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一個清晨，霧氣尚未完全散去。
    大地傳來了沉悶的轟鳴聲，遠處的地平線上，揚起了衝天的塵土。
    關東軍的戰車集群，如同一條巨大的鋼鐵爬蟲，浩浩蕩蕩地駛入了奉北野戰軍預設的伏擊圈。
    打頭陣的是大量的九五式輕型坦克，其後是九七式中型坦克。
    隊伍中還夾雜著一些裝甲車和滿載步兵的卡車。
    鬼子坦克兵們士氣高昂，他們相信憑借數量優勢和“皇軍”的勇武，足以擊潰任何敵人。
    就在當鬼子坦克集群大部分進入伏擊圈後，負責協調指揮這一戰的旅長，在指揮所裏猛地一揮手：“開火！”
    作為軍官觀摩團的團長，旅長是閑不住的。
    不過奉北野戰軍的編製中，並沒有旅長的位置。
    於是乎，統一協調指揮這支裝甲部隊的事情。
    就落到了旅長的身上。
    畢竟旅長的能力、資曆和身份，擺在那裏。
    由其暫時調配這支部隊也純屬正常。
    隨著三發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
    刹那間，原本寂靜的荒原變成了爆裂的火山口！
    “咚！咚！咚！”
    “轟！轟！轟！”
    部署在正麵和側翼的T34/85坦克率先開火！
    85毫米坦克炮在遠距離上就顯示了其恐怖的威力。
    穿甲彈如同熱刀切黃油般，輕易地撕開了九七式坦克那薄弱的正麵裝甲。
    一輛接一輛的鬼子坦克在行進中被擊中。
    炮塔被掀飛，車體猛然爆裂，燃起熊熊大火。
    “敵襲！”
    “是支那人的主力戰車！”
    “散開！”
    “快散開！”
    “尋找掩護！”
    鬼子坦克集群的頻道裏頓時一片混亂。
    鬼子指揮官試圖組織反擊，但它們的坦克炮在有效射程和穿甲能力上，遠遠遜色於T34/85。
    它們的炮彈打在T34的傾斜裝甲上，大多被彈開，隻能留下一個個白色的凹坑。
    而T34/85和T26坦克，則如同狩獵的猛虎，在預設陣地上靈活機動，精準點射。
    速度、火力、裝甲的全麵碾壓，讓這場坦克對決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鬼子的九五式輕型坦克更是悲慘，往往被一炮就打回零件狀態。
    荒原上，爆炸聲連綿不絕，黑煙滾滾。
    燃燒的坦克殘骸遍布四處，仿佛地獄的景象。
    鬼子戰車部隊指揮官眼看正麵強攻損失慘重。
    試圖下令部隊轉向，從側翼尋找突破口。
    殘存的七八十輛各型坦克和裝甲車，如同無頭蒼蠅般。
    開始向伏擊圈邊緣的一片生長著低矮灌木的丘陵地帶倉皇撤退。
    這些小鬼子認為，那裏地形複雜，可以擺脫對方坦克的追殺，或許能尋得一線生機。
    然而它們並不知道，那片看似可以藏身的丘陵，正是蘇長青為他們精心準備的最後墳場。
    這些倉皇逃竄的鬼子坦克殘部，一頭紮進了那片長滿灌木的丘陵地帶。
    引擎過熱冒著白煙，履帶沾滿了泥濘和荒草。
    一眾小鬼子坦克兵們驚魂未定，慶幸著自己似乎暫時擺脫了身後那些恐怖的T34獵殺者。
    “快！”
    “穿過這片丘陵，向預定集結點靠攏！”
    殘存的最高級別指揮官，戰車第一旅團的旅團長小林恒一少將。
    在顛簸的指揮車裏對著無線電嘶吼著，試圖重新收攏部隊。
    這頭小鬼子坦克戰車指揮官，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幸。
    它認為隻要脫離了正麵戰場，憑借複雜地形，總能保存一部分力量。
    它甚至開始盤算著如何向阪垣司令官解釋這場慘敗。
    然而。
    它和它麾下殘兵的想法注定隻是奢望。
    就在第一輛九五式輕型坦克碾過一道土坎，即將進入一片相對平坦的穀地時——
    “咻——”
    “轟！！”
    一道淒厲的呼嘯聲劃破空氣，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
    那輛九五式坦克的側麵裝甲如同紙片般，被撕開一個巨大的窟窿。
    整個車體被巨大的動能掀得猛地一歪，瞬間化作一團燃燒的鐵棺材！
    “什麽？！”
    “哪裏打來的炮？！”
    “是戰防炮嗎？”
    “口徑怎麽會這麽大？！”
    幸存的鬼子坦克兵們驚恐地四望。
    這炮彈的威力，遠超他們見過的任何反坦克炮！
    答案，很快就在他們恐懼的目光中揭曉。
    在丘陵高處，幾處精心偽裝的陣地突然撤去了偽裝網，露出了那令人膽寒的修長炮管——Flak 36/37 88毫米高射炮！
    炮口製退器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如同死神睜開了眼睛。
    “是……是八八炮！”
    “該死，怎麽會是八八炮！”
    有見識的鬼子軍官發出了絕望的尖叫。
    他們曾在國都一戰中見識過這種威力巨大的高射/反坦克兩用炮。
    蘇長青利用這款高射炮，創造了傳奇般的戰績。
    覆滅了小鬼子的戰車大隊。
    這些小鬼子萬萬沒想到，這些八八炮會出現在這裏，成為收割它們生命的死神之鐮！
    “瞄準！”
