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四平,塔山與景州,關門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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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燈塔帝國的白宮內做出秘密決策的同時,遙遠的鬼子東津城,氣氛卻如同冰封。
皇宮深處,禦前會議的氛圍壓抑得讓人窒息。
小鬼子天蝗動了真怒,他那張一貫缺乏表情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寒霜。
海軍軍令部總長永野修身大將和陸軍參謀總長杉山元並排跪坐,額頭緊緊貼著榻榻米,不敢抬起。
“長穀川青……”
“長島佐助……”天皇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帝國海軍和陸軍的顏麵,都被他們丟盡了!”
一“艘寶貴的戰列艦,數十架飛機,成千上萬的帝國勇士,就葬送在支那人所謂的‘海參崴堡壘’之下?”
“這就是你們向朕保證的‘萬無一失’的登陸作戰?”
永野修身聞言,斯聲音顫抖:“陛下息怒!”
“是臣等失察……”
“支那軍的海防炮火力遠超預估,其戰鬥機性能亦出乎意料……”
“但聯合艦隊主力尚存,臣已嚴令長穀川青,務必……”
“朕不想聽借口!”天皇打斷了他,目光轉向杉山元,“陸軍呢?”
“登陸部隊傷亡過半,寸功未立,反而動搖了整個奉北戰局的穩定!”
“關東軍現在腹背受敵,你們可知後果?”
杉山元伏得更低:“臣萬死!”
“陸軍定將洗刷恥辱!已責令長島佐助。”
“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在十日內,拿下海參崴灘頭。”
“將戰線推至外奉北地區,否則……令它切腹以謝天蝗陛下!”
“十日!”天皇加重了語氣,“朕隻給他們十天時間!”
“告訴長穀川和長島,帝國不需要無能的將領!”
“若再失敗,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海軍,必須為戰列艦的損失負責!”
“陸軍,必須為玉碎勇士的鮮血負責!”
“嗨依!”兩位總長齊聲應道,冷汗已經浸透了他們的軍服。
鬼子天蝗的震怒如同雷霆,通過電波瞬間傳到了遠在海參崴外海指揮艦上的長穀川青大將。
以及和仍在灘頭附近,指揮戰鬥、焦頭爛額的長島佐助將軍耳中。
長穀川青麵色慘白地放下了譯電文,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軍事法庭和切腹的短刀在向他招手。
他對著麾下殘存的艦隊指揮官們咆哮:“命令所有艦艇,包括重巡洋艦,不顧岸防炮威脅,抵近射擊!”
“航空兵,全部壓上,實施不間斷轟炸!”
“哪怕拚光最後一艘船,最後一架飛機,也要為陸軍打開通道!”
小鬼子海軍大將長穀川青,罕見的發出協助鬼子陸軍戰鬥的命令。
而在彌漫著血腥和焦糊氣味的一線指揮所裏,長島佐助在接到電報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它看著地圖上那片被鮮血染紅的灘塗,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恐怖的“撕布”聲和士兵們臨死前的哀嚎。
它知道,這道命令等於讓它用士兵的屍體去填滿那片死亡地帶。
長島佐助猛地抽出指揮刀,狠狠劈在麵前的木桌上,狀若瘋癲地嘶吼:“組織敢死隊!”
“夜襲!”
“全天候進攻!”
“不計傷亡!”
“十天內,必須踏上海參崴的土地!”
“為了天蝗陛下,板載!!”
這一刻!
小鬼子的海軍與陸軍部隊,竟然極為罕見的聯手作戰。
可見大夏國奉北野戰軍的海防部隊,給其造成了多大的壓力。
畢竟兩大馬鹿!
同時聯手,並肩作戰!
這在鬼子的軍史上,也是極為罕見的。
海參崴大捷的消息,如同一聲驚雷。
也炸響在偽滿洲國“首都”新京和奉天的上空。
在偽滿洲國“帝宮”內的皇帝,在聽到心腹大臣稟報此事時。
手中的翡翠扳指“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它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奉北野戰軍……”
“蘇長青……他們……他們竟然能打敗在東洋人的艦隊和登陸部隊?”
“這……這如何是好?”
“這可如何是好啊!”
“完了,完了!”
這個偽帝當然明白,一旦奉北野戰軍踏破新京。
清算!
必將全麵展開!
蘇長青此人,屬實是太難以正常目光看待。
而偽帝周圍的“大臣”們,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他們深知自己手上沾滿了同胞的鮮血,一旦鬼子失勢,奉北野戰軍兵臨城下,等待他們的將是怎樣的清算?
