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的實力，不需要道歉。
    如果蠱師真要做什麽，她完全可以用絕對實力碾壓，道歉是最沒用的做法。
    不過又不一定無論是誰都得滅了，這樣和邪修有什麽區別呢？
    他們和沈欺霜，確實是朋友了，願意幫沈欺霜，不和這些蠱師計較。
    但蠱師需要道歉。
    顧笙又道：“我們那些恩怨，真正一筆勾銷，我隻是想幫沈道友，如果你們不同意，也可以，你們自己解決吧。”
    聽著顧笙的話，沈欺霜甚是感激。
    他們都是看在自己的份上，才願意來月亮山幫忙，這個人情又欠下來了，沈欺霜發現自己欠了他們的，越來越多，未來不知道可以用什麽來償還。
    聽著這話，金囊臉色漲紅。
    要讓他道歉，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紅苗族長的麵子，往哪裏擱啊？
    但不道歉，他們苗寨，如何是好？
    顧言說道：“小笙的話，就是我的話，我給你考慮一個晚上！”
    他抱起顧笙，往阿美的客棧走去。
    沈欺霜猶豫了下，隻好跟上他們。
    布哲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金囊身上，現在苗寨是死是活，未來如何，就看這一句道歉了。
    如果金囊不同意，他們隻能搬離苗寨，以及永遠不能再養蠱蟲，但他們世世代代紮根在這個地方，真的能夠搬走嗎？
    肯定不行！
    這裏的蠱師，都不願意離開月亮山。
    布哲說道：“金囊，我是大族長，我命令你盡快給他們道歉，否則你就是我們苗寨的罪人，後果怎麽樣，你自己想吧！”
    完了，他轉身離開。
    所有的蠱師，包括紅苗的，都在給金囊施壓，有一種如果金囊不同意，就不再給金囊當族長了的感覺。
    “我……”
    金囊不知道，現在可以怎麽辦。
    道歉的話，真的很丟人。
    但苗疆的未來，又很重要。
    阿巧開心道：“你們真厲害，平時那個金囊族長，不知道多囂張，今天在你們麵前，服服帖帖的。”
    顧小夏說道：“那是自然的，對了，他不是有一個，天賦超級高的女兒嗎？”
    現在沈欺霜已經聖師了，不知道他那個女兒，什麽境界。
    阿巧說道：“她在拚了命地修煉，最近好像閉關了，你們是看不到她的，就算再怎麽閉關，也沒有阿妮姐姐厲害。”
    他們現在還不清楚，沈欺霜已經是聖師了，否則那個女兒，將要閉關閉一輩子。
    沈欺霜暫時沒有，把突破的事情，告訴他們。
    她不是一個，喜歡炫耀的人，比較低調。
    沈欺霜說道：“她……其實挺好的，不是壞人，隻是金囊族長囂張了點。”
    阿巧說道：“還是阿妮姐姐好，還知道幫她說好話。”
    他們走著，回到客棧內。
    阿巧說道：“來都來了，你們必須繼續住在我這裏，但體驗肯定沒有以前好，我們現在連飲用的水，都是從外麵買回來的。”
    在這裏的水，都幹枯了。
    他們本來是用山水的，自來水也有，但用得不多，可是山水幹枯了，就連進來的自來水，也全部沒了。
    畢竟水裏麵，也有微生物，算是生命的一種。
    “不好了，不好了。”
    阿美的聲音，從客棧裏傳出來，大叫道：“你們快來看，早上買回來的肉和菜，全部變成這樣了。”
    聽了阿美的話，他們到廚房裏一看。
    菜變成了菜幹，但這不是真正的菜幹，而是連一點水分都沒有的菜幹。
    至於肉。
    就是肉幹，硬邦邦的一塊，縮水變小。
    阿巧驚訝道：“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們昨天買的肉和菜，還是正常的。”
    盡管肉和菜，買回來的不算生命，但裏麵還有細胞、細菌等，可是現在也死了。
    阿美不信這個邪，打開一瓶礦泉水，正要喝一口，突然吐出來，道：“這水……也變了，不能喝，竟然什麽都變了。”
    昨天還不是這樣，今天不一樣了。
    所有進入月亮山範圍的東西，都會變成死的，哪怕水也會死。
    一種恐懼的情緒，籠罩在他們的心頭。
    顧言到外麵看了看，其他人家，也發現了這個情況。
    現在買回來的東西，都會死了，也就是說，所有生靈都會死亡的事情，持續不斷地惡化。
    惡化到最後，應該輪到他們人了。
    最後人死了，本命蠱也會死了。
    念及至此，無不心慌。
    怎麽辦？
    他們隻好把目光，都落在顧笙身上，現在的小笙，仿佛成了他們的救世主。
    顧笙對這些目光，當做不存在的。
    隻要金囊不來道歉，她就不會再管這裏的事情，不讓金囊求自己，已經算是她的仁慈了。
    顧言說道：“你們都可以，辟穀一段時間吧？”
    阿美點頭道：“當然可以。”
    他們都是法師，辟穀十天半個月完全沒問題。
    那麽接下來，可以暫時不吃不喝，但下一次惡化是什麽時候，誰也說不清楚。
    人什麽時候會死，本命蠱何時受到影響，像是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把屠刀，盡管舍不得離開苗寨，但也有人在考慮，要不要先搬出去。
    他們在城市裏，還是有房子的，隻是平時更喜歡居住在苗寨。
    布哲同樣發現了，他們苗寨的情況，心裏慌得一批，趕緊把沈欺霜叫回去。
    顧言暫時在阿美的客棧裏留下，這一次來苗疆的體驗，確實差了很多。
    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算要好，也好不到哪裏去，反正明天金囊不道歉，他們就離開，即使惡化，也和顧言他們沒關係。
    ——
    沈欺霜回到家裏。
    看到家裏的氣氛，也好不到哪裏去。
    沈欺霜的母親正在收拾東西，如果解決不了，她準備帶上弟弟先離開，無論如何也是保住性命重要。
    如果連命都沒有了，他們還能做到什麽呢？
    “阿妮。”
    布哲想了好一會，道：“我給你道歉了，之前強製你去和紅苗交換，是我錯了，也是我的自私，都什麽年代了，連問都沒問過你的意思，我就為你定下這一切，對不起。”
    完了，他再低下頭。
    道歉是認真的。
    沈欺霜微微張了張嘴，想不到執拗了幾十年，好麵子幾十年的父親，真的給自己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