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鑒定科的人員匯報。
    祁衛風和許成滿臉錯愕。
    甚至這個結果，就連葉長安也頗為意外。
    “這些結果，會不會是設備出錯了。”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許成，率先開口問道。
    “局長，這些都是尖端設備，出錯概率極低。”鑒定科人員表情苦澀。
    “那怎麽會這樣...”許成很是懊惱。
    眼看著就能在行動上分一杯羹。
    這突如其來的結果，讓他備受打擊。
    “那這些人員有什麽共通之處？”
    “比如，同一個單位上班，或者以前同一個藝術學院。”
    “總之，生活上有交集的地方。”
    祁衛風很是不甘地追問道。
    聞言。
    鑒定科人員無奈地搖了搖頭。
    “人員分布很廣，互相間幾乎沒有關聯。”
    “並且這些毛發多數是自然脫落的，比如從發刷、梳子、浴室地漏、或者舞蹈排練後清理的更衣室地麵上收集的。”
    “這是一場有豐富預謀的犯罪。”
    “凶手在不同的地方，通過各種渠道收集了大量從事舞蹈行業的人員毛發，故意灑落在案發現場。”
    “我們如果想要排除這些毛發主人的犯罪嫌疑，通過公安全國聯網係統，掌握的那些基礎信息完全不夠。”
    “那麽就需要耗費大量警力，要求外市、乃至外省配合。”
    “最重要的是...”
    “這裏麵很有可能沒有凶手的毛發。”
    話裏有話。
    夾雜著那不便說出口的四個字——無功而返。
    “那就把案發地標出來。”
    “查查哪些人有過出省、出市記...”
    記錄二字還未說完，祁衛風主動閉嘴。
    出省、出市，畢竟不是出國。
    隻要凶手不攜帶任何電子產品，再全程通過現金、黑車等方式。
    完全可能做到，出省、出市不留痕跡。
    “唉！”
    祁衛風歎了一口氣。
    未曾想已經基本確定了凶手的職業身份。
    但調查進度還能如此緩慢。
    “有了！”
    此時。
    許成猛地一拍扶手，臉上閃過一絲精光。
    “據我所知，現在經濟不景氣，就業環境壓力大。”
    “別說雙休了，有些崗位連單休都做不到。”
    “查一查這裏麵哪些人，連續好幾天沒活動記錄，重點進行排查！”
    “犯案總要時間去謀劃、踩點、下手。”
    “一次性請假、休假好幾天的，最為可疑。”
    許成說得信心滿滿。
    隻是話音剛落，鑒定科的人員扶了扶眼鏡，語氣帶著歉意。
    “局長，現在是暑假。”
    “名單裏從事舞蹈行業的，有一半都是在各種學校任職的。”
    “也就是說，這些人和學生一起放假了。”
    “這種長假，一部分會選擇到處出遊，行程複雜。”
    “還有一部分會選擇回鄉下老家住一段時間。”
    “鄉下監控等設備不完善，調查難度極大。”
    “這也在凶手的計劃之內！？”許成眉頭緊鎖，很是懊惱。
    未曾想。
    凶手在收集毛發的時候，不止是從職業下手。
    甚至還有更精細的分類。
    這樣徹查下去，最後肯定能查清楚的。
    但問題在於，要多久呢。
    一周？
    十天？
    半個月？
    乃至一個月！
    到時候凶手再次行凶，那後果不堪設想。
    一般的凶手，犯案以後會長期潛逃起來。
    那警方還可以長時間的拉鋸戰，仔細調查、追蹤，此消彼長。
    但是！
    像這種連環殺人案。
    破案時間一分一秒都耗不起。
    誰也不知道。
    下一秒，會不會又有一個受害者慘遭毒手。
    就在氛圍無比焦灼的時候。
    一道聲音，打破了僵局。
    “不打緊。”
    葉長安神色從容地開口。
    刹那間。
    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事態焦灼，換其他人說出這種話。
    大家恐怕都忍不住要罵人了。
    可偏偏說這話的是葉長安。
    因此。
    大家的情緒非但沒有指責，反而充滿希望。
    “你們隻需要初步化驗，完成身份比對就行。”
    “至於其他的。”
    “我自由安排。”
    葉長安胸有成竹地補充道。
    哪怕凶手是一個光頭，行凶的過程中也絕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特別是案發現場還是戶外的山上，環境複雜。
    不像室內可以行凶後進行打掃。
    這也是凶手選擇在大雨時間行凶的原因。
    而隻要留下線索。
    那葉長安敢肯定，自己不會漏掉。
    他已經動用微觀能力，把案發現場裏裏外外，全部線索搜集了個遍。
    再加上，葉長安還有其他渠道。
    可以進行比對、驗證凶手的身份。
    隻是，這個渠道並不能對外公布。
    他總不能說...
