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殘局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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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風依舊在冰崖間呼嘯,但寒冰地穴深處那場決定生死的無形風暴已然平息。花癡開扶著冰冷刺骨的岩壁,一步一頓地向外挪動。每一下呼吸都牽扯著周身劇痛,經脈如同被無數燒紅的細針反複穿刺,那是強行吸納屠萬仞煞氣留下的後遺症。丹田空虛,內力幾乎耗盡,唯有意誌還在強撐著這具瀕臨崩潰的軀體。
    外界的天光透過洞口狹窄的縫隙滲入,在他眼中顯得格外刺目。他眯起眼,適應著光線的變化,同時也警惕地感知著洞外的動靜。與屠萬仞一戰,動靜雖不如刀光劍影般顯眼,但那煞氣的激烈碰撞,難保不會引來其他覬覦之輩。
    洞口外,是一片被冰雪覆蓋的亂石坡。風聲掩蓋了許多細微的聲響,但花癡開經過“熬煞”錘煉的感知,依舊捕捉到了兩個熟悉且焦急的氣息。
    “開哥!”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喊,一道嬌小的身影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是阿蠻。她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眼圈通紅,看到花癡開渾身冰霜、臉色慘白、嘴角胸前盡是凝固血漬的淒慘模樣,淚水又湧了出來,想伸手扶他,又怕碰疼了他,手足無措。
    “癡開!”另一個沉穩些,卻也帶著難以掩飾擔憂的聲音響起。小七快步上前,他顯然比阿蠻冷靜,一眼就看出花癡開已是強弩之末,立刻伸手穩穩扶住他幾乎要軟倒的身體,同時將自身一股溫和的內力緩緩渡了過去,助他穩住心脈。“怎麽樣?那老魔頭……”
    “解決了。”花癡開吐出三個字,聲音沙啞幹澀,仿佛破舊風箱拉扯。他借著小七的攙扶,勉強站穩,對阿蠻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沒事……還死不了。”
    阿蠻的眼淚流得更凶了,用力點頭,哽咽著說不出話。
    小七眉頭緊鎖,感受著花癡開體內那混亂不堪、幾近枯竭的氣息,以及經脈中隱隱傳來的駁雜而狂暴的殘餘能量,心知他絕不像嘴上說的那麽輕鬆。“先離開這裏,找個安全的地方療傷。”
    他背起花癡開,阿蠻在一旁警惕地護衛,三人迅速離開了這片冰崖區域,向著之前早已勘察好的、位於一處背風山坳的臨時營地趕去。
    營地是一個狹小但幹燥避風的山洞。小七小心翼翼地將花癡開放下,讓他靠坐在鋪了厚厚毛皮的岩壁旁。阿蠻立刻手腳麻利地生起一小堆篝火,燒上熱水,又取出隨身攜帶的傷藥和幹糧。
    花癡開閉上雙眼,開始全力運轉“不動明王心經”殘存的力量,試圖梳理體內亂竄的異種氣息,修複受損的經脈。然而,屠萬仞那燃燒精血發出的“煞血焚神”一擊,威力太過霸道,即便被他以頓悟的心法化解了戾氣,強行吸納的能量也遠遠超出了他經脈的負荷。此刻稍一運功,便覺經脈如被刀割,冷汗瞬間浸濕了內衫。
    “噗——”又是一口淤血噴出,顏色暗紅,帶著冰寒的氣息。
    “開哥!”阿蠻驚呼。
    “別動他!”小七按住阿蠻,臉色凝重地觀察著花癡開的狀態,“他體內氣息極度混亂,還有極強的異種煞氣殘留,貿然輸入外力或喂服尋常丹藥,恐會適得其反。”
    他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個貼身收藏的玉瓶,倒出一顆龍眼大小、色澤溫潤、散發著淡淡清香的丹藥。“這是夜郎大人早年賜下的‘九轉還玉丹’,據說是保命之物,能固本培元,鎮壓異種真氣。希望能有用。”
    他將丹藥小心喂入花癡開口中。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潤平和的藥力迅速散開,如同甘霖灑入幹涸的土地,開始滋養他近乎枯竭的丹田和受損的髒腑。那股藥力似乎對那狂暴的殘餘煞氣也有一定的安撫作用,雖然無法立刻將其驅散或煉化,但至少緩解了它們對經脈的衝擊,讓花癡開的痛苦減輕了不少。
    花癡開引導著這股溫和的藥力,配合“不動明王心經”,開始緩慢而艱難地修複自身。這是一個水磨工夫,急不得。
    小七和阿蠻守在一旁,不敢打擾,隻能焦急地等待著。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隻有篝火燃燒發出的劈啪聲和洞外隱約的風聲。足足過了兩個時辰,花癡開的臉色才恢複了一絲血色,呼吸也變得稍微平穩悠長了一些。他緩緩睜開眼,雖然依舊虛弱,但眼神已不再渙散。
