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聽了魏安清的描述，再結合今晚所見，瞬間明白，菩薩吃人什麽意思。
    “菩薩為什麽不吃你？”
    魏安清好奇地問。
    她這句話問得，還有些詭異的感覺。
    其實整個高郵縣，在顧言眼裏，都顯得詭異。
    “你看過菩薩吃人？”
    顧言反問道。
    魏安清因為害怕，聲音微微顫抖道：“偷看過。”
    顧言說道：“可能菩薩覺得，我是臭的，嫌棄我，不想吃我。”
    魏安清繃緊的臉上，這才浮現出笑容。
    “你這個人，挺有趣的。”
    “要不你不要再去找菩薩，好好留在我的醫館，我傳授你醫術。”
    “你的命格很硬，跟著我兩天都還沒死。”
    “可能你才是適合我的人，你長得還很好看。”
    魏安清看向顧言的眼神，多了幾分竊喜。
    同時還有幾分柔情。
    好像很期待，顧言留下來。
    顧言明知故問：“我適合你什麽？”
    魏安清道：“當我的丈夫，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孤獨一輩子，甚至連個朋友都沒有，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或許你能成為我的丈夫。”
    言畢，她臉色粉紅。
    低下頭，嬌羞不已。
    她一直繃緊，木頭似的臉上，還能出現害羞的表情。
    顧言搖頭拒絕道：“可是我不適合你。”
    魏安清嬌羞散去，低下頭呢喃道：“可能是吧！”
    眼神裏滿是失落，情緒也不怎麽好了。
    她在顧言麵前，毫不掩飾。
    把那些情緒呈現出來，看了讓人心疼。
    第二天。
    顧言剛起來，魏安清就說，外麵有人找他。
    棺材鋪的掌櫃來了。
    顧言出去就看到，徐義已經在等待，但不敢進醫館。
    發生了昨晚的事情，顧言猜測徐義應該會來找自己，還猜對了。
    徐義道：“回我那裏再說。”
    到了棺材鋪。
    徐義讓小男孩，把大門關閉，今天不營業。
    “你是假的吧？”
    徐義忽然開口，淡淡道：“你不是我們梅花內衛的人。”
    顧言笑了笑，否認道：“你們殺了那個梅花內衛，隻能判定我不是那個人，你就那麽肯定，我不是從洛陽來的？”
    此言一出，徐義的臉色沉下去。
    因為說的沒錯。
    但是這一句話，透露的信息就多了。
    顧言如此說，表明查出來了，內鬼是徐義，殺了梅花內衛的也是徐義父子，甚至暗示自己這個梅花內衛，是從洛陽來的。
    豈不說明，洛陽早就知道他們的一切。
    讓徐義有一種錯覺，掩飾了那麽多，其實毫無意義。
    “你的兒子，不是人吧？”
    顧言又道：“我略懂法術，死了的梅花內衛，屍體我見過了，血液裏都是屍毒，人是你打傷，然後你的兒子撕下他的手臂，讓他中了屍毒，你是幫魏元忠他們謀反的內鬼，那個梅花內衛發現了你的秘密，因此你殺人滅口。”
    徐義沒想到，顧言早就把他的底子，完完全全挖出來了。
    那個小男孩見狀，用直勾勾的目光，充滿警惕地盯著顧言，隻等徐義一句話，他就要撲殺顧言，把這個人也變成僵屍。
    徐義沉默良久，也知道打不過，不敢再殺人滅口，歎道：“大人真的厲害。”
    顧言說道：“你昨天晚上，跟了我那麽久，看到我可以和那個飛僵打得不相上下，今天才來找我的，對吧？”
    連跟蹤也知道了？
    徐義大驚失色，又佩服萬分，同時感到驚恐。
    有一種在顧言麵前，沒有任何秘密的感覺。
    徐義凝了凝神，承認道：“是的”
    顧言說道：“你和那個飛僵，一定是認識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正是魏元忠。”
    徐義鄭重點頭。
    證明顧言的猜想，都是對的。
    那個要謀反，要反了武則天的人，已經成了僵屍。
    不過其他反賊，比如李敬業等人，不在這裏，是不是僵屍，顧言無法判斷。
    顧言淡淡道：“說說你的故事。”
    徐義渾身放鬆。
    他怕的正是顧言不會放過他們父子。
    經過昨晚的情況來看，他們父子二人綁在一起，都不可能是顧言的對手。
    顧言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
    徐義往小男孩看去，道：“我的兒子，兩年前病死了，那時候魏元忠來找到我，說他有一個可以起死回生的本領，隻要我願意配合，兒子就能活下來。”
    顧言打斷道：“他讓你配合，幫他養屍，配合他謀反？”
    徐義點頭道：“沒錯，山上那個寺廟，他說是一個特別合適的養屍地，他讓我配合不上報回去，於是在山上建造寺廟養屍，再讓我騙過當地縣令，掩飾他的謀反，至於如何起死回生，就是變成僵屍了。”
    把人變成僵屍，很多人都做不出來。
    但是徐義心痛自己兒子，一心一意起死回生，最終同意了。
    顧言說道：“據我所知，普通僵屍，無法在陽光下行走，也不能開口說話。”
    他的目光，又落在小男孩身上。
    這個小僵屍，一定經過某種變異。
    徐義道：“普通的不行，但香火屍不一樣。”
    “何為香火屍？”
    顧言問完了這一句話，突然好像懂了。
    寺廟裏麵，接受香火供奉的，不正是香火屍！
    “寺廟裏的，就是香火屍。”
    徐義不再遮遮掩掩了，道：“大人進過寺廟，應該能發現，佛像裏麵的，其實是僵屍。”
    “我的兒子，在寺廟上供奉了半年。”
    “接受了半年的香火，就能變得和正常人差不多。”
    屍體還可以通過香火養起來，顧言聞所未聞。
    本以為人靈屍，已經很特別了。
    香火屍似乎更特別，能讓白僵就可以說話和不怕陽光。
    養屍的手段，花樣百出。
    顧言想了想問：“你的兒子，現在還要吸血吧？”
    “要！”
    徐義點頭道：“我會每隔一段時間，就捉一個人回來，給他吸血。”
    吸血是僵屍的本能，不過顧言現在，已經逐漸拋棄這個本能，但本性還留著，還是會吸血的。
    徐義又道：“寺廟裏的僵屍，都要吸血，魏元忠每隔一段時間，也會殺一部分上山的香客，給僵屍吸血，同時維持寺廟的香火供奉。”
    顧言在想，那麽其他香火屍，豈不是都很厲害？
    小男孩供奉半年，就成了這樣，其他的供奉時間更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