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沒有選擇的餘地，立刻點頭應承下來。
    “前輩願意出手相助，已是晚輩莫大的榮幸。若非前輩幫忙，晚輩連一絲希望也無。這功德之約，晚輩自然答應！無論成與不成，前輩的援手之恩，晚輩銘記於心！”
    江見野也學著林初夏的樣子抱拳行禮說道：“隻要黑九前輩答應，功德之約，晚輩自然答應。”
    黑九滿意地點點頭。
    “好~~爽快！那你們就在穀外尋個地方安心等著吧。那條老泥鰍…架子大得很，住在天池雲頂，輕易不肯挪窩。我去替你們跑一趟，看看它肯不肯賣我這個麵子。”
    它站起身，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那姿態優雅得如同一位即將遠行的貴婦。
    “多謝黑九前輩。” 林初夏和江見野同時躬身行禮。
    黑九不再多言，矯健的身影輕輕一躍，便如一道黑色的流光，幾個起落就消失在穀地深處茂密的樹林之中，速度之快，肉眼難辨。
    黑九離開後，黃黑大蛇帶著兩人離開山穀，來到外麵的穀口處。
    黃黑大蛇也對著林初夏嘶嘶道：
    “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你們要找的那人…氣味我已記下。我會通知我認識的蛇群多加留意。若有消息，會想辦法通知你。”
    說完，它也扭動著身軀，悄無聲息地滑入旁邊的草叢，很快不見了蹤影。
    偌大的山穀口，瞬間隻剩下林初夏、江見野和三條蛇。
    剛才的緊張和喧囂仿佛是一場夢。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與一絲疲憊後的茫然。
    “我們找個地方等吧。” 江見野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兩人在穀口附近找到一塊相對平整又背風的大青石坐下。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寂靜，隻有山風吹過林海發出的低沉嗚咽，以及更遠處隱約的溪流潺潺聲。
    這種絕對的靜謐，反而讓人心頭更加不安。
    林初夏抱著膝蓋，目光不時投向黑九消失的方向，心中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老祖宗會答應嗎？黑九前輩能說服它嗎？時間過的格外漫長，特務穀明霞此刻又在何處？是否正在向國境線狂奔？
    五天…不，可能更短的時間。
    如果無法發動整個長白山的蛇族力量，單靠他們兩人和路上遇到的零星小蛇，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在如此廣袤複雜的山林中找到目標。
    巨大的壓力落在林初夏心頭。
    “嘶…夏夏，你說那位長白山的扛把子…會來見我們嗎？”
    小栗子從林初夏的衣領裏鑽出來，圓圓的小腦袋蹭了蹭她的下巴，擔憂地問道。
    林初夏揉了揉它冰涼的腦袋，歎了口氣。
    “希望會來吧。黑九前輩說這是大功德之事，對老祖宗自身應該也有好處。但那種層次的存在…心思難測啊。”
    小青也好奇地探出頭，橘紅色的眼睛滿是懵懂：“夏夏，什麽是‘功德’呀？好吃嗎？”
    林初夏被它這天真的問題逗得哭笑不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對一條隻知道吃和睡的蛇解釋。
    “呃…功德…它不是吃的。嗯…簡單說，就是…做很多很多好的事情，幫助很多很多的人或者生靈，天地就會記住你的好，給你一種…嗯…‘福報’？”
    “這種福報可以讓你運氣更好，身體更棒，或者…像黑九前輩它們修行起來更容易？”
    她努力用蛇能理解的詞匯解釋著這個玄妙的概念。
    小青似懂非懂，歪著小腦袋：“幫助…很多生靈？就像我們現在幫夏夏找壞人，也是在做好事，有‘功德’嗎？”
    林初夏連忙肯定，：“對！小青真聰明。幫我們找到那個壞人，阻止她做壞事，就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會有很多很多功德。”
    “哦~原來是這樣。”
    小青開心地點點頭，雖然對“功德”具體是什麽還是模糊，但它牢牢記住了
    幫夏夏做事=做好事=有功德
    這個等式，滿足地縮了回去。
    黑妹則全程一言不發，隻是將身體在林初夏溫暖的頸窩裏盤得更緊了些。
    林初夏注意到它最近似乎有些焦躁，鱗片的光澤也略顯黯淡，偶爾會無意識地蹭蹭石頭。
    “黑妹，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林初夏關切問道。
    黑妹嘶嘶地回應，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沒什麽大事…可能是…要蛻皮了。這山裏的寒氣…讓我不太舒服，皮膚癢得緊。”
    蛇類蛻皮是成長的重要過程，需要相對潮濕和安全的環境，這深山老林的寒夜顯然不是理想之地。
    林初夏心疼地摸了摸它：“堅持一下，等我們結束任務，我立刻幫你找個合適的地方。”
    隨著夕陽西沉，最後一抹餘暉被群山吞噬，山穀外的溫度開始急劇下降。
    七月的盛夏，在這長白山的深處，夜晚竟如同深秋般寒冷！
    兩人身上單薄的夏季軍裝根本無法抵禦這股寒意。
    山風呼嘯著穿過林間，帶著濕冷的露氣，吹在皮膚上如同小刀刮過。
    “嘶…好冷！”
    林初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雙手用力地搓著胳膊，牙齒都開始輕微打顫。
    她縮著肩膀，原地小幅度地跺著腳，試圖產生一點熱量。
    “這都七月底了，怎麽晚上還這麽冷？！簡直要人命了......”
    江見野看著她略微發白的嘴唇和微微發抖的身體，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張開雙臂，將她整個人擁入自己寬闊而溫暖的懷抱裏。
    “靠緊點，別凍著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穩定，胸膛傳來的熱量如同一個暖爐。
    這熟悉的溫暖懷抱，瞬間將林初夏的思緒拉回了那個在古墓途中相依為命的寒夜。
    心頭湧起一股暖流，她順從地將臉埋進他溫熱的頸窩，甚至悄悄蹭掉了凍出來的清鼻涕，帶著點小鼻音悶悶地說。
    “嗯…你等我一下，我有個辦法！”
    她從江見野懷裏退出來，開始在附近尋找。
    很快，她找到一根筆直堅硬的樹枝。
    意念微動，空間能力發動，樹枝變成了一根針。
    她又尋來幾根堅韌的藤蔓，剝開表皮，抽出裏麵纖維狀的芯子，充當線。
    接著，她從空間裏取出那兩條厚實的軍用毛毯。
    在江見野好奇的目光注視下，林初夏開始縫紉。
    她用那根木針和藤蔓纖維，將兩條毛毯的左右兩側結結實實地縫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圓筒狀的毛毯套。
    然後，她又將毛毯上方的中間部分縫合起一段，左右兩邊則留出兩個足夠腦袋鑽出來的圓洞。
    “成了~~快來試試！” 林初夏興衝衝地招呼江見野。
    她不由分說，將那個巨大的“毛毯套”直接罩在了兩人身上。
    江見野個子高，隻能微微彎腰，林初夏踮著腳，兩人費力地把腦袋從預留的兩個洞裏鑽了出來。
    造型怪異無比，活像兩個連體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