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搜魂得來的記憶，顧言也驚訝大師兄活了那麽久。
    馬汐兒曾給他提到過，通常法師的修為越高，活得越久。
    但一般情況下，即使聖師修為，也不可能活到九百多年那麽久。
    大師兄隻是仙師，但也有九百多年的壽命，已經超出了正常的法師範疇，那個千年方士真不簡單。
    “你的師父，把我們當作試驗品了？”
    顧言又看向大師兄，續道：“你的記憶裏麵，多次出現了試驗品這個字眼，是你的師父告訴你的，但是你不解其意。”
    這是顧言根據記憶，再根據這段時間，對那個千年方士的了解，得出來的結論。
    千年方士確實多次提到過試驗品，但大師兄什麽都不懂，聽完就算了，也不在意什麽是試驗品。
    盡管大師兄被搜魂了，但還是保留正常的意識，問道：“你知道試驗品是什麽？”
    顧言大膽地猜測道：“我們都是成仙的試驗品，包括大祭司。”
    “我？”
    完顏無心很快可以理解，試驗品是什麽意思，但自己也是試驗品嗎？
    顧言解釋說道：“他的記憶裏麵，那個方士很想成仙，但成仙是有風險的。”
    這些在大師兄的記憶裏麵，都有詳細的描述，顧言用搜魂全部看清楚了。
    本來對**年方士，他還有一層迷霧，如今徹底撥開雲霧，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再想到了劉玉、完顏無心，還有他們給自己送功德的事情，顧言又道：“其實劉玉，也是一個試驗品。”
    “我也是？”
    劉玉想著，忽然臉色一沉。
    他還是認同了顧言的話，覺得這個猜想可能性很大。
    千年方士一直追求成仙，求而不得，而成仙確實有危險，劉玉從當年龍脈事件就明白仙不是那麽容易修的。
    一千八百多年過去了，方士至今還沒能成仙，但他那麽狂熱想要成仙，在這麽多年裏麵，他不可能什麽都沒有做過。
    “他當然知道，成仙不易。”
    “要做的事情很多，還很危險，在龍脈裏，他險些丟了性命。”
    “於是他不敢主動成仙，而是找人去做試驗，幫他在成仙的路上摸索，而他摸著石頭過河。”
    “比如大祭司，你當了僵屍之前，他是不是跟你說過，可以成仙了？”
    顧言把千年方士的事情，結合大師兄的記憶，慢慢推斷出來了。
    完顏無心聽著，隻是點頭。
    顧言又道：“他其實是想看看，你變成僵屍，再有銅鏡輔助，能不能通過僵屍成仙，如果你可以，他將會立馬搶了你的銅鏡，快速跟進。”
    “再比如我，也是僵屍，人靈屍。”
    “應該也是他的一個試驗品，他想試驗我作為人靈屍，可不可以成仙。”
    “他們不斷給我送功德，是因為知道小笙需要功德，想看看功德對成仙的作用如何。”
    “還有齊家老祖，他是方士的徒弟，兵解成仙的試驗品。”
    顧言看向大師兄，又道：“至於你，天賦太低了，他沒有在你的身上做過試驗，單純把你當做一個普通的弟子。”
    聽著顧言的話，大師兄沉默了。
    以前他一直不理解，師父為什麽要做了那麽多事情，現在終於懂了。
    然而，他還不如一個僵屍。
    完顏無心回味著顧言那些話，眼神一冷，狠聲道：“原來他一直把我們，當做小白鼠。”
    她去了醫院那麽多次，當然明白小白鼠是什麽意思，殺氣騰騰道：“他自己想成仙，但又不敢，就拿我們來做試驗，然後我就被他害了，變成僵屍！”
    當年在金國，她是大祭司。
    高高在上，還有著大好前程。
    但是，因為千年方士一番話，便成了僵屍。
    現在才知道，方士做了那麽多，不過是把他們當做小白鼠，用完即棄那種。
    她恨方士！
    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
    完顏無心拳頭硬了，因為憤怒，身邊屍氣彌漫。
    劉玉也有一股怒意，壓抑在心頭，隻能狠狠地踩了大師兄兩腳，發泄心中的不爽。
    他是第一個，被千年方士坑了的人。
    顧言把這件事想通了，又問：“你在地府的記錄都沒了，生死簿上除名，才能活到現在，其實你和地府裏麵，對接的內鬼，真的完全不知道是誰？”
    在記憶裏麵沒有和地府內鬼，相關的事情，隻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大師兄搖頭道：“那是師父的安排，我不知道他是誰。”
    看來他也就這樣，價值到這裏，徹底被榨幹了。
    顧言說道：“常沙王有沒有什麽想問他的？”
    劉玉想著，最終搖頭。
    大師兄的記憶，全部在顧言那裏了，如果以後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顧言即可。
    顧言收起了劉玉，再拿出無常令，片刻後，黑無常範無咎來了。
    “又多了一個僵屍。”
    範無咎剛來，便驚訝道：“除了僵屍，還有一個狐妖，顧先生好手段。”
    完顏無心不理會範無咎，九尾狐蘇玖兒高高在上地抬起頭，站在顧言的肩膀上，一個特別傲嬌的樣子。
    顧言說道：“你看看他吧！”
    範無咎的目光，這才落在大師兄身上，驚訝道：“是他！”
    黑白無常為了找大師兄，找了好久，但連大師兄是什麽人都查不出來。
    他覺得，還是顧言比較靠譜。
    居然先找到這人。
    顧言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說，又道：“他說不知道內鬼是誰，但還是交給你們處理！”
    範無咎說道：“不知道內鬼是誰，但也無所謂，我們地府有的是辦法，顧先生這次多謝了。”
    顧言得到想要的價值，也就不打算逗留，道：“我們先回去，那個屍體……你處理一下吧！”
    完了，他和完顏無心，直接飛走。
    範無咎拿出一根鎖鏈，套在大師兄的脖子上，冷笑道：“總算捉到你了，跟我們回去，你要是能配合，我還可以讓你免下油鍋，走吧！”
    大師兄還要掙紮，但範無咎把他拖著回去，走進鬼門關，直接往地府的查察司走去。
    查察司是判官司之一，判官是陸之道，判官司裏的四大判官之一，是他們黑白無常等陰差的頂頭上司。
    不過在查察司外麵，和謝必安遇上。
    謝必安震驚道：“範兄，你捉到他了？”
    他們對大師兄這張臉，都不陌生，一眼就能認出來了。
    範無咎說道：“是那個僵屍，顧先生捉到的，陸大人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