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雨、人口失蹤、墓地跑出活屍，鐵荊領是不是太危險了？”
    這天上午，在鎮上酒館轉了一圈歸來的洛卡卡向雇主匯報了最近的新聞。
    他無所事事地往客廳的椅子上一蹦，這樣下去別說繼續北上，就連外出都成困難。
    “豈止啊，這場暴雨的時機很糟糕。”
    菈奧一邊逗弄著搬到屋裏的遊隼，麵色嚴肅地分析道：“鐵荊領很可能有死靈師或邪教徒出沒，暴雨卻掩蓋了他們的蹤跡。而男爵的半數騎士和征召兵都派到諾倫領，一旦這邊發生意外很可能來不及反應。”
    “麻煩，雨，何時會停？”
    鏽爪歎氣，人類社會咋這麽多破事，像是狗頭人的地下堡裏隻要挖礦就好了。
    此前已經施展過「判讀天氣」的帕爾給出了答案：“大概三五天吧，就當是休息了，等雨一停什麽都不管直接離開就好。”
    無視事件跑路……話雖如此，恐怕也沒那麽容易遂願。
    洛卡卡樂嗬嗬地說道自己可閑不住，與其在莊園休息不如去鎮上的酒館喝酒。
    帕爾聞言不覺輕笑，半身人反倒有點笑不出來了。
    “哎呀，預言還真是……好吧我的目的其實是各家酒館、飯點、民宅品嚐特特色美食，難道你們就沒點自己的興趣愛好嗎？”
    菈奧搖頭，她的生活很單調，無非就是練習劍術箭術拳法再養點小動物，出來冒險也是因為想要了解更多地區的生態、自然地貌罷了。
    “冥想、尋龍、施法，沒了。”
    好像還是鏽爪的生活更單調一些。
    這倒是激起了他人對這位隻有6歲的狗頭人的興趣。
    隻可惜鏽爪的通用語實在是他們之間交流的最大阻礙……
    “對了，雇主呢？”
    洛卡卡想到要對鏽爪刨根問底就有些累心，便看向正用羽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的帕爾。
    “法師平常一定是恨不得24個小時都在研究奧術吧？”
    “倒也沒有，畢竟人的精神不可能永遠繃緊，我也不是什麽王公貴族，不可能完全脫產。”
    提及此事，帕爾思索片刻，在半空中寫下了自己此前在翡翠灣時的日常。
    首先起床後鍛煉一小時，洗漱、吃飯、向魔法女神禱告，測算天氣遞交給氣象所。
    施展「召喚坐騎」與「變更召喚生物」喚出持續時間較長的天界烏鴉巡視城鎮，通過「視覺連接」東西它看到的內容。
    再通過「聆聽城市」向城市本身打聽新聞，看看最近發生了什麽新鮮的事件。
    然後花兩個小時抄1張卷軸賺點外快，教沃爾珀丁格說學逗唱，然後就到吃中午飯的時間了。
    看到這裏的洛卡卡銳評道：“感覺很忙，看上去幾乎沒在研究啊，但借召喚物的視線巡視城市也太讓人羨慕了！”
    等等！
    他忽然反應了過來！
    難道說，法師可以讓這隻召喚物飛到諸如浴室、廚房之類比較機密的地方打聽情報？
    “你是不是偷偷動了歪心思？”菈奧皺眉道。
    “沒有沒有！”
    半身人連連搖頭，目光卻是有些躲閃。
    “畢竟預言師最大的特長就是收集信息，我也因此了解到很多糟心事，有時當我意識到自己知道了什麽時就已經晚了。”
    帕爾歎了一聲，繼續介紹自己的日程。
    午飯過後，他會視情況研究奧術，有時測繪星圖、有時連接秘示域獲取知識、有時研究新法術，和非施法者詳細解釋起來比較麻煩。
    直到晚飯過後，則冥想、觀星、占星之類的，有時則單純看星星放鬆精神。
    這份日程表大概反映了帕爾平時生活的七成，剩下三成就不便透露了。
    饒是如此，三人也對法師每天滿滿當當的安排感到詫異，這不是幾乎沒什麽時間休息嗎？
    人都說法師多麽多麽高貴，待遇等同貴族，3階法師的價值甚至在男爵之上。
    但如果每天都這樣生活，一般人根本就喘不過氣吧。
    “我已經知道法師為啥值得尊敬了。”洛卡卡滿是感慨，又忽然想到另一種奧術施法者，“那術士又是什麽情況？”
    鏽爪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根本沒那麽累。
    此外……
    “研究法術？”
    身為術士的狗頭人有點無法理解這句話。
    法術還需要研究嗎？
    不是練著練著就會了，用著用著就有新的靈感？
    在鏽爪看來，他自己從來沒研究過，隻是在練習施法的過程中不斷熟稔，在尋龍冥想的過程中愈發靠近自己的魔法源泉而已。
    比如練著練著「冰凍射線」就學會了「冰球術」，練著練著「冰球術」又掌握了「寒冰匕首」等等。
    憑借天賦與直覺操縱、命令、駕馭寒冷能量，就可以隨心所欲地賦予它們各式各樣的形態。
    帕爾：“……”
    此時他的內心就如同窗外的暴雨一樣。
    “唉，嚴格來說，其實術士在奧術方麵的天賦與上限是比法師要高的。
    “聰明的術士可以同時成為法師，但有魅力的法師卻未必有機會成為術士。”
    就算是讀了狗頭人的心，帕爾也很難理解術士對於魔法的認知。
    “我們法師研究法術首先會確立一個目的，再基於這個目的分析出合適的算式與符文，然後反複試錯、優化、迭代，最終推出一道新的法術。
    “不過也有些應用層麵的技術是用現有的法術進行組合，從而實現比較複雜的需求……”
    洛卡卡舉手，他聽不懂！
    帕爾若有所思，決定用可視化的方法表現出來。
    隨即他施展「無聲幻影」，在眾人麵前創造出一把長劍的幻象。
    隨即再施展神術側的「拉斯特增強現實」，令長劍的真實度不斷增加。
    “讓幻術擁有質量，我最近在研究的就是這個了。”
    聞言菈奧伸手抓住半空中的長劍，隻感到手裏一沉，就仿佛真正持握一把長劍的感覺。
    但在此之前，他們明明親眼看到帕爾施展的法術，隻是普普通通的「無聲幻影」。
    別說質量、觸感了，這道法術甚至連聲音、溫度、氣味都沒有，隻能模擬出視覺的效果。
    然而……
    菈奧將一根發絲置於長劍之上，發絲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長劍斬斷。
    貨真價實！
    見狀洛卡卡隻感覺匪夷所思：“這，這真的還是預言術、占星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