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維？”
    “毛發？”
    “DNA？”
    麵不改色的葉長安，心中卻暗自竊喜。
    獲得微觀能力的他。
    如今早已是行走的樣本采集機器。
    即便再複雜的環境，在他眼裏卻如同黑暗中灑下的熒光粉。
    哪怕再細小，也會變得清晰可見。
    “這案子...”
    “有搞頭。”
    隻是，除了他以外。
    周圍同僚則是響起一片唏噓聲。
    “什麽！”
    “幾分鍾之內？這怎麽可能。”
    “全國沒有一個警察能辦到。”
    野外環境的複雜程度，本就使得采集的難度直線飆升。
    更何況是在極短的時間限製內。
    “就這...”
    “還算是難得的機會了。”
    講解員苦笑一聲，很是無奈。
    “上次之所以能第一時間趕到案發現場。”
    “還是因為一個在山裏挖藥材的人，及時發現報案。”
    “否則，連幾分鍾的機會都沒有。”
    此話一出。
    眾人麵麵相覷。
    “難不成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例如，用無人機飛山鎖定目標。”
    許成臉色凝重地詢問道。
    “許局，這一點很難。”
    “一來，犯案的暴雨期間，無人機飛行十分受影響。”
    “二來，凶手會選擇一些樹冠茂密的區域，作為遮擋。”
    聽著講解員的講解。
    許成剛想再說些什麽。
    講解員心領神會，搶先補充。
    “另外，平日裏涉及野外環境搜查，熱成像技術是我們警方的利器。”
    “但是，目前熱成像技術的最優解，還是跟無人機搭配使用。”
    “至於無人機的處境，我方才也提及了。”
    “再者就是，暴雨天氣對熱成像技術幹擾極大。”
    聽著講解員這新的一番匯報，娓娓道來。
    許成張了張口，卻並未再說什麽。
    這時。
    祁衛風接過話茬，繼續道：“那就先封山，一點點縮小範圍搜。”
    聞言。
    講解員不假思索，直接搖了搖頭。
    “祁局，這方法行不通。”
    “首先，山體麵積巨大，在沒有提前布控警力的情況下。”
    “等完成了圍山，凶手也早就不在山裏。”
    “其次，整個省那麽多高山密林，根本無法做到提前雨露均沾。”
    眼看講解員答複如此絲滑。
    顯然。
    這些方式手段，早已經應用並且最後都失效了。
    一時間，整個會議室陷入沉默。
    見狀。
    高國棟率先打破僵局。
    “行了。”
    “這裏不是你們的刑事分析室。”
    “每人領一份資料，回去內部討論。”
    話語間。
    他目光一掃，卻發現有極個別幾位，在聽到他這個話以後，露出如釋重負的細微表情。
    這瞬間引起了他的不滿。
    “我再補充一條。”
    “某些人別總想著，隻要不追求專項資金，就能敷衍了事。”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裏。”
    “除了破案的市局以外，其他各個市公安掌握線索也要統計。”
    “根據掌握的多少，依次按比例扣除一部分專項資金補助！”
    “全部匯總，給予破案的市局。”
    嘩！
    此話一出。
    在場一些本打算摸魚的市局幹部，表情微變。
    一個省，也隻有一個省會城市。
    同時，其餘的市也沒有像葉長安這種，驚才絕豔的一把手。
    成績平平，不上不下。
    因此非常依賴於，每個季度的省廳專項資金補助。
    而高國棟的話。
    無疑是晴天霹靂。
    “我不要過程，隻要結果。”
    “散會！”
    高國棟語氣決絕地撂下最後的話。
    隨即，他拿起保溫杯，起身揚長而去。
    隻留下會議室內，大眼瞪小眼的公安局長們。
    “葉局。”
    “這案子你怎麽看？”
    這時。
    眾局長的目光，紛紛落在葉長安的身上。
    寄希望於葉長安，這個最近屢屢創造新高成績的傳奇局長。
    “我？”葉長安聳了聳肩，打趣了一句，“用手機看。”
    “當然，紙質文件也能看。”
    一來，他目前掌握的情報，也非常有限。
    二來，高國棟剛剛都發話了。
    線索和資金補助掛鉤。
    這些同僚想空手套白狼？
    可沒那麽容易白嫖。
    “各位。”
    “我還有些事，回頭聊。”
    葉長安拿起桌麵的文件，起身離開。
    注視著他那逐漸消失的背影。
    一個個市公安局長，眼中透著複雜的目光。
    哪怕葉長安什麽都沒多說。
    可單從他身上，散發著的那股從容。
    就能感受到，對案件的信心。
    最重要的是。
    早就領略過葉長安辦案水準的眾人。
    絲毫不覺得，那是盲目、是高傲。
    自然個個都盼著能抱大腿。
    以葉長安的水準，隨便透露一點兒情報、線索。
    那都能挽回很多的資金補助。
    隻是問題在於，葉長安為什麽要幫？
    他們挽回一部分資金補助，葉長安就要損失一部分。
    “價值...”
    “我有什麽價值，可以跟葉局交換的呢？”
    刹那間。
    在場的市公安局，沒有第一時間想著如何破案。
    反倒是在反思著，能給葉長安提供什麽便利。
    忽然間。
    似乎想到了什麽。
    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省會的許成和鴻新市的祁衛風。
    那眼裏毫不掩飾地透著羨慕。
    誰都知道，許、祁二人跟葉長安關係最好。
    前者，副廳級幹部，不惜放低姿態，早早交好葉長安。
    後者，原先跟大周市競爭的熱火朝天，可不怎麽的，又把關係搞得那麽融洽。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
    許成和祁衛風相視一笑。
    心中萬分慶幸。
    慶幸當初自己能跟葉長安處好關係。
    不然...
    現在羨慕的，就是自己了。
    ...
    下午。
    大周市公安局。
    “葉局！”
    一道洪亮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邊走邊看資料的葉長安，步伐一頓，稍稍抬頭看去。
    隻見自己辦公室門口，齊雲帆候在那裏。
    “小齊？”
    “我不是給你和你的組員放假了嗎？”
    葉長安一邊折起手裏的文件，一邊疑惑地開口。
    “是。”
    “我跟組員轉達過您的安排了。”
    齊雲帆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你...”葉長安上下打量一番，意思不言而喻。
    齊雲帆和煦一笑，懇切道。
    “聽說您去省裏開會了。”
    “我想您可能，需要人幫你整理一下會議紀要。”
    聞言，葉長安眼眸一閃。
    齊雲帆這是想進步了啊。
    不過隻要是行正道。
    想進步，在他眼裏就不是貶義的意思。
    隨即，葉長安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
    “不過這工作量很小。”
    “你照樣休假，局裏人手夠。”
    話音剛落。
    齊雲帆立馬接過話茬。
    “葉局分工明確，人手當然夠。”
    “不過我嘴巴嚴。”
    “省裏的會議紀要經了我的手，保密工作葉局您絕對可以放心。”
    看著齊雲帆努力爭取機會的樣子。
    葉長安不置可否，推開辦公室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齊雲帆眼前一亮，立馬快步跟上，然後順手帶上房門。
    “說說吧。”
    “你嘴巴怎麽個嚴法。”
    “我倒是挺感興趣的。”
    葉長安落座在辦公椅上，將文件放在桌麵。
    隨即翹起二郎腿，目光看向齊雲帆。
    齊雲帆抓了抓後腦勺，一臉誠懇地回答道。
    “別人要是拿好處來跟我換情報。”
    “我瞧不上那三瓜兩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