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
    “你這裏的案子結的越快，我這邊就能騰出越多人手。”
    “就看你表現了。”
    葉長安眯著眼，神色耐人尋味。
    旋即，他目光看向身旁的記錄員，輕輕點頭示意記錄。
    “警察同誌。”
    “我們的主要業務就是走私。”
    “走私獲得的巨額黑錢沒辦法直接入賬，所以才要找‘水房’合作洗錢。”
    “之所以選擇將業務轉移到省內，也是因為省內是沿海城市。”
    “我們的走私類目有...”
    易梵一五一十地開始招供著。
    對於這個結果，葉長安倒也並不意外。
    他作為曾經在海島派出所待過，甚至順便破了文物倒賣案子的當事人。
    對於省內向海外走私的有利條件，他當然清楚。
    其次，華夏是經濟、人口大國，走私類目繁多。
    而走私也是黑錢的主要來源之一。
    隨著易梵供述的差不多，讓葉長安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沒能從易梵這裏獲得那份，省內全部“水房”的名單。
    據他交代，那份名單匯總以後，隻有老板那裏有一份。
    因此，葉長安就將收尾工作交給其他民警負責。
    他則是帶著現有的口供，轉身離開。
    …
    剛出審訊室的門。
    迎麵便碰上快步走來的羅星野。
    “葉局。”
    “您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我這邊配合魯局審的主犯趙錦，他是多一點點，都不肯交代。”
    “一口咬死，就隻有電腦數據上的那些事。”
    “如果按照那個程度判的話，隻能算是輕犯。”
    “魯局現在焦頭爛額的。”
    “我實在壓力太大了，想找您請教一下...”
    言語間提及的主犯趙錦，便是代號金手指的真實姓名。
    在抓捕行動結束以後。
    主犯趙錦由魯大年主要負責審訊。
    從犯易梵由葉長安主要負責審訊。
    看著羅星野那無奈且無助的表情，葉長安很是爽快地開口道：“不用請教了，主謀那邊直接交給我來負責就行。”
    “啊？”
    “葉局，不不，這不行。”
    “您那邊也有審訊任務，不能害你把手頭的事給耽擱了。”
    羅星野趕忙推辭。
    “沒事。”
    “我這邊已經審完了。”
    葉長安淡淡應了一句。
    “審完了！？”
    羅星野表情愕然地看向葉長安。
    據他所知，那個從犯易梵城府很深，精於謀劃。
    突破難度不比主犯趙錦容易。
    現在他們這邊一點進展還沒有呢。
    葉長安就已經結束了？
    “葉局。”
    “您...怎麽辦到的？”
    羅星野默默咽了一口唾沫，滿是好奇。
    “一個人再理性，也總有糊塗的時候。”
    葉長安意味深長地解釋了一句。
    旋即又想到什麽，補充道。
    “對了，我幫你那邊審訊，你也幫我一個忙。”
    “派人去把劉家齊抓了。”
    聞言。
    羅星野眉頭微皺，反問道。
    “葉局，他賄賂您的情況，不是沒有的事嗎？”
    “我們要用什麽罪名抓他？”
    之前賄賂現金的手提箱是空的，自然沒法給劉家齊定下賄賂罪。
    但如今有易梵這邊的口供，足以用詐騙罪對其進行抓捕。
    對於這個背刺自己的老同學。
    葉長安可不打算心軟。
    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有能力，中途將手提箱的錢轉移走。
    那後果不堪設想！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說著，葉長安將易梵口供的其中一份文件抽出來，交給了羅星野，並且補充了一句：“材料都在裏麵，你抓緊出警，別讓人跑了。”
    “明白！”
    “我馬上帶隊出發。”
    羅星野回應的聲音響亮。
    葉長安這是幫他解了燃眉之急，作為交換的任務，他當然要盡心盡力的辦好。
    並且，哪怕拋開這件事不談，葉長安也是他敬佩的人。
    因為劉家齊的事，差點害得葉長安遭受無妄之災。
    如今劉家齊這邊有切實的罪名，他當然不會放過。
    目送著羅星野火急火燎的離開，葉長安微微轉身，看向不遠處的一間較大的審訊室。
    稍作停頓，旋即徑直走了進去。
    …
    噠——
    當審訊室的房門被推開，趙錦滿臉倔強地坐在那裏。
    “我都說了，我確實是犯事了，這一點我承認！”
    “但是該說的全部都已經說了，就是電腦裏記錄的那些數據。”
    “其他的真沒有，你們要是想讓我多背黑鍋，打死我也...”
