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被蛇精迷了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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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醫生領著林初夏掀開一道白色的隔簾,後麵是個大約六平米的小空間。
靠牆放著一個原木色的藥品架和一張斑駁的舊桌子,雖然簡陋,但收拾得幹幹淨淨。
“喏,目前營裏所有的家當都在這兒了。”
郝醫生指著架子上的藥品,又拿起掛在旁邊的一個筆記本。
“這是明細賬本,數量、用途、消耗都記著呢。你清點一下,沒問題咱倆簽字就算交接完成。”
林初夏接過本子,仔細核對架上的藥品,確認無誤後,利落地在交接欄簽下自己的名字。
“郝醫生,這裏就是配藥室了嗎?”她環顧著這個小空間問道。
郝醫生哈哈一笑:“咱這特訓營是新攤子,條件簡陋,比不了軍區醫院規矩多,沒那麽多區分。哦,對了,”
他又遞過來一個文件夾。
“這是最近的診療檔案,傷員換藥情況都有記錄,你留著參考。”
林初夏雙手接過,真誠地道謝:“謝謝您,郝醫生。”
郝醫生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瀟灑地擺擺手。
“謝啥,好好幹嗷!王院長可是對你寄予厚望。走了啊,咱們軍區醫院再見。”說完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送走郝醫生,林初夏先仔細翻閱了一遍病例,做到心中有數。
隨後便拿起抹布和水盆,將不大的衛生室裏裏外外擦得一塵不染,連玻璃窗都蹭得鋥亮。
上班第一天,她幹勁十足。
整理完畢,見暫時沒有戰士來看病,她便坐下來開始寫信。
部隊的信件都需要檢查,所以她寫的都是一些日常瑣事和報平安的話。
親愛的媽媽:
展信佳。
我已順利從新兵連畢業,組織上照顧,讓我有機會跟隨前輩學習醫學知識,現在已成為一名軍醫。
津貼有86.5元一個月,哈哈,比哥哥的津貼高多了!
您放心,我一定珍惜機會,努力進步。
哥哥最近也很好,他訓練非常刻苦,正在為參加軍區比武做準備。
您和爸爸也要注意身體,別太勞累。
我們兄妹倆會互相照顧,彼此扶持,勿念。
您的小棉襖:小夏
接著,她又提筆給遠在二道溝大隊的知青朋友們和何隊長一家寫信報平安,細細描述了軍區有趣的生活,略去了所有驚險和辛苦,隻留下新奇與安穩。
林初夏剛寫完信,正在煮紗布消毒。
衛生室的門“哐當”一聲被撞開了。
“老妹兒——!!!”
一個炸雷般的大嗓門帶著無比的興奮和難以置信,瞬間填滿了小小的衛生室。
林初夏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來了。
林朝暉像一頭撒歡的大狗熊,穿著被汗水和泥土浸透的作訓服,頂著個剃得隻剩青茬的板寸頭,咧著一口大白牙,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汗流浹背,好奇張望的戰士,顯然是被他這聲“老妹兒”給驚著了。
“哎喲喂~可讓我逮著你了!”
林朝暉幾步就躥到林初夏麵前,蒲扇般的大手激動地拍在妹妹的肩膀上,拍得林初夏一個趔趄,直接又坐回凳子上了。
“行啊你,不聲不響的,搖身一變成軍醫了?還混進特訓營了?快跟哥說說,你啥時候學的這一手?我咋一點都不知道?咱媽知道不?她要知道她那嬌滴滴的小閨女能給人紮針縫傷口,不得嚇暈過去?”
他連珠炮似的發問,嗓門洪亮,震得屋頂的灰塵都仿佛簌簌往下掉。
旁邊幾個戰士憋著笑,眼神在林初夏那張白淨漂亮的臉蛋和林朝暉那黑黢黢又粗糙臉上來回掃視,充滿了八卦和驚奇。
這是雙胞胎??這兄妹倆,畫風差距也太大了。
可隨後,這些人就被林朝暉給趕了出去。“去去去!瞅啥!”
眾人哄笑著又跑了出去。
林初夏被他拍得肩膀生疼,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拍開他的爪子:“爪子拿開,離我遠點,一身汗臭。”
林初夏嘴上嫌棄,眼裏卻帶著真切的笑意,從旁邊的小櫃子裏掏出兩個還帶著餘溫的煮鳥蛋,塞進林朝暉汗津津的大手裏。
“喏,堵堵你那破鑼嗓子。這裏是衛生室你小點聲。”
林朝暉也不客氣,嘿嘿一笑,三兩下就把鳥蛋殼剝開,露出裏麵嫩白的蛋白。
他先塞了一個到自己嘴裏,腮幫子立刻鼓了起來,嚼得噴香。
另一個則不由分說,趁林初夏不注意,精準地塞進了她嘴裏。
“唔…”林初夏猝不及防,被塞了個正著,瞪著眼睛看他。
“好吃吧?”林朝暉得意洋洋,像隻偷到油的大老鼠。
“快嚐嚐,真香~哎,你擱哪弄的這稀罕玩意兒?這荒山野嶺的,鳥窩都賊高,可不好找。”他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問。
林初夏無奈地嚼著嘴裏的鳥蛋,咽下去後才慢悠悠地說:“小栗子孝敬我的。”
“噗——咳咳咳!!!”
林朝暉正仰頭灌水,聞言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嗆得驚天動地,黝黑的臉龐憋得通紅。
“啥…啥玩意兒?!咳咳…你說那條白不拉幾、滑不溜秋、看著就滲人的蛇?給你…給你找鳥蛋?!”
他眼珠子瞪得溜圓,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邊咳一邊指著林初夏,手指頭都在哆嗦。
林初夏一臉理所當然,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對啊,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在二道溝當知青那會兒,就是小栗子隔三差五地給我叼幾個野雞蛋回來,或者幹脆勒死隻野兔、山雞啥的拖回來,給我改善夥食。”
“不然你以為我憑啥在鄉下還能養得白白嫩嫩的?”她甚至還帶著點小驕傲。
林朝暉的表情徹底扭曲了,活脫脫一個黑人問號臉。
他掏了掏耳朵,又揉了揉眼睛,上下打量著自家妹妹,仿佛第一次認識她。
“老妹兒啊,你…你確定你沒發燒?還是被那蛇精迷了心竅了?它…它一條蛇!能有那麽聰明?還知道給你打獵?!”
他實在無法想象那條冷冰冰的白蛇,像個勤快的獵戶一樣在山裏鑽來鑽去給妹妹找吃的的場景,太魔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