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顧笙打著的男人，突然感應到身後有什麽東西飛來。
    他轉身，伸手一抓。
    玉劍穿過了他的手，再從男人的胸膛穿過，貫穿整個身體，半空中開始灑下了一片血沫。
    “好久沒有人試過，可以用武器穿透我的身體。”
    男人讓自己的手，和玉劍分開。
    他的手幾乎斷了，但在這瞬間，快速生長，斷手和手臂便如此連接起來。
    恢複的速度，特別快。
    肉眼可見。
    好像就算把他的頭砍下來，也能如此快速恢複。
    顧笙看到顧言來了，說明下麵的事情，已經全部解決，也就不再動手，往這個男人看了過去。
    男人不緊不慢地，再拿出一根香煙點燃，隨後才把貫穿了身體的玉劍，全部拔出來。
    身體的傷，也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
    不過數秒時間，恢複如初。
    也就衣服破了，留下點點血跡。
    顧言還可以看到，這個僵屍是有血液的，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血液。
    那麽可以肯定，這個僵屍比自己的等級，還要高。
    男人和顧笙動手，露出了僵屍的形態。
    要不如此增強戰力，他應該不是顧笙的對手。
    隻有現在這樣，才打了個不相上下。
    男人看了一眼顧笙，歎道：“這位小朋友，真的厲害！”
    顧笙說道：“可以和我打個平手，你也不差。”
    顧言說道：“好強的肉身力量。”
    男人笑了笑道：“將來，你也可以擁有。”
    顧言聽著這話，為什麽自己也可以擁有？
    不由得想到了第四篇《太陰煉形》上的內容，所描述的不正是和眼前這個僵屍的差不多？
    河蚌和大蟒蛇它們是妖，自然煉不出這種形態。
    男人可以知道那麽多，還能確定顧言也可以。
    顧言肯定地判斷，對方應該是某個屍祖，問道：“嬴勾後卿旱魃將臣，你應該是他們，其中之一吧？”
    顧笙意外道：“他是屍祖之一？也對！”
    唯有四大屍祖之一，才有這個能力，可以和她打個平手。
    顧笙還是很自信，在這裏幾乎無敵。
    但也有一些人，或許能不相上下，比如孫思邈，又或者眼前這個屍祖。
    男人把香煙，丟在水庫上，歎道：“還是讓你猜到了，我咬過秦政，他應該告訴過你，我叫將臣。”
    將臣！
    真的是他！
    其他幾個屍祖怎麽樣，顧言不是很清楚。
    但將臣是唯一一個，有記錄存在的屍祖，這個記錄就是秦政給的。
    將臣現在很坦然地，承認了自己是誰，又道：“下去聊聊吧！本來還想和你們玩一玩，不過也不好玩，主要是小朋友太厲害了，我怕繼續玩下去，會被你拍扁了。”
    他從天空中，落在水庫邊上。
    玩？
    顧言搞不懂，將臣到底想做什麽。
    難不成做了那麽多事情，隻是單純的貪玩？
    那這個僵屍王，也太隨性了。
    “高人，救命啊！”
    張二和看到將臣回來了，沈欺霜又不控製自己，連滾帶爬地往將臣走過去。
    看到將臣也可以飛，和神仙差不多。
    他決定要抱住，將臣的大腿。
    剛才是有些後悔，不擇手段地活下去。
    但真要讓他死了，他又舍不得去死。
    將臣問道：“你不是害怕了嗎？後悔了？”
    男人結結巴巴道：“我……我……”
    他都不知道，怎麽回應。
    想死，但又不想死。
    將臣問道：“這段時間裏，你的體驗如何？”
    男人想了想道：“活下來了，很驚喜，但又擔驚受怕，不喝血不行，我又忍不住喝了人血，發現人血太甘甜了，很容易上癮。”
    他把自己的想法，簡單地描述出來。
    其實這段時間裏，他和一個怪物差不多，內心還是恐懼的，還要經常地躲起來，怕被村民發現自己的異樣。
    去吸血的時候，也怕被捉到了。
    甚至想過要搬走。
    另外，他的兒女，根本不理會他的死活。
    也就偶爾，轉點錢回來。
    將臣問道：“還想不想繼續下去？”
    張二和先是搖頭，很快又點頭。
    至於想不想，其實他自己都不清楚，但怕還是很怕。
    將臣說道：“你說不想死，求我救你，我讓你不死了，滿足你的願望，你內心什麽感覺？”
    張二和再考慮了好久，很鄭重地說道：“我現在還算正常，但時間一長，我怕自己會瘋掉。”
    將臣又問：“你願意瘋掉嗎？”
    張二和搖頭。
    現在還沒殺過人，但他擔心，到時候真的殺人了，一定會瘋掉，心理壓力實在太大。
    “可憐的人！”
    將臣看著張二和如此，淡淡道：“這就是人性，有時候想要，但又害怕，得不到，又要渴求，複雜得很。”
    顧言說道：“你不是人，但你在學習這種人性。”
    將臣不否認，微微點頭道：“我確實想做一個，真正的人。”
    聽到這個男人，還不是人。
    張二和很害怕。
    不是人，那麽可能是什麽呢？
    僵屍嗎？
    張二和一直覺得，將臣有可能是個僵屍。
    因為他活下來後，需要不斷地吸血，這是僵屍的能力。
    將臣說道：“你回去之後，好好睡一覺，如果明天心情還不錯，給自己準備一副棺材，再把你的子女都叫回來，最後聚一聚吧。”
    張二和聽得出來，即將要死了。
    盡管再怎麽不願意，但死亡無法避免。
    張二和想了好一會，躬身道：“謝謝你！”
    他想要下山，但又怕了顧言他們。
    這些和神仙一樣的人。
    一天之內，看到那麽多神仙，他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要瘋了。
    顧言說道：“走吧。”
    也沒打算，要殺了張二和。
    殺了他，沒有意義。
    他的身上，又沒有功德，不是真正的僵屍。
    “謝謝，謝謝！”
    張二和鞠躬了好一會，繼續道謝，這才下山回去。
    渾身濕漉漉的，那個孤獨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的深山之中。
    沈欺霜歎道：“他還是挺可憐的。”
    身懷絕症，兒女不孝。
    一個人留在村子裏，最終隻能等死，想來確實很悲哀，也怪不得他那麽不想死了。
    顧小夏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們別管他了。”
    她看向將臣，問道：“你到底是誰？”
    他們剛才在空中的對話，地麵的顧小夏她們並不清楚，於是有此一問。
    將臣說道：“屍祖，將臣，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