    他麵向魯大年那邊，隻是話未說完，忽然戛然而止。
    隻因他發現，現在回來的警察不是羅星野，而是葉長安。
    那個從他布局中全身而退，並且反手將他逮捕的恐怖人物。
    “長安，你怎麽過來了？”魯局瞥了一眼門外，沒看到其他人影，不解地問道：“小羅呢？”
    “他替我辦事去了，我來替他。”葉長安應了一句。
    “好啊！”魯大年頓時眼前一亮。
    他一個堂堂市公安局長坐鎮，再搭配一個刑偵經驗豐富的羅星野。
    愣是沒從趙錦口中審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這讓他惱火的很。
    現在葉長安來替班，他自然高興得不行。
    其次，這次把趙錦的團夥一網打盡，動作雖然迅速、隱秘。
    但如果遲遲沒有在審訊中獲得有用的消息。
    等那些“水房”反應過來，做出應對。
    就算趙錦再肯交代什麽，也來不及了。
    “來來來。”
    “你坐。”
    魯大年說著就主動起身挪開主審的位置，自己則是坐到一旁記錄員的位置上，“我來給你記錄。”
    這般舉動看在趙錦眼中，表情瞬間愕然。
    他還從未見過、聽說過。
    有哪個市局領導，對縣級幹部如此客氣的。
    同時內心深處，對於葉長安的敬畏之心，潛移默化的增加了許多。
    “行。”
    葉長安也不推脫，直接進入案子。
    “趙錦。”
    “你把省內‘水房’的名單交出來，我可以給你申請從輕量刑。”
    葉長安開門見山地說道。
    聞言。
    趙錦哪怕極力控製表情，可那詫異的神情也難免流露。
    調查省內全部水房的事，才剛發生不久。
    哪怕是他手底下的人也鮮有人知。
    畢竟都是單線進行調查，最後才通過易梵全部匯總。
    那些辦事的手下，也僅僅隻知道，調查單個“水房”的事情，而非省內全部“水房”。
    結合最近的種種巧合。
    他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
    代號文明和葉長安之間，難道有著某種微妙聯係？
    畢竟，這件事他隻告訴過代號文明。
    “葉警官，我們之前有過聯係對吧？”
    趙錦緊緊盯著葉長安，試探道。
    畢竟他也不敢直接說出，論壇的存在。
    可如果葉長安真的是代號文明，那對於自己的失敗，他也認了。
    因此，他的訴求很簡單。
    隻要葉長安承認，那他就願意主動交代問題。
    “我不清楚你的意思。”葉長安聽懂了話裏的意思，卻完全沒有接茬的意思。
    不單是他不能承認自己代號的身份，那將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
    而且，他也不需要承認。
    “不清楚？”
    “那你說的事，我也不清楚。”
    趙錦聳了聳肩，一副擺爛的模樣。
    這件事除了他，就隻有自己的老師易梵知道。
    但在他眼裏，易梵是一位精於計算的軍師。
    麵對警方的審訊，應付起來肯定遊刃有餘。
    “你的從犯易梵，已經主動招供了所有事情。”葉長安說著，隨手將手裏的文件丟在趙錦的麵前，“這是口供材料，你自己看看吧。”
    看著拍在麵前的資料，趙錦趕忙翻閱起來。
    隻見裏麵記錄的所有內容，全都是他們團隊內部的走私犯罪細節。
    此刻，他隻感覺天都塌了。
    這才多久？
    就算是濫用私刑都不夠時間吧？
    他最信任的老師就全招了？
    “怎麽會這樣？”
    趙錦滿臉不可置信。
    “不是吧？老師。”
    “你好歹撐到美人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