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別的不要,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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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小憩過後開始騎射比試,莊場很大,展眼看去,望不見圍垣。
    大夏國作為東道,主持賽事,而夷越和烏塔各派幾名武將出場比試。
    烏塔這邊,烈真支出自己手下的幾名副手,江軻這邊,支出幾名拳腳好手。
    第一場比騎射。
    第二場兵器格鬥。
    第三場手搏,也就是徒手格鬥。
    待一切準備就緒,雙方就要上場比試時,江軻突然開口。
    “光比試,沒有恩賞怎麽行,就是賽贏了也沒甚意思。”
    魏秋想了想,也對,當下一揮手,叫人搬了十箱金錦器物放於眾人眼前。
    “若能贏得比試,這些賞賜盡可拿取……”
    話未說完,眾人就見那名刀疤侍衛出列,嘴角帶諷地退了下去。
    魏秋看向那人,笑了一聲:“小國舅,看來你的侍衛瞧不上我的賞賜。”
    “魏王莫要見怪,我的這個護衛,眼光高,脾性古怪。”江軻說著,側頭輕斥,“還不快上前,準備準備。”
    就在眾人以為那人會應下時,他卻開口道:“沒有我要的賞賜,無趣,不比。”
    語態疏狂,絲毫不將那些金銀器物放在眼裏。
    這時江軻從旁道:“魏王別同他見識,既然沒有他中意的賞賜,換他人上場也是一樣。”
    魏秋仿若沒聽到一般,看向那人,問道:“不知這位護衛官中意什麽賞賜?我大夏稀珍無數,難不成皆入不得你的眼?”
    呼延吉上前兩步,說道:“我中意的隻怕魏王大人給不了。”
    魏秋也來了興致:“護衛官中意之物可在莊場中?”
    “在場中。”
    “既然在這莊場上,本王便能做主,何物?說來。”魏秋說道。
    呼延吉轉身揚手一指:“我要她。”
    眾人循指看去,隻見那護衛手指處是一大片林蔭,林蔭下坐著一貌美女子,眾人先是一靜接著麵色豐富起來。
    魏秋呆了呆,怎麽也沒料到這人要的是那美婦人,那婦人烈真可寶貝著。
    若他要這名婦人,他還真做不得主。
    正想著,烈真笑著走上前:“原來這位夷越將士不喜金銀,喜美人,這個好辦,待你贏了比試,讓魏王賞你幾個年輕的美人,不比那個好?”
    魏秋正要接話,誰知那護衛卻說:“別的不要,就她。”
    呼延吉說罷,不看魏秋,轉頭看向烈真,不輕不重地說了句:“在我們夷越,比試得有讓人心頭發燙的彩頭,舍不得恩賞,這賽試不比也罷,沒甚意思。”
    眾人聽後呼吸一窒,好大膽的言辭,偏那位小國舅縱著,並不出聲阻止。
    烈真此時臉也沉了下來,這些夷越人還沒開始就擺出勝者的姿態,故意給烏塔下馬威,好似篤定他們會贏,他若不應,豈不顯得既贏不了,又輸不起。
    “好,本王應下了,你若贏了比試,她就歸你。”
    魏秋看了一眼烈真,確認道:“你同意?”
    烈真點頭道:“他都敢開這個口,我為何不敢應。”
    不過烈真留有後手,他怎麽可能把念娘讓與他人,就算這名護衛最後贏了比試,他也有辦法把人留下,管叫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江念坐在樹蔭下,並不知發生了何事,隻知即將有騎射比試。
    “娘子,那些人怎麽往咱們這邊看?”秋水問道。
    江念也奇怪,就見一個叮叮當當的身影走來,正是阿麗娜,眼中帶著幸災樂禍的同情。
    “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江念冷笑著不理會。
    阿麗娜不需要江念的回應,語中帶笑:“拿你下賭注呢,那夷越護衛看中了你,若贏了比賽,不要金銀器物,讓我兄長把你賞給他。”
    江念聽後,呆了一瞬,阿麗娜以為她怕了,不願委身於一個低下的護衛。
    阿麗娜雖為烏塔人,可是這會兒卻想夷越人贏得比試,特別是那個護衛官。
    這個念娘她一點也不喜,不過一個商女,進了九澤台後姿態端得比她一個公主還高。
    江念起身,往賽場外圍走去,秋水緊隨其後,阿麗娜得意地跟在她身側,喋喋著。
    “現在可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過就是我兄長手裏把玩的物件,喜歡時盤兩下,隨時可舍棄。”
    江念立住腳,轉頭看向阿麗娜:“你又是什麽?又好到哪裏去?還不是一個依附於人的物件,自認為比旁人貴的物件罷了。”
    “你說什麽?!”阿麗娜氣喝道。
    “哪裏說錯了?沒有你兄長,脫了這層公主的身份,你什麽也不是,能不能活都成問題。”
    江念有說這話的資本,她何嚐不是高門貴女,曾經也傲慢驕奢過,從高台墜落後一無所有,身份這個東西虛無得很,有無不過一句話的事。
    阿麗娜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她的公主身份是出生就有的,會一輩子追隨她,這就是她的資本。
    江念不願同她多說,徑直走到賽場外圍,立時有仆人引她坐下,這時,烈真走了來,坐到她的身側。
    “聽阿麗娜公主說烏塔首領拿我做賭注?”江念問道。
    “放心,我自有計較,那護衛贏不贏得了賽事還是兩說,就算他最後贏了比賽,本王也不會叫他如願。”烈真安撫道。
    江念一聽,追問:“難不成烏塔王打算在比試中做手腳?”