    “感覺如何?”小七立刻問道。
    “好多了……多謝你的丹藥。”花癡開聲音依舊沙啞,但多了幾分力氣,“若非此丹,我恐怕至少要躺上十天半月。”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小七擺擺手,“到底發生了什麽?屠萬仞……”
    花癡開深吸一口氣,將地穴中對決的凶險,尤其是最後關頭頓悟心法、強行納煞、險中求勝的過程,簡略地說了一遍。即便他說得輕描淡寫,小七和阿蠻也能想象出當時的驚心動魄,聽得心驚肉跳。
    “不動明王心經……竟還有如此妙用?”小七眼中露出驚歎,“夜郎大人曾言,此心法練到高深境界,可照見本心,萬邪不侵。沒想到竟能直接化解、吸納他人煞氣!你這番際遇,雖險死還生,但若能徹底消化此次所得,對你的修為將是質的飛躍。”
    花癡開點了點頭,感受著體內那雖然依舊狂暴,但已被初步安撫的異種能量。他知道,小七說得沒錯。這股能量若能完全煉化,融入自身,他的內力修為必將大增,對“煞”的理解和運用也將踏入一個全新的層次。但這需要時間,更需要機緣。
    “更重要的是,”花癡開眼神一凝,透出冰冷的寒光,“我從他口中,得知了父親遇害的詳細經過。”
    他沉聲,將屠萬仞所述——關於“天局”設下“驚鴻宴”,司馬空下毒、屠萬仞正麵強攻、最後司馬空以淬毒透骨針暗算,父親花千手最終墜崖,屍骨無存——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小七和阿蠻。
    山洞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篝火跳動,映照著阿蠻憤怒而悲傷的臉龐,和小七緊握的雙拳。
    “司馬空!屠萬仞!還有那該死的‘天局’!”阿蠻咬牙切齒,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花伯伯他……死得太慘了……”
    “驚鴻宴……斷魂崖……碧磷蠱……透骨針……”小七喃喃重複著這些關鍵詞,眼神銳利,“這些信息,與我們之前從司馬空那裏逼問出的,以及零星搜集到的情報,可以相互印證,拚湊出更完整的圖像了。”
    他站起身,在山洞內踱步,梳理著思路:“‘天局’以‘驚鴻宴’為誘餌,清除異己。花千手前輩因其高超的賭術和不願屈從的立場,成為首要目標。他們派出了當時已成名的高手司馬空和屠萬仞聯手伏擊。司馬空精於算計和用毒,負責削弱和暗算;屠萬仞煞氣雄厚,負責正麵強攻。最終,一代賭術宗師,隕落於小人圍攻之下。”
    “而母親……”花癡開接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她當時或許並不在場,或許被其他事情牽製,或許……‘天局’用了什麽手段將她調開。根據司馬空之前的供述,母親後來一直在追查真相,並且似乎掌握了一些‘天局’不願外人知道的秘密,所以也遭到了他們的追殺,至今下落不明。”
    “ ‘碧磷蠱’……”小七停下腳步,看向花癡開,“這種蠱毒極為陰損罕見,據傳源自南疆密教,中者不僅痛苦萬分,死後屍身還會化為毒源。‘天局’能弄到這種東西,其勢力觸角之廣,遠超我們想象。還有那‘透骨針’,顯然是精心準備的殺人利器。”
    “司馬空提到過,‘天局’似乎在謀劃一個巨大的賭局,涉及國運乃至更龐大的利益。”花癡開回憶著,“他們需要清除所有不穩定因素,吸納或毀滅所有頂尖的賭術人才。父親,隻是他們計劃中的一塊絆腳石。”
    信息逐漸清晰,敵人的輪廓也更加猙獰。一個隱藏在賭壇最高層,操控局勢,動輒殺人滅口,圖謀甚大的恐怖組織——“天局”。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部分真相,但也徹底站在了‘天局’的對立麵。”小七語氣沉重,“他們絕不會放過我們。屠萬仞的死,很快會被他們知曉。接下來的路,隻會更加凶險。”
    花癡開默默運轉心法,感受著體內依舊隱隱作痛的經脈和那股亟待煉化的龐大能量。仇恨的火焰在胸中燃燒,卻沒有燒毀他的理智,反而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堅定。
    “凶險又如何?”他輕聲說道,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從我知道父母死訊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走上了這條路。現在,不過是看得更清楚了些。”
    他看向小七和阿蠻:“連累你們了。”
    “說什麽屁話!”阿蠻抹了把眼淚,瞪著他,“花伯伯待我如女,這仇也有我一份!”
