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婢子替王妃伺候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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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荷進入寢屋,發現寢屋裏隻有呼延吉一人,至於床上躺著的江念,被她自動忽略,不在活人的範疇,頂多算個活死人,於是碎步到呼延吉身前,行了禮。
    “婢子前來為大妃揉按肌骨。”
    呼延吉眼簾微垂,緩緩抬起,看了眼麵前年輕的女婢,“嗯”了一聲。
    玉荷起身,躬身行到榻邊,同前兩日一樣開始給江念的四肢揉按,就這麽揉按了一會兒,喃喃道:“大妃您可得快些醒來,王為了您日夜憂心,貴體清減了許多……”
    說罷,驚覺失言,掉過身伏向呼延吉,以額觸地:“婢子該死,婢子僭越,請大王責罰。”
    周圍一片安靜,心中極度忐忑之時,響起呼延吉的聲音:“這話說得是,你到王妃跟前再喚喚,指不定她就醒了。”
    玉荷心裏大喜,想不到大王覺得她的話在理,越發來了勁,斂裙起身,伏於榻沿,一麵給江念按壓胳膊,一麵說著看似關心江念實則討好呼延吉的話語。
    約莫半個時辰後,玉荷收了手,轉過身,往呼延吉跟前膝行幾步,再次伏跪道:“奴見大王眉宇間鬱結難舒,想是連日為大妃憂心、為國事操勞所致,奴深知大王乃萬乘之尊,便是碰觸大王一片衣角亦是死罪。”
    說著停了一會兒,揣著一顆希圖之心,繼續道:“懇請大王,恩準奴為王略鬆一鬆肩頸,稍解疲乏。”
    玉荷靜等回音,這一請求若能得到應允,承渥恩澤就不遠了。
    “你這奴才倒是有心。”呼延吉往床榻看一眼,說道,“來,使出你的本事,給本王鬆乏鬆乏。”
    玉荷心下大喜,膝行到呼延吉身後,雙手放到他的肩上,在觸碰到的那一瞬,一顆心快要跳出。
    她的雙手開始施力,在寬闊結實的肩頭按壓,指腹下的觸感是勁韌的剛強。
    不知怎的,她手上有氣力,可在碰到呼延吉的身體時,雙手發軟、發顫,不聽使喚。
    “大王覺著這個力道如何?是輕些還是重些?”
    玉荷將身體往前傾,腔音輕喘,若是隻聽這細喘的嬌音,不免讓人遐想連連。
    呼延吉“嗯”了一聲,一雙眼仍是看著床榻,然後落到榻上之人微微蜷起的指上:“以前也有個婢子像你這樣,給本王鬆乏身子,不過你做得比她好。”
    玉荷得了誇讚,更加賣力,那胸脯子恨不得蹭到呼延吉的背上。
    “行了,你去罷。”呼延吉說道。
    玉荷依依不舍地鬆開手:“王若有需求,可隨時召婢子前來。”
    呼延吉語調輕輕上揚:“需求?什麽需求?”
    玉荷血湧到臉上,微垂著頭,仿若這屋中隻她和呼延吉,大著膽子說道:“自然是大王想怎樣,奴便依著怎樣。”
    呼延吉拉長聲調“嗯”了一聲,食指在桌上有一下無一下地點了點,再次往榻上看了一眼:“這裏隻怕不行……今夜二更時分,你去側殿候著。”
    玉荷隨著呼延吉的目光往榻上瞥了一眼,抿嘴兒笑道:“自然不能擾到王妃,待到側殿時,婢子會替王妃伺候好大王,定叫大王盡興。”
    呼延吉擺了擺手,玉荷不再多話,歡歡喜喜退下。
    二更時分,呼延吉坐於榻沿看了江念一眼,眼中有一種難言的情緒流過,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
    宮人們好奇,平日這個時候大王伴在王妃身邊,怎麽這會兒往側殿去了。
    在呼延吉走後,寢殿中一陣風過,吹動床帳,王榻上的江念緩緩睜開眼,盯著帳頂呆看了會兒,虛弱地撐起身。
    她磕破了頭,之後人事不知,自己也不知昏迷了幾日,待她有意識時,一個力道在捏自己的胳膊。
    那會兒,她還處於迷蒙中,有清醒的意識,就是睜不開眼,有點像午睡時迷怔的狀態。
    自己感覺睜開了眼,可眼前隻有虛無的黑色。
    她能清楚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努力地想動一動卻動不了,按在胳膊上的力道陡然變重,帶著滿滿的惡意,捏掐地生疼。
    之後她聽到小兒子的罵聲,落在她身上的力道消失了,接著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那女人泣訴,說自知身份低微……懇求呼延吉開恩,允她每日早晚盡微末心力……
    哭哭啼啼說了好大一趟話,總結下來就是,想借著由頭勾搭她男人,直到這會兒,江念仍沒能完全醒過來。
    夜裏,呼延吉在她身邊喃喃自語,讓她平時多吃些,她不聽,又說她已睡了好幾日,也夠了,也該醒了……
    再之後,昏黑的夜裏沒了聲音,身邊的人呼吸變得綿長,她知道他已睡了過去,終於緩緩睜開眼。
    那婢子好大膽,把她當死的,她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麽把戲,其實在內心更深處,她也想試一試呼延吉的反應,隻是這一想法隱得很深。
    這個叫玉荷的宮婢每回給她按腿,會借機在她大腿內側掐一把,疼得她眼淚差點憋不住,若再多掐一把,她肯定會從床上跳起,給她來一腳。
    其實江念裝睡也就兩日,頭一日沒什麽不同,宮人們照常給她喂藥,夜裏呼延吉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他說,又是一日,還不醒麽?
