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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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消化著這驚天逆轉時,鄭團長側身讓開一步。
    一個麵容俊朗,穿著筆挺軍官常服的年輕男子走到了台前。正是江見野!
    他的出現,再次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江見野站定,目光如炬,精準地穿透人群,落在了林初夏身上。
    他拿起喇叭,聲音清朗有力,幹脆利落說道:
    “新兵連的同誌們,大家好。我叫江見野,是東沈軍區的戰士。同時,我也是林初夏同誌的未來革命伴侶!”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正主來了!
    “作為此次謠言事件的直接受害者和當事人之一,我認為有必要在此,向全體同誌澄清事實,以正視聽!”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目光銳利如刀鋒般掃向戰士隊列:
    “第一,我與林初夏同誌相識於地方工作期間。我們之間的革命感情,是建立在共同理想、相互理解和深厚情誼基礎上的!是純潔的、堅定的、經得起任何考驗的!”
    “我們自願結為革命伴侶,並已獲得組織審查認可!所謂‘勾引’、‘不清白’等汙蔑之詞,純屬某些人別有用心的惡意誹謗!是對我和林初夏同誌人格的極大侮辱!”
    “第二 !”
    江見野的聲音充滿壓迫感:“我想請問蘇玲玲同誌,現在是否在隊列之中?”
    刷!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臉色難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蘇玲玲身上。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點名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低下頭。
    江見野的目光鎖定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很好,蘇玲玲同誌。那麽,請你當著全連同誌的麵回答我幾個問題。”
    “我們兩人,何時何地見過麵?我何時何地,與你說過話?有過任何超出普通戰友關係的接觸?你又是基於何種事實依據,認定林初夏同誌勾引了我?”
    江見野每問一句蘇玲玲的臉色就白上一分,他可不打算放過這個不認識的女人。
    “最後你又是出於何種動機,要在新兵連內部散布如此惡毒、下流的謠言,蓄意破壞我和林初夏同誌的感情,破壞林初夏同誌的名譽,破壞新兵連的團結?!”
    他的質問一句比一句嚴厲,一句比一句犀利,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蘇玲玲身上,也敲在每一個戰士的心頭。
    蘇玲玲被這連珠炮似的質問逼得無處可逃,巨大的羞憤和屈辱讓她失去了理智,她猛地抬起頭,不管不顧地尖聲喊道:
    “你撒謊!去年冬天!你明明答應景營長去相親了!那個相親對象就是我!江見野!你現在說不認識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江見野那雙好看的狐狸眼裏盛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誚和冷漠:“哦?相親?”
    他像是很認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般點點頭:
    “我想起來了。去年冬天,三營營長景峰同誌,確實在我執行一項重要任務前,說過等我任務結束後要請我吃飯,為我慶功。”
    “可就僅此而已。他從未提及這是‘相親’,更未曾說過會有女同誌出席。”
    “蘇玲玲同誌,你所說的‘相親’,恐怕是你自己,或者你父親,對景峰同誌那句‘請吃飯’的過度解讀和一廂情願吧?”
    他微微歪頭,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和毫不留情的拆穿:
    “需要我現在立刻聯係景峰營長,與你當麵對質嗎?或者,你父親蘇團長,也可以一起來,把話說清楚?”
    蘇玲玲如遭重擊,瞬間呆若木雞!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景峰……景峰確實隻和她爸說“約到江見野吃飯了”
    ……難道……難道真的隻是……吃飯?景峰沒提過她?沒說過是相親宴?
    是她和她爸……會錯了意?一廂情願?
    這個認知比當眾被記過被罵更讓她感到無地自容!羞恥感像浪潮般將她淹沒...
    她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江見野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眼中沒有半分同情,隻有厭惡。
    他不再看蘇玲玲,麵向全連,聲音恢複了平靜。
    “事實已經很清楚。任何針對我們個人關係的汙蔑和破壞,都是對革命軍人榮譽的褻瀆,是對組織紀律的挑戰!”
    “對於蘇玲玲同誌的行為,組織已作出公正處理。我希望,也相信,此類事件絕不會再發生!”
    “我的澄清完畢。占用大家寶貴的訓練時間,深感抱歉。謝謝!”
    江見野幹淨利落地敬了個軍禮,走下主席台。
    他的目光再次與林初夏交匯,林初夏微微歪頭對他燦爛一笑,江見野回以最溫柔的寵溺。
    解散的哨聲響起。整個新兵連卻久久未能平靜。
    戰士們三五成群,激烈地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目光在林初夏和失魂落魄的蘇玲玲身上來回逡巡。
    震驚、好奇、幸災樂禍、對林初夏背景的猜測、對蘇玲玲的鄙夷……各種情緒在操場上彌漫。
    林初夏站在原地,感受著四麵八方投射而來的複雜目光。
    陽光依舊熾熱,但空氣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這場小小的報複,不過是個開胃菜而已,隻是她林初夏在這座軍營裏,發出的第一聲宣告:我,林初夏,帶著獠牙。
    蘇玲玲,你最好有鋼鐵一般的意誌。
    自從蘇玲玲在全連麵前念完那份她自認為屈辱的檢討後,她身上那股盛氣淩人的勁兒就徹底泄了。
    曾經高昂的頭顱低垂下去,挺直的脊梁也彎了,像一株被霜打蔫了的花。
    她選擇了最笨拙的防禦方式——把自己徹底孤立起來。
    不和任何人說話,不參與任何集體活動,甚至連班長劉芳安排的集體打掃衛生,她也充耳不聞。
    隻獨自縮在角落,仿佛隻要不接觸,那些無處不在的鄙夷目光和竊竊私語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