    這個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後天會出現在馬拉鬆賽事上吧？
    那也太沒有邏輯關聯了。
    “這...”
    鑒定科的人員麵露猶豫。
    總覺得不太靠譜。
    但祁衛風和許成對視一眼，暗暗點頭。
    葉長安的能力，值得信任。
    “行！”
    “就按照葉局的意思辦！”
    “先別管這些人的行蹤，隻需要確定身份。”
    許成立馬拍板，給定了下來。
    眼看局長都發話了。
    鑒定科的人員，隻能照辦。
    “這一不注意就通宵了。”
    “我還要回局裏處理些事。”
    “案子方麵，我會持續盯著。”
    葉長安隨便找了些借口，離開了省會城市。
    他得回去，在馬拉鬆賽事方麵做準備了。
    ...
    正午時分。
    大周市。
    局長辦公室。
    葉長安剛回來落座，喝了幾口水。
    “局長。”
    齊雲帆後腳就跟了過來。
    隻見他滿臉歉意，聲音跟蚊子一樣。
    “我這邊...”
    “一點線索也沒調查出來。”
    麵對齊雲帆不利的‘戰況’，葉長安並不在意。
    “凡事不是去做，就一定會有結果。”葉長安輕輕擺手，安撫了一句。“你也不用過於自責。”
    這話就像是強心劑。
    立馬讓齊雲帆重拾了幾分精神。
    “怎麽樣，還有信心嗎？”
    “我再安排一件事給你。”
    葉長安語氣柔和詢問道。
    “當然！”齊雲帆好似‘滿血複活’一樣，立刻重重點頭。
    “這還差不多。”葉長安欣慰一笑，隨即補充道：“明天市區要舉辦馬拉鬆賽事。”
    “你去負責幕後統計。”
    “把每個到過現場的人，全給我記錄下來。”
    “記住是每個人，不論是參賽者、誌願者、還是觀眾。”
    “這份記錄單獨交給我。”
    “主要是局裏沒有這方麵的程序，是我個人要留個備案。”
    聞聽此言。
    齊雲帆有些失落，原本還以為仍舊是殺人案的任務。
    不過調整了一下心情，仍舊鄭重應下。
    “明白。”
    “我下班就回去拿些設備。”
    “一邊錄，一邊記。”
    “絕對不會漏掉任何一個人。”
    ...
    次日。
    天蒙蒙亮。
    公路兩邊，已經逐漸圍上了人。
    都是一些為馬拉鬆做準備的工作人員。
    漸漸地隨著參賽人員到場，人數越來越多。
    片刻功夫。
    整個等候區，黑壓壓一片腦袋，已經是人滿為患。
    不過這種賽事安檢、安保之類的工作，相對比較寬鬆。
    與此同時。
    一道身影擠入了觀眾裏麵。
    他壓了壓遮陽帽，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隻見他手裏拿著一個相機。
    若是有懂攝影的人留心仔細觀察。
    就能發掘，那相機進行了一些改裝。
    “就是他。”代號天鵝目光落在不遠處，站在遮陽傘下的葉長安。
    隨即環視一圈，規劃路線。
    準備悄無聲息地摸過去。
    一步、兩步...
    眼看距離葉長安越來越近。
    忽然。
    砰的一聲！
    代號天鵝步伐猛地一頓，瞳孔微縮。
    強壓著情緒，觀察了一下。
    這才發現是比賽開始，信號槍的聲音。
    “呼~”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隨即收回目光，頓時神色一怔。
    葉長安...
    不見了！？
    “人呢？”
    代號天鵝環顧四周，這才重新鎖定了葉長安的身影。
    既然在馬拉鬆的隊伍裏麵。
    “他竟然也上場了？”
    代號天鵝眉頭微皺，旋即也沒多想。
    他的步伐有意思地放快了一些，在路邊觀眾群中穿梭著。
    那目光始終緊緊盯著葉長安。
    “先跟陪跑一會。”
    “反正他用不了幾米，應該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