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學者頓了頓，拿起筆在紙上畫了兩條平行的線：“您看，即便我們把蒸汽設備送到大明時空，改變的也隻是下麵這條線的走向。
    或許那邊的大明能提前進入工業時代，或許能避免土木堡之變，但這些變化隻會停留在那個時空裏，不會像‘蝴蝶效應’一樣，反過來影響咱們這條線上的曆史。”
    “至於陳林同誌說的‘曆史已變卻無影響’，其實正是平行時空的核心特征。”
    李教授放下筆，繼續說道，“兩個時空的因果鏈是割裂的，那邊的‘因’，結不出咱們這邊的‘果’。
    所以從學術角度來說，提供設備不會對咱們的曆史造成任何威脅。”
    老者靜靜聽著，手指輕輕敲擊桌麵，臉上的凝重漸漸消散。
    他看向李教授，又轉頭看了看朱元璋，終於緩緩點頭：“既然李教授也這麽說，那咱們就先放下時空方麵的顧慮。
    接下來，咱們就好好談談，這些蒸汽設備到底該怎麽造、怎麽送，還有大明具體需要多少，咱們又能提供多少。”
    “我們需要時間召開專項會議，全麵評估，才能給出最終答複。
    但請陛下放心，隻要是不違背原則、能幫到大明的，我們都會盡力協調。”
    朱元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虛構的玉帶，目光沉沉落向陳林，意思是你撐不撐得住？
    陳林接收到眼神信號，立馬看向老者：“領導您有所不知，我們這群人留在這兒，就跟揣著個漏錢的篩子似的，現代社會的‘時空錨點’每轉一分鍾，我賬戶裏就少一萬塊！”
    他說著拍了拍褲兜，語氣裏滿是無奈：“我先前做點小生意攢了點家底，可架不住這麽造啊！
    這才半天工夫，一輛小轎車都快‘燒’沒了。
    您看……這後續的事兒要是拖得久，我這錢包怕是先扛不住了。”
    “要錢？”
    這兩個字像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麵，老者身後的幾位身著中山裝的幹部瞬間變了臉色。
    有人悄悄交換眼神，裹著層警惕。
    難不成真是遇上了團夥騙子？
    先前那“時空穿越”的說辭，什麽朱元璋、古代將領，全是編出來的戲碼？
    到頭來，還是奔著錢來的！
    人群裏甚至有人憋不住，嘴角往下撇了撇，那眼神明晃晃寫著“果然如此”。
    如果是真的，這群人膽子得是多大，竟然騙到他們身上！？
    就在這微妙的僵持時刻，一直站在角落、捧著平板電腦記錄的林懷突然動了。
    他快步走到老者身邊，將手機屏幕亮了出來，指尖在上麵快速滑動，聲音壓得極低：“張老，您看這個。
    從陳林他們出現在監控畫麵開始，他名下的銀行卡，每分鍾準時被扣一萬塊，分毫不差。”
    他頓了頓，語氣裏添了幾分凝重：“這是銀聯總部那邊剛傳過來的實時數據，我核對了三遍，扣款記錄絕對真實。
    但詭異的是，銀聯的技術團隊查了兩個小時，愣是沒找到這筆錢的流向。
    既沒進任何個人賬戶，也沒轉入企業對公賬戶，就像……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老者瞳孔微縮，伸手拿過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放大扣款明細，眉頭擰成了疙瘩：“你的意思是，他剛才說的不是瞎話？”
    “至少目前來看，沒有任何破綻。”林懷點點頭，指尖點了點屏幕上的“未知流向”備注。
    “如果這是騙局，對方得把銀聯的係統都給黑了，還得做到天衣無縫，這難度比‘時空穿越’還離譜。
    而且陳林賬戶裏的餘額，確實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老者沉默著把手機遞回去，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麵，沉聲道：“那你覺得，這事兒該怎麽解釋？
    總不能真像他說的，是‘時空消耗’吧？”
    林懷扶了扶眼鏡，思索片刻後，聲音壓得更低：“領導，您平時刷短視頻嗎？
    網上那些穿越小說裏，常有個叫‘係統’的設定，就是一種能實現各種匪夷所思事情的東西，比如讓人穿越時空，能儲存東西的‘空間背包’，甚至還有能買東西的‘係統商城’。”
    他抬眼看向不遠處正假裝看天花板的陳林，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我懷疑，陳林能憑空把東西變沒、變出來，可能就是有個類似‘空間背包’的東西。
    至於這每分鍾一萬塊的扣款……
    說不定就是‘係統’在收‘滯留費’。”
    “這……靠譜嗎？”
    老者顯然沒聽過這種說法，眉頭皺得更緊，語氣裏滿是懷疑：“小說裏的東西，能當真？”
    林懷苦笑著攤了攤手：“除了這個方向，我想不出其他解釋。
    陳林身上的怪事太多了，憑空出現的古代服飾、能瞬間轉移的物件、還有這查不到去向的扣款……
    總不能真歸結為‘鬼神’吧？”
    老者指尖一頓，沉默了幾秒，突然問道：“那你覺得，有必要把他留下來，好好研究研究嗎？”
    “太有必要了！”
    林懷眼睛一亮，聲音都微微發顫：“我甚至懷疑，這不是什麽‘係統’，可能是某種我們沒接觸過的外星科技。
    能操控時空、轉移物質，還能精準扣款，這技術水平，遠超我們現有的認知！”
    “外星科技？”
    老者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這事兒越來越離譜。
    可他順著林懷的話往下想，除了這個聽起來荒誕的解釋，還真找不到第二個能串起所有疑點的理由。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一時竟不知該作何決斷。
    兩人這邊低聲交談，那邊的陳林卻後背發緊。
    方才話說出口，他就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這話也太像騙子了！
    “係統！係統！緊急呼叫！”
    【宿主請講。】
    “我剛才說漏嘴了！
    要是他們覺得我有問題，把我抓去實驗室切片研究，你會不會被他們揪出來？”
    陳林心裏急得冒火，臉上還得強裝鎮定，眼角餘光一個勁兒往老者那邊瞟。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