    小七也笑了笑,笑容裏帶著決絕:“夜郎府出來的人,沒有怕事的。既然選擇了跟你出來,早就做好了準備。”
    三人目光交匯,無需多言,彼此的信任與支持盡在不言中。
    “當務之急,是你盡快養好傷,並嚐試煉化體內那股煞氣。”小七回到現實問題,“我們需要找一個更安全、更隱蔽的地方。這裏距離屠萬仞斃命之處還是太近。”
    花癡開點頭同意。他嚐試著動了動身體,依舊虛弱,但已能勉強行動。
    就在這時,一直趴在洞口警戒的阿蠻突然低聲道:“有動靜!”
    小七和花癡開立刻屏息凝神。洞外,風聲似乎帶來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響——是極其輕微,但數量不少的腳步聲,以及某種金屬或皮革摩擦的細微聲音,正在由遠及近,向著他們所在的山坳合圍而來!
    “被發現了!”小七臉色一變,“是‘天局’的人?還是北境本地的勢力?”
    花癡開強撐著站起身,眼神銳利如刀:“不管是誰,來者不善。”
    小七迅速做出決斷:“我斷後,阿蠻,你扶著癡開,我們從山洞另一側的裂縫走,那邊地勢複雜,容易擺脫追蹤!”
    阿蠻立刻上前攙住花癡開。小七則迅速收拾好必要的物品,一腳踢散篝火,用泥土掩埋痕跡。
    洞口外,合圍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甚至能聽到低沉的呼喝聲和兵刃出鞘的摩擦聲。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人數不少。
    “走!”小七低喝一聲,率先衝向山洞深處那條狹窄隱蔽的裂縫。
    阿蠻攙著花癡開緊隨其後。花癡開咬緊牙關,強迫自己跟上步伐,每一下動作都牽扯著體內的傷勢,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但他知道,此刻絕不能倒下。
    三人剛剛鑽進裂縫,就聽到身後山洞入口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喝。
    “人剛走!火還是溫的!”
    “搜!他們跑不遠!”
    “仔細檢查那條裂縫!”
    追兵已至!危機,再度降臨。剛剛經曆一場生死惡戰,尚未得到喘息的花癡開三人,又陷入了新的圍剿之中。未來的路,果然如他們所料,布滿了荊棘與殺機。
    洞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喝,火把的光影在岩壁上晃動。
    “追!”小七低喝一聲,率先鑽進裂縫。阿蠻攙扶著花癡開緊隨其後,三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裂隙中。
    裂縫初極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岩壁濕滑,寒氣逼人。花癡開強忍著經脈的劇痛,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阿蠻緊緊攙扶著他,能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和冷汗。
    “開哥,再堅持一下。”阿蠻低聲鼓勵,聲音裏帶著哽咽。
    身後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火把的光芒已經能照進裂縫入口。
    “在這裏!他們進了裂縫!”
    “快追!”
    小七在最前方探路,他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前麵寬敞些了,但是有岔路。”
    果然,前行十餘丈後,裂縫分成了兩條。一條向上,隱約有光亮;一條向下,深不見底。
    “走下麵。”花癡開喘息著說,“向上的路太明顯,他們肯定會重點搜查。”
    小七點頭,率先鑽進向下的裂縫。這條裂縫更加狹窄陡峭,幾乎要匍匐前進。岩壁上結著薄冰,手腳接觸處刺骨的寒冷。
    花癡開的狀態越來越差。強行壓製傷勢趕路,讓他體內的異種煞氣又開始躁動。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又被他強行咽下。
    “開哥!”阿蠻感覺到他的異常,急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沒事...”花癡開的聲音已經虛弱不堪,“繼續走...”
    突然,前方傳來小七的警示:“小心!下麵是懸崖!”
    三人停在裂縫盡頭,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深不見底。對麵岩壁在數十丈外,中間隻有幾根天然形成的石橋相連,最粗的也不過碗口大小,上麵結滿了冰。
    追兵的聲音已經在身後不遠處。
    “怎麽辦?”阿蠻焦急地問。
    花癡開凝視著對麵的岩壁,突然道:“我有辦法。”他強提一口氣,運轉體內殘存的內力,“你們先過,我斷後。”
    “可是你的傷...”小七皺眉。
    “相信我。”花癡開的眼神異常堅定。
    小七看了他一眼,點頭:“好。”說罷,他輕盈地躍上最粗的那根石橋,幾個起落就到了對麵。
    阿蠻擔憂地看了花癡開一眼,也跟著躍上石橋。她的身法不如小七靈動,但在狹窄的石橋上依然穩當,很快也到了對麵。
    此時追兵已經趕到裂縫出口,十幾支火把將地下空洞照亮。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看到花癡開獨自站在懸崖邊,獰笑道:“跑啊?怎麽不跑了?”
