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欣柔嚇得雙腿發軟，扶著車門不敢進去。
    魚缸的水被打翻，裏麵的小金魚隻剩個腦袋。
    崽崽的肚子又大了一圈，隱隱約約的，皮膚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它躺在墊子上，目光呆滯。
    唐妙上車，不敢輕舉妄動，試探性的輸送一點精神力。
    崽崽青紫色的肚皮鼓鼓囊囊的，時不時劃過肉色的光絲，慢慢的有縮小的趨勢。
    原本畸形的眼球也變得圓潤幾分，不再那麽駭人。
    這是在進化嗎？
    應該是先前吃了那麽多番茄，已經到了能量積攢的巔峰。
    趁著唐妙和張欣柔不在，吃了半條小金魚，突破了限製，開始集中吸收進化。
    張欣柔看見唐妙手中有金色絲線蔓延出，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再睜眼時，又消失不見。
    她不斷深呼吸，讓自己接受現實，喪屍都出現了，再出現點別的什麽東西，也很正常。
    確定崽崽吸收進化的狀態平穩，唐妙又繼續開車，兩人一喪屍往保護區邊緣趕。
    靠近時才發現，邊緣已經聚集了大批人，鬧著要出保護區，看清防護欄外密密麻麻的喪屍，又老實安靜了。
    唐妙沒再靠近，帶著崽崽要是被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張欣柔收回視線：“現在怎麽辦，你有什麽辦法出去？我全力配合你。”
    唐妙狐疑眯眼：“你怎麽不趁機說風涼話了？”
    “你！”
    張欣柔氣鼓鼓的，扭過頭不看唐妙，這一扭，恰好看見了街頭另一邊的宋明辰和林超風。
    她緩緩移動身體，靠在車窗上，企圖擋住唐妙的視線。
    唐妙牽住崽崽冰冷堅硬的小手，又輸送了一些精神力幫助它進化。
    再拿出手機，點開那個群聊，艾特她的消息一大把，唐妙沒管。
    最新消息停留在上善若水大哥要主動送食物，有人報了門牌號要。
    唐妙退出群聊，點開了直播軟件，隨便一刷。
    就是一個喪屍覓食的第一視角直播間，正在啃食一隻死掉的小狗。
    這個大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後，就把手機固定在脖子上，開啟了直播。
    直播剛進行了五個小時，觀看人數破萬，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唐妙又換了個直播間，這是...雞冠哥？
    “家人們下午好啊！歡迎來到我雞哥直播間！點點關注不迷路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張欣柔神經繃緊。
    “永常區還有沒有活著的能人異士？加入我雞哥的車隊，保你末世安全！”
    “給大家看看雞哥車隊現有成員！”
    攝像頭轉動，入眼就是宋明辰那張俊臉，唐妙手收緊。
    要不要現在去找他的位置？
    “唐妙，你現在不會還在想明辰哥？你們在一起那麽久，他對你早就膩了。”張欣柔揚起下巴，“他還主動讓你去吸引別人注意，根本不愛你。”
    唐妙撇嘴：“那他很愛你？”
    “那當然。”
    “咦，那怎麽你要留下來，他不替你求情？”
    聽到這話，張欣柔也不生氣，而是滿不在乎。
    唐妙也沒繼續在雞冠直播間逗留，無非是一些拉攏別人，壯大求生隊伍，抱團取暖的豪言壯語。
    繼續下滑，出現一個極為詭異的直播間。
    畫麵歪斜，屏幕裏，是被衝垮的鐵網欄，歪七扭八的喪屍湧入。
    路邊還有一群喪屍正聚在一起進食，唐妙看清了縫隙裏的那一抹肩輝。
    唐妙在腦海中看了一下地圖，在保護區域的東南角，紅點正在緩緩湧入。
    而保護區內，原本孤零零的黃點，增加到了十個。
    “唐妙，好像出事了！”張欣柔貼著車窗，“你來看，他們在幹什麽？”
    警戒線旁架著槍的官方人員，似乎接到了某種命令，直接散開，放棄鎮守。
    警笛聲和喇叭擴音器的嘶吼混在一起。
    “保護區域已經失守！”
    “保護區域已經失守！”
    張欣柔唇瓣發顫，頭皮發麻，保護區失守了，她們馬上要被成群的喪屍包圍了。
    唐妙又檢查了一遍崽崽的情況，將它塞進張欣柔懷裏。
    “係好安全帶，抱好崽崽。”
    此時的崽崽，肚子已經縮小了大半，隻是微微凸起，手臂上青紫的血管脈絡顏色也變淺了一些。
    目前活人很多，喪屍不會餓到攻擊同類。
    唐妙要賭一把，賭崽崽進化成功後，可以在短時間內保她一命。
    張欣柔抽了一張軟和的小毯子，將崽崽裹得嚴嚴實實，拉下安全帶扣好。
    車外的人群開始騷動，有人破罐子破摔，去破壞阻攔喪屍的鐵網。
    唐妙規劃好衝鋒路線，啟動大貨車。
    “嗡！”
    大貨車的鳴笛聲，驚得其他群眾四散開。
    靠近警戒線，唐妙和張欣柔才看清鐵網外的情況。
    網格被撞得向內凸起，無數青灰色的手臂在半空揮舞，腐爛的手指摳抓著鐵絲網眼，混著嗬嗬的嘶吼。
    張欣柔唇瓣發顫，將懷裏的崽崽和安全帶抓得更緊。
    林超風猛地起身：“辰哥！快看！”
    紅色的大貨車衝破鐵網，成群的喪屍接觸到貨車的一瞬間，又像是被什麽東西彈開。
    大貨車硬是衝出一條路。
    雞冠哥扯開嗓子叫喊：“快點！我們開車跟在它後邊兒！衝出去！”
    “等等！帶上我們！”淒厲的呼喊聲從車後傳來。
    十幾個幸存者正瘋了一樣騎著摩托車追上來。
    最前麵的男人縱身一躍，死死抓住了貨車的後擋板，雙腿在空中胡亂蹬踹，下一秒卻被喪屍咬住。
    另一個女人撲到副駕駛車門邊，拚命拍打著車窗，指關節拍得通紅，嘴裏不停尖叫。
    “開門！求求你開門啊！帶上我們啊！”
    唐妙聚精會神用精神力抵禦喪屍的撲襲，確保貨車能安然行駛，根本沒意識到周圍的情況。
    一圈圈別人看不見的金色細線圍繞在貨車周圍。
    張欣柔嚇得臉色慘白，她眼睜睜看見喪屍撲過來，咬在了那女人腿上。
    那女人手已經伸進了車窗，扣住玻璃不讓自己掉下去：“求你了求你了！”
    她抓住了張欣柔的長發，知道被咬活不下去，睚眥欲裂要拽著張欣柔陪葬。
    “啊！你鬆開鬆開！”
    張欣柔將那女人推了下去，很快就被喪屍按在地上啃食。
    聚精會神的唐妙怔愣了一瞬，後視鏡裏，宋明辰開著車緊隨其後，他一眼就看見了駕駛位的唐妙。
    沒有精神力的保護，宋明辰幾人的車一直被喪屍撲食，雞冠哥和林超風開槍又掄棍。
    張欣柔的提醒拉回了唐妙的思緒：“唐妙小心！前麵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