    她聽到這話時,心裏一緊,總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好像他並非對著昏迷的她說話,而是指望她給他回應。
    她沒有出聲,仍是閉著眼,他沒再說話,睡了過去。
    結果第二日,也就是現在,這個叫玉荷的宮婢趁夜來了正殿,先給她推拿,然後作出一副憂心的姿態,近了呼延吉的身。
    她閉著眼,耳朵捕捉到女人的細喘聲,發展到最後,這宮婢言語放浪起來,什麽伺候,盡興……
    然而呼延吉並未斥責,不僅沒斥責,反叫那宮婢二更時分去側殿候著,候著做什麽?更深露重之下,還能做什麽,顯而易見。
    此時,正是二更時分,呼延吉才走不久。
    江念雙手擱於衾被之上,因連日沒好好進食,手背下青筋凸顯,接著一手抬起,撫上另一隻手,在手背上摩挲了幾下。
    外表看似平靜,實則她的理智已被無限的遐想裹挾。
    她撐著床欄,趿鞋下榻,並不召宮婢進入伺候,從床架上取過一件外衫披於身上,拖著虛浮的步子往外走去。
    寢屋外的宮人們見了江念,先時沒反應過來,瞪大眼,趕緊迎上去攙扶著她,另有人欲往側殿報知呼延吉,卻被江念喚住。
    “大王可是在側殿?”江念看向眾人。
    宮人們眼神躲閃,無人應答。
    江念不逼問她們,而是將目光定在木雅身上,再次問道:“大王可是在側殿?”
    木雅緩緩低下頭,不語。
    江念冷笑著點頭,麵上看不出喜惱,不叫人跟隨亦不許人往側殿報知,獨自往那邊去了。
    西殿聽起來是一座殿宇,其實並不止一個殿,她同呼延吉共住的是正殿,三個孩子住在副殿,副殿也不止一座,有三座,除此以外,還有一座側殿。
    行到側殿前,江念立在階下歇了一會兒,拿袖拭了拭額上的汗,然後捉裙拾級而上。
    側殿建得比另幾處殿宇高,殿前的台階也多。
    她登上最後一層台階,將目光往裏探去,裏麵昏暗,看不清殿周的情形,隻有不可名狀的暗影,在最裏處有一撚光,極小的一抹光暈。
    她往前行去,走到離那朵光暈有一段距離時停下腳步,猶豫一瞬,仍是繼續往前。
    光暈中,是一扇殿門,門扇閉著,屋裏的光從門紗浸出。
    江念近到門前,屋裏傳來女人壓抑的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的吟哦。
    她做好了一切準備,這會兒卻沒有勇氣推開這扇門,屋裏女人的聲音還在繼續,帶著急促的喘息。
    江念的心像撕裂一樣,她退卻了,不該來的,這種事就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己哄騙自己得了。
    她用僅有的力氣行來,當下再也站立不住,想要逃開,下意識地往後退。
    下一刻,後背毫無征兆地抵上一麵溫熱、堅實的障礙物。
    黑暗中,人的目力下降,不再起作用,此時的聽覺和觸覺變得極為敏感。
    然而,她沒有聽到身後發出任何聲音,於是觸覺被無限放大。
    在這驚駭的一刹那,她的心跳漏了半拍,等意識回轉,就要驚惶逃開。
    下一瞬,身體被圈入一個熟悉的懷裏,接著是輕輕一歎,在這無光比夜色還深的四圍,那聲音就在她的耳邊。
    “是我冷落了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