    “放！”
    “瞄準！”
    “放！”
    隱蔽在丘陵反斜麵的奉北野戰軍炮組指揮官們，冷靜地下達命令。
    訓練有素的炮手們動作嫻熟，裝填、瞄準、擊發！
    “轟！”
    “轟！”
    “轟！”
    “轟！”
    88毫米高射炮發出了沉悶而極具威懾力的怒吼！
    被用作反坦克彈藥的PZGr.39穿甲彈。
    以極高的初速飛出炮口，在空中劃出近乎筆直的彈道。
    精準地撲向那些在丘陵間試圖機動、卻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鬼子坦克。
    屠殺，再次上演！
    無論是薄皮的九五式，還是相對“厚重”的九七式。
    在88毫米穿甲彈麵前，都如同玩具一般不堪一擊。
    畢竟這玩意兒，就連t34都很難扛上幾發。
    其對坦克的毀滅性打擊堪稱可怕。
    &nm高射炮發射的炮彈，輕易地貫穿了它們任何部位的裝甲，在車內引發劇烈的爆炸和二次效應。
    小鬼子坦克的炮塔被整個炸飛，車體被撕裂。
    內部的彈藥和燃油被引爆，將裏麵的鬼子兵炸得粉身碎骨。
    一輛試圖加速衝過穀地的九七改式中型坦克，被一發88毫米炮彈從正麵擊穿。
    炮彈穿透了駕駛艙和戰鬥室，在後部發動機艙才爆炸，直接將這輛鬼子的鋼鐵戰車炸成了兩截！
    另一輛九五式輕型坦克慌不擇路，試圖躲到一塊巨石後麵。
    但一發來自側翼的88毫米炮彈，直接將巨石連同後麵的坦克一起轟成了碎片！
    “撤退！”
    “快撤退！”
    “離開這裏！”
    “該死的支那人，這群狡猾的支那人！”
    小林恒一少將的指揮車也被盯上了。
    它驚恐地看到一發發致命的炮彈在身邊爆炸，將它的座車周圍的護衛坦克一輛輛點名清除。
    這頭鬼子聲嘶力竭地命令駕駛員轉向，試圖逃離這片被死神籠罩的區域。
    然而，為時已晚。
    一門部署在製高點上的88毫米炮。
    炮長透過瞄準鏡，牢牢鎖定了這輛天線林立、明顯是指揮車的九七式。
    “目標！”
    “疑似敵指揮車。”
    “距離八百，穿甲彈一發——”
    “放！”
    炮口噴出巨大的火焰和濃煙。
    炮彈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飛向目標。
    “轟！！！”
    小林恒一的指揮車被直接命中炮塔結合部。
    巨大的爆炸將炮塔掀飛出去十幾米遠，車體瞬間被烈火吞噬。
    小林恒一。
    這頭關東軍戰車部隊的高級指揮官。
    連同他的參謀團隊在88毫米炮的審判下。
    灰飛煙滅。
    指揮官的戰死！
    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剩餘的鬼子坦克徹底失去了組織，像沒頭蒼蠅一樣在丘陵間亂竄，然後被冷靜而高效的88毫米炮組一一獵殺。
    荒原和丘陵地帶，再次沉寂下來。
    隻剩下燃燒的坦克殘骸和彌漫的硝煙，證明著這裏剛剛發生了一場殘酷的碾壓式戰鬥。
    關東軍寄予厚望的坦克部隊，幾乎全軍覆沒。
    ……
    關東軍司令部內。
    阪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二人。幾乎同時收到了戰車部隊近乎全軍覆沒的噩耗。
    “八嘎！”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阪垣狀若瘋癲，將桌上的文件掃落在地，“兩百多輛戰車！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
    “就玉碎了？！”
    石原莞爾則頹然坐倒在椅子上，臉色蒼白。
    他比阪垣更早預感到失敗，但失敗得如此徹底、如此迅速，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頭老鬼子喃喃語道：“T34……”
    &nm高射炮……”
    “蘇長青……”
    “他到底還隱藏了多少實力？”
    突然！
    石原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猛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頭老鬼子看向阪垣，它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般，語氣沉重：“阪垣君，這場失敗，太反常了。”
    “我們的戰車集結、進攻路線，仿佛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眼皮底下。”
    “這絕不僅僅是戰術失誤或者裝備差距，能解釋的。”
    阪垣此時也冷靜了幾分。
    它喘著粗氣，眼神凶狠：“石原君，你的意思是……”
    “有內鬼？”
    “很有可能！”石原點點頭，“而且！”
    “這個內鬼的級別絕對不低，畢竟他能夠接觸到如此核心的作戰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