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把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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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呼嘯,刮在人臉上刀割一樣。
    晦暗的天色裏,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禦苑所在的方向,似乎想要將禦苑裏的秘密盡數給看透。
    禦苑這邊,絕對有大事情發生,官家的舉動實在是太過於反常!
    錢成這麽個家夥,說殺就殺了,毫無預兆!
    而給出的理由,居然是錢成欺君罔上,罪大惡極。
    對於錢成他還是很了解的,人品並不怎麽樣,貪財,也喜歡搞一些小動作。
    可也僅限於此。
    到底是發生了何事,才能讓一向寬容的官家,把欺君罔上這個罪名,都按在了錢成的頭上,直接給打死了。
    而據他所知,最近一段時間裏,錢成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兒。
    且這幾天還都在禦苑裏呆著,守著二皇子帶來引薦給官家的貧寒少年。
    這次官家和二皇子兩人進入禦苑,很快錢成的屍首便被抬了出來,官家離開禦苑之前,又喊了四名禁軍入禦苑。
    官家他們離開了,禁軍卻沒出來。
    官家回了萬歲殿後,沒過多久,又有十幾名禦前班直來到了禦苑外側守著。
    從這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上麵不難看出,錢成的事兒和那個貧寒少年絕對脫不開關係。
    或者,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說,直接便是因此而死。
    這讓王繼恩更加疑惑,這個貧寒少年到底是何身份,居然讓管家如此重視!
    可既如此重視,緣何還要將之關在禦苑之內?
    便是王繼恩這樣的聰明人,也想不明白。
    更關鍵的是,在這件事情上官家還守口如瓶,連他這個在跟前伺候多年的心腹之人,都不曾透露分毫。
    那些被派去執行任務的人,也都不知那少年到底是何身份,官家又緣何會如此對待他。
    這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是真的讓人難受。
    良久之後,他才將目光從禦苑的方向收回。
    寫下密信,將這些不尋常記錄下來,安排人秘密給晉王送去……
    這事情,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尤其那少年還是趙德昭帶來的。
    王繼恩並不覺得趙德昭能爭過晉王,哪怕多了這一層變化,也同樣不是晉王對手。
    可該留意的還是要留意。
    為了安全起見,趙光義這邊輕易不和王繼恩聯絡。
    也是因此,趙光義那邊所得到的,李成來自千年後的消息,王繼恩並不知……
    ……
    花間小築,李成吃過晚飯後,動手將製作香水的相應器具和材料,都給收拾到了一處角落放下。
    這東西他暫時用不到了。
    他不禁想起今日,冒雪來到禦苑觀風景,並收了自己香水的那位少女。
    原本想著,香水送給她可以留做後手,以防萬一。
    現在看來,這個後手用不上了。
    趙匡胤不會再殺自己了
    他好奇起這位女子的身份。
    從那已經成為死鬼的錢太監口中,他能夠知道,這個女子乃是趙匡胤的女兒。
    這點沒什麽好懷疑的,錢太監一口一個公主殿下的稱呼不會有假。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李成才會更加好奇。
    因為按照他所知道的曆史來看,趙匡胤一共有六個女兒,其中三個夭折,另外三個長大成人的分別為昭慶公主、永慶公主,和延慶公主。
    昭慶公主與王承衍成親了,延慶公主則嫁給了石保吉。
    永慶公主嫁給了魏鹹信。
    他很確信,按照他所說知道的曆史,到了開寶八年的這個時候,趙匡胤的這三個女兒都已經成了親。
    當然,並不排除成親之後回娘家,在皇宮裏小住。
    可今日所見的女子,分明梳著少女的發髻,未出閣。
    趙匡胤那三個出嫁的女兒,已為人婦,自不可能再梳這種發髻。
    這倒是讓李成好奇了。
    莫非……除了史書上所記載的幾人,趙匡胤莫非還有另外的女兒?
    可又是什麽原因,才會讓她沒在史書上留名呢?
