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高個子保安皺著眉，上下打量著楚江。
    “喂，你找誰？這裏是集團高層領導的辦公室。”
    他的語氣裏充滿了不耐煩和一絲優越感。
    楚江沒有回答。
    他隻是平靜地邁步，走出了電梯。
    另一個矮胖的保安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攔住他。
    “問你話呢，啞巴了？有沒有預約？”
    楚江的目光，落在那隻攔在他身前的戴著白手套的手上。
    然後，他抬起了自己的拳頭。
    沒有風聲。
    沒有預兆。
    就是那麽簡單，直接的一拳。
    “砰！”
    沉悶的撞擊聲，像是用鐵錘砸在了一塊掛著的凍肉上。
    矮胖保安臉上的不耐煩瞬間凝固，隨即被一種極致的痛苦和驚駭所取代。
    他的身體像一隻被踢飛的麻袋，雙腳離地，整個人橫著飛了出去。
    重重地撞在五米外的牆壁上，發出一聲巨響，然後軟軟地滑落在地，身體不自然地抽搐著，再無聲息。
    整個走廊，死一般的寂靜。
    那個高個子保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看著倒地的同伴。
    又看看眼前這個麵無表情的男人，喉結瘋狂地上下滾動。
    他顫抖著手，摸向腰間的對講機。
    “快來電梯，有人闖進來了！”
    楚江靜靜地站著，看著他。
    那眼神，沒有憤怒，沒有殺意，隻有一片純粹的，如同深淵般的漠然。
    仿佛在看一隻螻蟻。
    很快，走廊的盡頭傳來了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
    “在那邊！快！”
    “圍住他！”
    十幾個同樣穿著黑西裝的保安，手裏提著明晃晃的金屬棍棒，從拐角處衝了出來。
    他們看到了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同伴，看到了孤身一人的楚江，臉上的凶悍之色更濃。
    這些人，都是王眾合豢養的打手，手上或多或少都沾過血。
    “弄死他！”
    為首的光頭大漢怒吼一聲，揮舞著棍棒，帶頭衝了過來。
    楚江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對付這些普通人，他甚至懶得再動一下手。
    他隻是隨手從夾克口袋裏掏出什麽東西，朝前一扔。
    那是兩疊薄薄的折疊在一起的黃紙。
    在半空中，那兩疊黃紙“嘩啦”一聲，自行展開！
    它們就像擁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舒展，扭曲，折疊！
    紙張摩擦的聲音，尖銳而詭異，在狹窄的走廊裏回蕩。
    衝在最前麵的幾個保安，腳步猛地一頓。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兩疊紙，在不到十秒的時間內，變成了兩個和真人一般大小的紙人！
    “詭異！紙人詭！”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變了調的尖叫。
    這些平日裏凶神惡煞的打手，在看到這超自然一幕的瞬間，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跑！快跑！”
    衝在最前麵的想掉頭，跟在後麵的沒有看到這一幕，依然在往前擠。
    整個隊伍瞬間亂成一團。
    那兩個紙人動了。
    它們彎腰，從地上撿起兩根掉落的金屬棍棒，動作僵硬，卻快得驚人。
    然後，它們衝入了混亂的人群。
    “砰！砰！砰！”
    棍棒揮舞，帶起沉悶的風聲。
    每一次落下，都精準地砸在人的關節和骨骼上。
    “啊——！”
    “我的手！”
    “救命！別打了！”
    淒厲的慘叫聲，骨頭碎裂的脆響，金屬棍棒擊打肉體的悶響，在走廊裏交織成一曲血腥的交響樂。
    那兩個紙人仿佛不知疲倦的機器，機械地，高效地。
    將每一個試圖反抗或逃跑的人，盡數打倒在地。
    它們的力量大得驚人，一棍下去，必是筋斷骨折。
    不到一分鍾。
    整個走廊，哀嚎遍地。
    十幾個壯漢，全都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再也爬不起來。
    兩個紙人一左一右，提著沾血的棍棒，靜靜地站在楚江身後，如同最忠誠的護衛。
    楚江邁開腳步，從這些痛苦扭曲的身體之間穿過。
    他走到了那扇厚重的，雕刻著繁複花紋的紅木門前。
    董事長辦公室。
    他沒有敲門。
    隻是伸出手，輕輕一推。
    “吱呀——”
    門開了。
    奢華的辦公室內。
    王眾合正站在酒櫃前，臉色陰沉地看著門口。
    而在那張真皮沙發上，那個叫阿哲的衛衣青年，已經站了起來。
    他的耳機掛在脖子上，臉上再無之前的懶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凝重。
    當他們看到楚江，以及他身後那兩個提著血棍，眼眶空洞的紙人時。
    兩人的瞳孔，都是猛地一縮。
    王眾合握著酒杯的手，在微微顫抖。
    而阿哲的身體，已經緊繃起來。
    楚江的目光，越過王眾合，直接落在了阿哲的身上。
    他開口了，聲音沙啞、幹澀，像是兩張砂紙在摩擦：
    “給你一個機會。”
    “現在滾，可以活。”
    阿哲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東西，散發著一股讓他靈魂都在顫栗的恐怖氣息。
    那不是他能對付的等級。
    逃？
    可是王董給的錢……
    楚江似乎看穿了他的掙紮，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弧度。
    他已經沒有耐心了，猛地一揮手。
    “噗！噗！噗！”
    數十根血管般從他的袖口、衣擺下瘋狂爆射而出！
    目標正是阿哲！
    阿哲臉色劇變，本能地想要後退。
    但太遲了。
    這些血管的速度，快到突破了人類反應的極限！
    隻是一瞬間，他的四肢、胸口、腹部，就被數十根觸手死死貫穿！
    “呃啊！”
    阿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被觸手高高吊起，懸浮在半空中。
    鮮血順著觸手與身體的連接處，汩汩流下。
    他沒有立刻死去，身體在半空中劇烈地掙紮著。
    “哢嚓……哢嚓……”
    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聲響起。
    阿哲的關節處，竟然有黑色的，如同枯骨般的東西刺破皮膚長了出來。
    他的臉皮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凸顯出一個猙獰的骷髏輪廓。
    這是他駕馭的詭異，在他瀕死之際開始護主了。
    楚江漠然地看著這一幕。
    他不想在這種小角色身上浪費時間。
    他的意念一動。
    那些吊著阿哲的血管猛地繃緊，發力！
    “砰——！”
    一聲巨響。
    阿哲的身體，就像一顆被投石機甩出去的炮彈，被狠狠地撞向了那麵巨大的落地窗！
    嘩啦！
    鋼化玻璃應聲碎裂，化作漫天晶瑩的碎片。
    阿哲帶著絕望的慘叫，從三十三層的高空，如同一片落葉般墜落下去。
    辦公室內，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