    “那倒不會,我和魏王都想看一看這些夷越人的戰力。”
    “那你剛才話裏的意思是……”江念問道。
    烈真轉頭看向江念,笑道:“無須擔心,我怎麽可能把你讓給他人。”
    江念不知他有什麽後手,她的注意力已被場上的比試引了過去,眾人的注意都被引了過去。
    第一場是騎射。
    江念並不擔心呼延吉,她知道他的能耐,他第一個縱馬出場。
    場上眾人隻見那夷越護衛從旁招了招手,監賽人上前,不知他在監賽人耳邊說了什麽,監賽人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魏王身邊,把剛才那名護衛的話轉達。
    “他這麽說的?”魏秋問道。
    “是。”
    魏秋抬頭看向那名護衛官,然後對監賽人說道:“就按他說的。”
    監賽人應下,招呼幾人往箭靶走去,最後卻在箭靶前吊起三個陶罐,三個陶罐分別用麻繩吊起,豎列垂擺。
    眾人見了,心道,這是打算加大難度,不射箭靶,改射箭靶前的陶罐?
    然而他們還是想簡單了,監賽人讓三個仆役將陶罐提到一個高度,再用力一甩,幾人立馬退到一邊。
    三個被吊起的陶罐便如同秋千一樣在空中大幅度的蕩著。
    前麵一個陶罐向左擺蕩時,中的陶罐向右擺蕩,最後的陶罐又同前一個朝相反的方向擺蕩。
    三個陶罐錯開著。
    正在這時,眾人見那護衛以極快的速度拈箭搭弓,弓弦緩緩拉開至耳後,“嗤”的一聲,箭矢離弦,追風逐電般射出,臨近陶罐時,箭矢筆直地從三個陶罐錯開的間隙穿過,射中靶心!
    場上隻有風聲,過了好一會兒才響起人聲,這人聲是來自夷越人,他們呼和著,比自己贏了比賽還興奮。
    而另一邊的烏塔人截然相反,一個個臉上掛不住,卻又無人站出拍胸回擊。
    呼延吉一開始就把難度拉到最大,讓後麵一眾人的騎射顯得沒了看頭。
    江軻在旁邊看著,心道,這是急成啥樣了,隻想速戰速決,根本不給旁人機會。
    接下來直接進入第二場,兵器格鬥。
    呼延吉直接入到場中,什麽也不說,往那裏一立,烏塔這邊是一位魁偉武將。
    那武將剛才就看這個夷越護衛不順眼,想借這個機會找補回來,誰知還沒行動,就聽那人說道:“你不行,其他三人一起上。”
    烈真作為一族首領,本不該表態,可這個夷越人太過狂妄。
    “你一人對戰四人?”接著又譏諷一句,“輸了的話,可什麽都沒了。”
    在場之人皆聽明白這話裏的意思,無非是調侃輸了比試,抱不得美人歸。
    魏秋坐在一側不語,臉上帶了一點探究的神情,然後給監賽人睇了個眼色。
    監賽人走到呼延吉麵前,再次確認,得到肯定回答後,讓烏塔四名武將一齊上場,各自挑選武器。
    有人挑長槍,有人挑選寬背刀……四人挑選的各不相同。
    烈真同魏秋看向呼延吉,想看一看這人會挑選一個什麽武器,誰知這人並不走向兵器架,而是從自己的腰胯間抽出馬鞭,淩空一甩,“啪——”的一聲響。
    這一下了不得,場中眾人麵色各異,什麽意思?馬鞭?!這已經不是看不起了,簡直就是羞辱。
    烈真臉色冷得發青,可魏秋卻覺著有意思,若不是烈真在旁邊,他興許會笑出聲。
    四名烏塔人圍攏上前,呈合圍之勢,一人快速揮刀,刀鋒從正麵斜劈而下,呼延吉側身讓過刀光,手腕一抖,“啪!”一聲脆響,鞭梢精準抽中對方持刀的脈門。
    刀脫手,那人捂腕痛呼後退。
    另兩人趁勢左右夾擊,左刀直刺呼延吉肋下,右槍挾著勁風橫掃腰腹,呼延吉擰腰旋身,馬鞭順勢劃出一個渾圓大圈,蕩開左邊刺刀。
    長鞭去勢未絕,鞭梢在空中一個詭異回旋,“嗖”的一聲輕嘯,牢牢卷住了右邊橫掃而至的槍杆,發力一扯,長槍脫手飛出,斜紮於地麵。
    此二人虎口劇震,兩條胳膊止不住地抖著。
    最後一人,呼延吉不待他出手,又是“啪——”的淩空一甩,馬鞭已纏上那人的頸脖,手腕一收,鞭梢回卷,那人飛砸到地麵,激起土煙。
    這會兒魏秋的臉色也變了,再沒看戲的態度從座位站起。
    隻因他深知那四人的身手,能隨護在烈真跟前的絕非泛泛之輩,不到一盞茶的工夫竟全部落敗。
    江軻在心裏連聲“嘖嘖”,還得是阿吉。
    呼延吉轉頭看向烈真,開口道:“下一場。”
    說罷,眼睛又落到烈真旁邊的江念身上,江念兩手筒在一處,相互交握於袖擺下,努力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緊張。
    她不知道烈真留的後手是什麽,眼下她就想呼延吉贏,沒別的。
    第三場是近身搏鬥。
    呼延吉立於場上不動,烏塔戰敗的四人相互看著,拿不定主意,不知他們四人一起上還是分開,關鍵是他們一起也敵不過那人。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