一時間,偽滿高層內部暗流湧動,有人開始秘密派人接觸關內,尋找可能的退路。
有人則加緊搜刮民脂民膏,準備隨時逃亡東洋本土。
更有甚者,精神壓力過大,竟至一病不起。
在奉天城一座豪華的宅邸內,一位曾積極參與鎮壓抗戰力量、為小鬼子效犬馬之勞的偽政府高官,在酒桌上聽聞此消息後,回到家中便屏退左右,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裏。
他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手中緊緊攥著一份刊登著“海參崴蝗軍英勇奮戰,予敵重創”虛假新聞的《康德新聞》,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它想起了自己曾經協助小鬼子抓捕、處決的那些抗戰誌士,想起了奉北野戰軍發布的懲處漢奸的公告。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它的心髒,它猛地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卻絲毫感覺不到暖意,隻有刺骨的冰寒。
它仿佛已經看到,那支裝備著恐怖機槍和衝鋒槍的軍隊,正朝著奉天城洶湧而來……
大捷的消息傳到關內,在飽受鬼子鐵蹄蹂躪的大地上,如同投入幹涸心田的一場甘霖。
在閩地,一位年過古稀、白發蒼蒼的老者,在聽到家人念完從秘密渠道傳來的捷報後。
猛地從藤椅上站起,他渾濁的雙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彩,淚水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滾滾而下。
這位老者,正是當年北洋水師的宿將,曾親身經曆並見證了甲午國恥的薩鎮冰將軍!
“蒼天有眼!”
“蒼天有眼啊!!”薩鎮冰將軍仰天長嘯,聲音嘶啞卻充滿了積鬱數十年的悲愴與此刻噴薄而出的激動。
“幾十年了!”
“整整幾十年了!”
“自甲午以來,我北洋將士血染波濤,致遠、經遠諸艦沉沒……”
“老夫無一日不念此國仇家恨!”
“今日!”
“今日終於聽到我大夏國之炮火,轟沉倭寇之戰艦矣!!”
他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周圍的家人和聞訊趕來的舊部、鄉紳無不為之動容。
激動良久,薩鎮冰顫巍巍地走到書案前,鋪開宣紙,研墨揮毫,以遒勁的筆力,寫下了一首七律:
《聞海參崴大捷感懷》
鼙鼓驚天碧海隈,倭帆折戟陣雲開。
曾悲甲午沉舟恨,今見崴疆破虜才。
炮裂長空驚魍魎,鷹揚霄漢掃氛埃。
忠魂若曉強軍日,應笑九泉心快哉!
寫罷,他擲筆於案,對北而拜,哽咽道:“鄧世昌大人!”
“劉步蟾大人!”
“我北洋諸位同袍!”
“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我大夏後繼有人,海疆終得捍衛!”
“這血海深仇,終有得報之日矣!”
言罷,老將軍收拾好行囊就言道,“走!”
“薩老爺,去哪裏啊?”
“北上!”
“奉北!!”
“我要親眼看一看,這個蘇長青!”
“蘇將軍!”
“到底是何等英豪!”
像薩鎮冰這樣的老兵、誌士,遍布全國各地。
海參崴的捷報,極大地振奮了全國軍民的抗戰士氣。
就在舉國為海參崴大捷歡欣鼓舞之際,在奉北野戰軍總指揮部。
蘇長青卻異常冷靜。
他站在巨大的沙盤前,目光如炬,凝視著四平、塔山、景州這幾個關鍵節點。
“老肖他們在海參崴打得很好,為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和戰略主動。”蘇長青的聲音平穩而有力,“現在,我們必須進一步對關東軍進行壓迫。”
“我們必須在東線登陸部隊被打殘的情況下,完成我們的致命穿插!”
他拿起代表丁偉和孔捷所部的藍色小旗,穩穩地插在了四平地區。
“命令:丁偉部、孔捷部,放棄原有休整,立刻按預定計劃,向四平一線實施強行軍穿插!”
“限五日內抵達攻擊位置,對四平之敵形成合圍之勢,並率先發起攻擊,吸引常春方向敵軍注意力!”
“是!”參謀立刻記錄並傳達命令。
接著,蘇長青又拿起了代表李雲龍部和奉北野戰軍兩個主力軍的紅色箭頭標誌。
從長白山根據地和現有防線出發,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直指遼西走廊的咽喉——塔山和景州!
“命令:李雲龍部,即刻秘密脫離長白山根據地,與第三軍、第四軍匯合。”
“全軍采取無線電靜默,晝伏夜出,以最快速度,隱蔽向塔山、景州方向急進!”
“你們的任務,是像一把尖刀,直插關東軍撤往奉南乃至關內的必經之路!”
“拿下塔山,扼守景州,關門打狗!”
這道命令,意味著一場規模更大、更為關鍵的戰略決戰即將拉開序幕。
李雲龍這支奇兵,能否順利穿插到位,能否頂住關東軍可能瘋狂的反撲,將成為決定整個奉北乃至發下國奉北命運的關鍵。
無線電波承載著蘇長青的命令,飛向各個部隊。
在廣袤的東北黑土地上,一支支鋼鐵洪流開始湧動。
丁偉、孔捷的部隊如同出鞘利劍,直刺四平。
而李雲龍,則帶著他那隻嗷嗷叫的部隊和兩個主力軍的兄弟,如同暗夜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撲向那個即將成為血肉磨坊的戰略要地——塔山、景州。
一場遠比海參崴防禦戰更為波瀾壯闊、影響深遠的戰略大決戰,已經按下了啟動鍵。
世界的目光,在短暫的被海參崴吸引後,即將再次聚焦於這片決定東方命運的黑土地。
而蘇長青,正站在風暴的中心,冷靜地操控著這一切。
精密如同一台機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