    花癡開背對著深淵,麵對追兵,突然笑了。那笑容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
    他緩緩抬起雙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正是“千手觀音”的起手式。
    追兵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他們都聽說過花癡開在賭壇上的威名。
    然而花癡開並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將手印對準了腳下的石橋。
    “他要毀橋!”壯漢反應過來,厲聲喝道,“快阻止他!”
    但已經晚了。花癡開將體內那股狂暴的異種煞氣逼出少許,混合著殘餘內力,猛地擊在石橋根部。
    “轟隆——”
    石橋應聲而斷,墜入無底深淵。接連幾聲巨響,剩下的幾根石橋也被他用同樣方法毀去。
    對岸的小七和阿蠻看得心驚膽戰。他們明白花癡開的意圖——斷絕追兵的道路,但也斷絕了自己的退路。
    做完這一切,花癡開再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地,大口喘著粗氣。
    對岸的追兵暴跳如雷,卻無可奈何。壯漢惡狠狠地瞪著花癡開:“好,很好!你就困死在這裏吧!我們走!”
    追兵悻悻退去,火把的光亮漸漸消失在裂縫中。
    確認追兵已經離開,花癡開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開哥!”對岸傳來阿蠻帶著哭腔的呼喊。
    小七冷靜地觀察著四周,突然指著下方:“那裏好像有個平台。”
    在深淵下方約三丈處,確實有一塊突出的岩石平台,不大,但足夠容納幾人。
    “我下去看看。”小七說著,解下腰帶與阿蠻的腰帶係在一起,做成簡易繩索,小心地降落到平台上。
    “安全!”小七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阿蠻連忙對著花癡開喊道:“開哥,下麵有平台,你能下來嗎?”
    花癡開勉強撐起身子,看向下方的平台。三丈的高度,若是平時自然不在話下,但現在...
    他咬咬牙,用盡最後力氣向平台躍去。
    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勉強落在平台邊緣。小七及時伸手拉住他,才避免他墜下深淵。
    “成功了!”阿蠻在上麵歡呼。
    小七將花癡開扶到平台內側,讓他靠岩壁坐下。花癡開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方才那一躍幾乎耗盡了他最後的力氣。
    “暫時安全了。”小七檢查著花癡開的傷勢,眉頭緊鎖,“但你的情況很不好。”
    花癡開虛弱地點頭:“我需要時間...煉化體內的煞氣...”
    這個平台隱藏在深淵之中,上方看不到,下方深不見底,確實是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阿蠻也順著繩索下來,看到花癡開的樣子,眼淚又掉了下來:“開哥,你嚇死我了...”
    花癡開勉強笑了笑:“沒事了...我們都還活著...”
    小七從懷中取出水囊和幹糧:“先休息,恢複體力。追兵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裏。”
    三人在這絕境中的平台上暫時安頓下來。花癡開閉目調息,開始嚐試引導體內那股狂暴的煞氣。
    這一次,有了“九轉還玉丹”的藥力護住心脈,再加上“不動明王心經”的領悟,煉化的過程雖然依舊痛苦,但不再是毫無頭緒。
    小七和阿蠻守在一旁,不敢打擾。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不知過了多久,花癡開周身突然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那是不動明王心經運轉到極致的表現。
    他體內那股屬於屠萬仞的煞氣,正在被一點點煉化、吸收...
    當花癡開再次睜開眼時,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經恢複了神采。
    “如何?”小七關切地問。
    花癡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中帶著冰寒,在岩壁上結了一層薄霜。
    “因禍得福。”他輕聲道,“這股煞氣...讓我突破了瓶頸。”
    小七和阿蠻都露出驚喜的神色。
    花癡開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那不再是外來的異種能量,而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內力。經過這番磨難,他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不過...”花癡開看向深邃的崖底,“我們現在要怎麽離開這裏?”
    這個問題讓三人都沉默了。平台上下都是光滑的岩壁,無處借力。腰帶做成的繩索長度不夠,而且上方也沒有固定點。
    他們暫時安全了,但也被困在了這絕境之中。
    阿蠻突然指著岩壁一側:“那裏...好像有個洞口?”
    小七舉著火折子靠近查看,果然在平台一側的岩壁上,發現了一個被藤蔓遮掩的洞口,僅容一人通過,不知通向何方。
    絕境之中,又現生機。
    (第363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