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騎虎難下,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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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監舍的鐵門被關上。
葉長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環境。
不算寬敞的空間裏,上下鋪的鐵架床擠了六張。
此刻,除了童雲遠,另外四人也已緩緩坐直了身體。
或倚在床頭,或站在角落,目光無聲地匯聚在葉長安身上。
麻木、冷漠、狠厲。
觀察著葉長安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同時分析著,是否是好拿捏的軟柿子。
此刻的監舍。
無疑是餓狼環伺。
葉長安沒說話,隻是拎著換洗衣服,走向那張空鋪。
衣物剛準備放在床榻的時候。
一雙手伸了過來,幫他接過了衣物。
葉長安目光看去,隻見一個消瘦的身影,臉上堆滿諂媚。
一邊幫葉長安把衣服整齊的疊放在床頭,一邊笑著套近乎。
“我說兄弟,犯什麽事進來的?”
對此。
葉長安充耳不聞。
鞋也沒脫,順勢躺在床上。
閉目養神、一言不發。
“哎!”
“你這人!”
消瘦的男子,臉上瞬間沒好氣。
隻是。
他剛欲發火。
忽然聽見什麽動靜,立馬退居一旁。
“嗬。”
一道聲音,從角落裏響起。
最裏麵的床位裏。
一個臉頰有刀疤的肥碩男子嗤笑一聲,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還是個悶葫蘆。”
說話間。
他猛地起身,肥肉在身上抖動著,緩緩走向葉長安。
同時。
其餘幾名小弟也跟在身後。
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隨之而至。
麵對新來的獄友。
既不油嘴滑舌會來事。
又不莽撞、刺頭難對付。
完全一副,要逃避現實的模樣。
這些老油條子,心裏已經有了定論。
初犯——老實人。
“有好戲看了。”
一旁的童雲遠眼底眸光一閃。
雖然隻提前一天到這個監舍。
但憑他多年混跡監獄的經驗。
早就摸清楚了獄友們的嫡係。
為首的刀疤武,是這個監舍的老大。
剛好趁著這個機會。
借助刀疤武的手,試探一下新獄友的實力。
以此來決定。
能不能利用。
有沒有合作的價值。
“不想說話也沒事,勤動手就行。”
“以後我們的衣服,你全包了。”
刀疤武雙手環抱,姿態傲慢。
話音剛落。
其餘小弟心領神會,紛紛去弄自己的髒衣服。
往葉長安的床位上麵一扔。
一時間。
那絲絲酸臭味,彌漫在空氣裏。
“把你們的髒東西拿開。”
“別來打擾我。”
一直沉默不語的葉長安。
眼睛也沒睜,隻是平靜地說道。
如此行徑。
完全沒有尊重的意思。
其他小弟很是不悅,紛紛朝著刀疤武投去請求指示的目光。
“哦豁。”
“這是霸道總裁啊?”
刀疤武眉頭緊鎖,陰陽怪氣地說道。
然而下一秒。
鐺!
他一腳,猛地踹在床鋪鐵架上。
連帶著躺著的葉長安,身體都抖了抖。
“你當這是什麽地方?”
“度假村嗎!”
刀疤武低吼一聲。
陰鷙的雙眸,滿是凶惡。
新獄友到來。
他必須示威。
否則,慢慢也就沒有威信了。
此刻。
刀疤武也是亮出了誓不罷休的姿態。
葉長安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眼,漠然地看向刀疤武,“你想怎麽玩?”
“嗯?”
刀疤武眉頭一挑,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尋常老實人入獄。
麵對刁難,通常說的是:“你想怎麽樣。”
可眼前的新獄友,說的卻是:“你想怎麽玩。”
一字之差。
體現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和底氣。
這一刻。
刀疤武也是意識到。
自己低估眼前的新獄友。
可一山不容二虎。
他不能握手言和、更不能示弱。
“很簡單。”
“把我們的衣服包了,洗三天。”
“就當是投名狀。”
“以後我罩著你。”
刀疤武言辭少了一絲激烈。
要求也是大大放低。
暗戳戳的遞出了一個台階。
洗三天衣服。
到時候就是自己人。
他也可以名正言順,讓葉長安在監舍裏,當個老二。
“我如果說不呢?”
