陣地。
    炮長老趙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出聲：“放——！”
    主炮手猛地拉動了擊發繩。
    刹那間，地動山搖！
    “雷神迫擊炮”那粗壯的炮口猛地噴出一團巨大無比、熾烈如小太陽般的橘紅色火焰！火焰瞬間照亮了整個山穀，甚至將天空的墨色都短暫驅散！
    緊隨其後的，是一聲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恐怖巨響！
    這聲音不像尋常火炮那樣清脆尖銳，而是沉悶、渾厚，如同九天驚雷直接在耳邊炸開，又像是沉睡的遠古巨神發出的怒吼。
    強大的衝擊波以炮位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卷起地麵的積雪和塵土，形成一圈清晰的白色氣浪。
    觀察所裏的蘇長青和老學長，即便隔著相當的距離，也能感到腳下的大地在劇烈震顫，桌上的水杯晃動著倒下。
    老學長下意識地扶住了牆壁，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駭然：“這……這就是‘雷神迫擊炮’的威力？！”
    “長青，你這家夥，你這家夥！”
    “這玩意兒！”
    “這威力，簡直就是……就是隕石撞地球啊……”
    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近乎垂直的、死亡拋物線。
    由於彈體巨大，飛行時甚至帶著一種獨特的、令人心悸的低沉呼嘯聲，與普通炮彈尖銳的嘶鳴截然不同。
    餓狼嶺鬼子指揮部內，一眾鬼子高級軍官幾乎在同時感受到了那聲來自遠方的、與眾不同的悶響，以及隨之而來的、遠超以往的劇烈震動，頭頂的灰塵簌簌落下。
    即便是距離餓狼嶺有一段距離的關東軍司令部，也有所感應。
    “什麽聲音？！”阪垣手中的酒杯一頓。
    石原臉色驟變，猛地撲到觀測孔前：“不對！這不是我們的炮聲！”
    “是敵人的……超重型火炮！”
    他的話音未落，那枚承載著奉北軍無數期望與怒火的巨型高爆彈，已經精準地命中了目標！
    “轟隆！！！！！！！！——”
    一聲比剛才發射時更加恐怖、更加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從餓狼嶺主陣地的核心區域傳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鬼子那些原本傲慢的守軍，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爆炸聲傳來的方向。
    隻見“狼穴”碉堡所在的位置，先是一團無法形容的、極致壓縮的熾亮火球猛然膨脹開來，仿佛地獄之門在人間洞開！
    緊接著，巨大的煙柱混合著泥土、混凝土碎塊、鋼鐵殘骸以及……人體的殘肢，衝天而起，直上雲霄數十米！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像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向四周，距離較近的幾個鬼子明暗火力點，如同被小孩踢碎的積木玩具般，瞬間被撕碎、拋飛！
    堅固的、被小鬼子吹噓為“永備”、足以抵禦200毫米以下口徑炮彈直接命中的“狼穴”指揮碉堡，在這一刻，就像一個被鐵錘砸中的雞蛋殼，頂部結構完全坍塌，厚重的鋼筋混凝土牆壁被無法想象的力量從內部撐破、撕裂，露出扭曲的鋼筋。
    火光和濃煙從每一個缺口向外噴湧。
    這不僅僅是擊毀，這是徹底的、毀滅性的抹除！
    “天照大神啊……”一個鬼子士兵呆呆地看著那衝天的煙柱，手中的步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完了……指揮部……”另一個鬼子曹長麵無人色，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恐慌，如同致命的瘟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餓狼嶺的鬼子陣地上蔓延。
    他們認為不可能被攻破的堅固工事，在對方一擊之下，竟如此不堪一擊！這種心理上的打擊，遠比肉體殺傷更為致命。
    “八嘎！”
    “八嘎！”阪垣征四郎暴跳如雷，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從容，隻剩下驚駭和難以置信，“這是什麽炮？！”
    “支那人怎麽可能有這種武器？！”
    “是北極熊國給的嗎？！”
    “不可能！”
    “這不可能！！”阪垣征四郎無能狂嘯著。
    再確認了前線的情況之後，阪垣征四郎再也坐不住了。
    畢竟這一炮！
    屬實是太過於恐怖，太過於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