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整個會議室異常安靜。
    所有人看向葉長安，表情都帶著一絲驚愕。
    哪怕是煙癮複發，都會極大影響到工作狀態以及大腦的清醒。
    更何況現在還是藥物的藥癮。
    一旦戒斷反應發作。
    輕則當眾露醜，有損公安形象。
    重則影響判斷，後果無法挽回。
    “長安。”
    “不能輕視藥物所帶來的影響。”
    高國棟語氣低沉，很是嚴肅。
    如果因為藥物戒斷反應的影響，導致搞砸市局的工作。
    那他就算有心護著，也無力回天了。
    “高廳。”
    “我沒有輕視藥物的副作用。”
    葉長安態度端正地回應道。
    隨即話鋒一轉，語氣鏗鏘有力。
    “更也沒有輕視我自己。”
    就在此時。
    隊伍裏響起一陣微弱的騷動。
    隻見那些暫時未及格的警員，有些已經開始站立難安。
    臉上略微發白的同時，額頭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報告。”
    “我身體不適。”
    隨著一名警員開口示意。
    身旁的那些警員，也隨聲附和。
    當然。
    還有一小部分，選擇一言不發的硬撐。
    “各位領導。”
    “時間差不多了。”
    生活導員見狀，朝著評委席上前一步，低聲解釋。
    “首次戒斷反應，會陸續出現。”
    “需要盡快結束會議，讓警員們參與到治療中。”
    聞聽此言。
    評委們麵露難色，紛紛朝著高國棟投去求助的目光。
    原本當下會議是可以結束的。
    可現在葉長安的要求，還沒能妥善處理。
    高國棟眉頭微皺，看著那些明顯開始不適的警員，語氣嚴厲了幾分。
    “長安。”
    “市局的工作，會有人替你主持。”
    “你安心接受治療。”
    “這是命...”
    話音未落。
    一直保持沉默的華為民，陡然開口。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
    “葉長安同誌，你的請求我準了。”
    “多謝領導！”葉長安眼前一亮，帶著喜色立馬敬了個禮。
    戒斷反應+正常辦公。
    這件事一旦順利結束。
    那他的資格將會是板上釘釘。
    誰也無法質疑他，參與專項行動的能力。
    同時葉長安也是擔心。
    局裏其他人，幫自己去把煙草局的事給辦了。
    讓自己白白錯過了薅係統評分的機會。
    因此得到華為民的批準，自然十分欣喜。
    同一時間。
    看著葉長安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是發自內心的欣喜。
    刹那間，華為民心中一驚。
    說實話。
    他剛剛也是在試探！
    試探葉長安這個時機、這個節點。
    突然提出對自己如此苛刻的要求、如此敬業的精神。
    到底是為了政治作秀，還是心裏真實的想法。
    而如今...
    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結果。
    隨即，華為民看向高國棟，以毋容置疑地口吻命令道。
    “國棟，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你寫報告，我來簽字。”
    “這...”高國棟本來還想再勸說幾句。
    可看著華為民麵對葉長安，充滿期許的表情，他也不再多說什麽。
    隻能默默點頭，“明白。”
    “這也太敬業了吧？”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工作的事。”
    “何止是敬業，簡直是拚命。”
    暫時未及格的警員們麵麵相覷，低聲議論著。
    畢竟現在戒斷反應才剛開始。
    他們就能切身體會到，那種難受的感覺。
    巴不得多睡幾覺熬過去，哪裏還有心思處理工作。
    反觀葉長安，不僅主動要求處理工作。
    還是主持市公安局的反鎖事務。
    這一刻。
    警員們看向葉長安，皆是肅然起敬。
    ...
    十分鍾後。
    會議解散。
    及格的警員，先一步熟悉資料。
    未及格的大部分警員，由生活導員送去治療所。
    而葉長安？則是配備一個醫師。
    而後原路返回大周市。
    繼續主持市公安大局。
    ...
    辦公室內。
    華為民坐在原本高國棟的位置上。
    刷！刷！
    他在報告空白處，利落地簽下名字。
    而站在一旁的高國棟，眉宇間仍舊帶著一絲憂慮。
    “華副部長。”
    “我們用不用，預備一些措施？”
    “以防萬一。”
    聽見這話，華為民一邊旋轉著筆帽，一邊似笑非笑地說道。
    “國棟啊。”
    “你怎麽越活越不自信了。”
    “我...沒有吧。”高國棟指了指自己，眼中透著一絲不解，“華副部長，您這話從何說起？”
    “葉長安是不是你連續破格提拔的同誌？”
    “是的。”
    “那你怎麽對自己的眼光，這麽不自信呢？”
    “我...”高國棟欲言又止。
    整個人陷入自相矛盾當中。
    華為民見狀，笑著輕輕搖頭。
    “國棟啊。”
    “這幾天有空吧。”
    “當然。”高國棟回過神來，立馬詢問道：“您有什麽指示？”
    “想讓你陪我一起看看某樣東西。”華為民意味深長地看著高國棟。
    “看...什麽？”高國棟拿捏不準，小心翼翼地反問道。
    對此，華為民沒有立馬答複。
    而是起身徑直走到窗前。
    他的目光看向樓下，那輛大周市公安局長的專車，漸漸駛離。
    眼中流露著不加掩飾的欣賞。
    直到車子的後尾燈，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華為民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一起看看葉長安身上，那...”
    “鋼鐵般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