葉長安麵無表情地反問道。
“嗯!?”
“這家夥...”
刀疤武心中一驚,神色閃過一絲凝重。
深知那種從容,不是一般人所具備的。
可他已是騎虎難下。
退一步,不是海闊天空,而是萬丈懸崖。
意味著自己從此,在監舍裏矮人一頭。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話間。
旁邊幾個小弟,悄無聲息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更加緊實的,包圍住葉長安。
葉長安不動聲色地環視一圈。
最終目光停留在刀疤武的身上。
“我這人沒有什麽別的愛好。”
“唯獨喜歡一樣。”
話語一頓。
他的眼中透著一絲精光,“賭。”
“你想怎麽賭?”刀疤武隻能被動的順著話。
“就賭今天晚上,誰能安穩躺在自己床位上。”
“我輸了。”
“髒衣服,也別說什麽洗三天。”
“我在一天,洗一天。”
葉長安毫無所謂地說著。
隨即話鋒一轉,表情似笑非笑。
“可若你輸了。”
“每天睡前,給我洗腳。”
嘩!
此話一出。
獄友們瞬間嘩然。
這簡直是明晃晃的羞辱和挑釁。
立馬將目光聚焦在刀疤武身上。
小弟們的熾熱目光,並沒有讓刀疤武衝動。
而是上下打量著葉長安。
“這家夥...”
“肯定以為,我是手腳不靈活的胖子。”
“所以才想和我進行單挑。”
“殊不知...”
“我那是脂包肌。”
一念至此。
刀疤武立馬有了自信和底氣。
“既然你想這麽玩。”
“那我就破例,陪你玩一次。”
說話間。
他一個眼神掃過。
小弟們心領神會,紛紛開始騰位置。
“老大,狠狠錘他。”
“讓他今天晚上爬不上床!”
麵對小弟們的起哄。
刀疤武卻顯得異常沉穩。
他沒有立馬動手,而是靜靜地活動著筋骨。
隨即,手腕和腳踝發出“哢哢”的聲響。
哪怕葉長安看起來,大概率不是他的對手。
但身上那種從容和平靜,還是讓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選擇拿出十二分的實力來應對。
“單挑?”
“難不成,這家夥很能打?”
童雲遠饒有興致地窺視著。
他每次出獄麵臨的困境,確實缺一個身手不錯的隊友。
與此同時。
“來吧!”
刀疤武站穩腳跟,擺出一個極具進攻性的姿態。
那眼神凶狠地盯著葉長安,“今晚,你別想睡好覺了!”
見狀。
葉長安不緊不慢地起身。
沒有擺出任何進攻或防禦的姿態,隻是一步步朝著刀疤武走去。
然而,就在他的身體幾乎要和刀疤武貼近的時候。
卻徑直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根本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反而朝著監舍門口的鐵門走去。
這一舉動。
瞬間讓眾人摸不著頭腦。
“他想幹什麽,逃跑?”
“不可能啊!”
“這鐵門都鎖著呢,他怎麽跑?”
小弟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這家夥...”
“難道剛剛在裝逼?”
童雲遠暗自思忖,下意識搖了搖頭。
看來這並不是合作的人選。
同時。
刀疤武也是一臉疑惑,眉頭緊鎖地看著葉長安的背影。
葉長安步伐停在鐵門前,伸手按下了牆上那個紅色的按鈕。
不多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獄警快步走來,隔著鐵門,厲聲質問道:“誰按的呼救鈴!?”
對此。
獄友們縮了縮脖子,目光紛紛看向葉長安。
隻見葉長安不以為然,自顧自伸手指向刀疤武。
緊接著,以一種命令式的口吻對獄警說道。
“今晚把他送去關禁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