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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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承雙手叉腰。
    低著頭。
    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
    空難消息傳來的時候,他滿心焦急,每天都在向上天禱告讓韓湛回來。韓湛真平安回到京城,他又在心疼時音,她最愛的人忘了她,共情她的悲傷。
    現在明白了。
    兩口子串通起來演了出大戲。
    演技太好。
    將周圍的人都騙了過去,引了白女士入局,抓了韓氏的內奸,製裁了安妍,也把他忽悠得整天提心吊膽。更氣的是,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了真相,就他被瞞得最嚴實,瞞到警察進了宴會廳,才意識到時音韓湛在做局。
    “人教人學不會,事教人一學就通。”陸司禦的聲音傳來,不冷不熱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韓湛的戰線再拉長一點,一年或半載,你就能獨當一麵了。”
    陸承:“……”
    “我本來也以為會耗時許久,至少三五個月?”作為獲勝的一方,韓叔心情特別好,提起白女士,唇角也是上揚的:“畢竟,白婉清在韓家這麽多年,根基打得牢固。”
    這話沒錯。
    扳倒白女士是個持久戰。
    薑董那群元老級別的人扳倒她都不容易,更別說年輕的小輩。這次能成功,是七分的運氣,三分的實力。
    這個機遇就是韓征的那份DNA親子鑒定表。
    時音坦然:“我養好病,和阿湛從新西蘭回來之後,就開始放線釣魚。首先是老爺子的遺囑,釣到了韓宅那棵牆頭草李管家。”
    “沈同來家裏為我複查的時候,我旁敲側擊問過他,當年白女士的抑鬱症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為何他和另一名心理醫生給白女士治好病就銷聲匿跡了?”
    “他沒有答複我,但那惶恐的神情很明顯。我和阿湛猜測,韓泰當年動了手腳,具體是什麽,我們不清楚。”
    “那段時間我們買通媒體,鋪天蓋地地散播阿湛要繼承韓氏的言論,白女士果然坐不住了,連同安妍一起設局,試圖謀殺阿湛。”
    “我們順水推舟,聯係到安氏夫婦,這兩口子絕不會讓整個安家去給安妍的私利買單。於是,雙方達成了共識,將計就計地製造了4095次航班的空難。”
    “阿湛死訊傳來的當天,韓泰與白婉清攤了牌,講清了當年的來龍去脈。得知真相的白女士,愧疚又自責。”
    “光有自責還不夠,那點殺子和這些年冷落阿湛的愧疚並不足以讓她給出全部籌碼。於是,我開始接近回京後‘失了憶’的阿湛,讓白女士有危機感。”
    “勝負欲、偏執的占有和愧疚感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她就會短暫性地失去思考的能力,會被情感牽著鼻子走。”
    “白女士其實有過一瞬間的清醒,就是那天阿湛情急之下追問她安插在韓氏的臥底是誰,她咯噔了一下,心裏開始拉警戒線。”
    “在她拉起之前,阿湛露出了他後背少時在大火裏留下的傷疤,勾起了她的心疼和憐憫,自責與內疚,壓下了她的警覺。”
    “如果靠實打實的地位權勢和資本積累,我和阿湛並不是她的對手。奈何機遇來了,我們剛好抓住了,七成的運氣讓我們贏了。”
    韓湛不‘死’
    他們就贏不了。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隻有失去之後,才會格外珍惜。有人跟她去搶韓湛,她才會頭腦發熱不顧一切付出所有都要把他攥在手裏,留在身邊。
    時音利用了這一點。
    她贏了。
    聽完這番敘述,陸承服了,什麽怨氣都沒了。不過,他有點好奇:“時音,有沒有哪個環節讓你忐忑?覺得計劃會失敗?”
    “有兩個。”
    “什麽?”
    “第一個是安妍。”時音利落地說,“我曾擔心她臨時改主意,不迎合白女士去製造空難,這樣的話我和阿湛的計劃就沒了實施的土壤。”
    “直到看見安樂瑤哭花了臉蹲在北山別墅外,得知安妍要強行將她送去韓家聯姻,我才鬆了口氣。她果然沒辜負我的期望,從開始到最後都是那麽地自私自利。”
    “第二個是誰呢?”孟希問。
    “韓湛。”
    聽到這個回答,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時音身旁的男人。
    韓湛本人也愣了半拍。
    偏頭看妻子。
    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時音率先道:“糖果之所以受人喜歡,就是因為它甜,因為人都不想吃苦。愧疚心爆棚的白女士,對於一個從小缺乏父母親疼愛,渴望得到母親關注的人來說,就是一顆誘惑力十足的糖。”
    “在韓湛演著去北山別墅的那一夜,我沒太睡好,做了好幾個夢,夢到他被糖蠱惑,回到了白女士身邊,做那個受盡寵愛的韓家二少爺。”
    “他好像也知道我會這麽想,不在我身邊的時候,就用他那舊手機每天給我發信息。我們定好時間在勞力士專櫃碰頭,上演搶腕表戲碼那天,他還特意去買了根粉色兔子發圈戴在手腕上,以表忠心。”
    “我擔憂了兩次,顧慮又打消了兩次。”
    “之後的。”
    “就隻剩下必勝的信念了。”
    夫妻齊心。
    再困難的事也能迎刃而解。
    這是時音嫁給韓湛之後新學到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