    該說不說,長得還是挺好看的。
    比現在網絡上眾多穿古裝,美顏加p圖的都要好看。
    最重要的,是有古裝美人的韻味,給人一種林妹妹的即視感。
    就是不知道,性格會不會也是林妹妹那樣的……
    現在為北宋初年,剛剛經曆了五代亂世,又還有著一些唐朝的餘韻,風氣相對來說還是要開放一些的。
    遠沒有到後麵程朱理學大興,文人士大夫們對外無能,對內窩裏橫的程度。
    不然,今日自己想要將這香水給送出去,基本上是沒什麽可能。
    就是不知,今日從自己這裏聽了一句東坡先生的詩,回去後會不會抓耳撓腮。
    後世看小說追更之時,等更新的難受,他可是沒少經曆。
    尤其是遇到大高潮時,又遇上個喜歡搞斷章的作者。
    那種感覺簡直沒誰了!
    隻恨不得把作者關進小黑屋,一天不更新個十萬字,就不給放出來!
    ……
    “咳咳……”
    清輝閣,脫了狐裘的少女,坐在桌前,以帕捂嘴不時咳嗽出聲,秀眉微蹙,帶著些許痛楚。
    “殿下,外麵冷天寒地凍的,您可千萬別再出去了。
    今日出去一趟,加重了病情……您把這藥服用了,吃了藥,就能緩解了……”
    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帶著關切,又有一些絮叨的出聲說著。
    雙手端著藥,承於少女跟前。
    “華嬤嬤,我沒……咳咳咳……沒……沒事兒……咳咳……”
    “哎吆,小祖宗,小祖宗……”
    突如其來的咳嗽,驚的華嬤嬤趕緊將藥碗放在一邊,伸手給她拍背,滿臉心疼。
    少女咳嗽的都有一些淚花了。
    稍微平複一下後,她從華嬤嬤手中接過藥碗,湊到唇邊,仰頭一氣兒喝了下去。
    眉頭都沒怎麽皺。
    不是藥不苦,而是這些年來,她已經喝了太多太多的藥,對此已經麻木了。
    其實,她很早就不想喝藥了,可不喝藥不治病,父皇會傷心……
    忽略口中苦澀,壓下心頭情緒,幽幽一歎,起身來到窗前。
    院內白雪皚皚,映襯的這夜色都明亮了好幾分。
    她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出了神……
    在她背後的桌案上一角,放著一盞宮燈。
    正中的地方鋪著一張紙,紙張上麵有著一行字,字跡娟秀。
    橘黃的燈光映照下,可以讓人看到內容——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
    “夫人,你是不知道,趙德昭這個崽子有多可笑!
    前幾天遇到了一個少年,那人給他說,他來自千年後,你猜怎麽著?”
    “栓哥把他抓起來了?”
    神色顯得有些疲憊,身形也消瘦的苻氏,見到自己家丈夫興致很濃,便也打起精神,出聲附和。
    “要真這樣,他也算是個人。”趙光義憋笑搖頭。
    “夫人你再猜。”
    苻氏猜了幾次都沒對,趙光義吊足了胃口,不再賣關子。
    “他居然直接帶著那騙子,去見了兄長,哈哈哈……”
    說出了最終答案之後,憋了很久的趙光義再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直把眼淚都笑了出來。
    這事已經過去幾天了,可每次隻要一想起來,他就樂不可支。
    要被自己這侄子的愚蠢給笑死。
    苻氏聞言,登時目瞪口呆,顯然也被這麽個結果給驚到了。
    “不是……栓哥他怎麽想的?怎麽會幹這種事?”
    “誰知他怎麽想?夫人,你就說這好笑不好?哈哈”
    “確實是好笑,栓哥也太過於胡鬧了。
    他這樣做,怎能讓兄長放心把江山交給他?”
    說罷之後,苻氏有些遲疑的道:“官人,這……栓哥不是那種胡鬧的人。
    您說這事兒,會不會是……真的?”
    “怎麽可能!夫人,你連這話也信?
    那少年要真是千年之後過來的人,我把自己頭砍下來當球踢!”
    趙光義這話說的是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