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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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你這麽一說……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大霞嬸子一拍大腿,也壓低了嗓門:“難怪不辦酒,磕磣死了!我跟你們說個更邪乎的,你們可別往外傳嗷~!昨兒個我擱院裏晾衣服,聽見他倆在屋裏嗷嗷吵吵。那蘇媛媛罵穆遠洲是個負心漢,說他跟文工團好幾個女兵不清不楚,總幫人家拿東西、布置舞台啥的,獻殷勤。”
    “哎呦我的老天爺。”一個嬸子誇張地捂住心口,“遠洲那孩子我們打小看著長大的,多懂禮數一孩子啊。見誰有難處都樂意幫把手,咋到那蘇媛媛嘴裏就變味兒了?”
    “可不是咋地,白瞎遠洲這孩子了。攤上這麽個主兒……” 眾人紛紛搖頭歎息。
    林初夏和江見野對視一眼,默默豎著耳朵聽完了全程。
    這穆遠洲聽著咋跟個中央空調似的,最厲害的還是蘇媛媛,成功嫁進穆家了。
    看來隻有蘇玲玲最倒黴,毀了容還被發配鄉下種地去了。
    伴隨著一車軲轆的勁爆八卦,解放卡車終於開進了東沈市。
    一進城,林朝暉就咧著大嘴,把兜裏皺巴巴的錢和票一股腦塞給林初夏。
    “老妹兒,媽給我郵的錢都在這兒了。你看著買,你吃啥給哥順帶捎一口就成。” 那叫一個豪爽,可林初夏卻看出了其實他是懶的自己做。
    林初夏接過那一遝一百塊錢和一堆換好的本地票證,故意拉長了調子:“噯~哥,媽咋才給你這麽點兒呀?”
    林朝暉正東張西望呢,一愣,“昂?少?不少了啊...那……那媽給你寄多少?”
    林初夏眨眨眼,一臉天真:“二百塊呀~”
    林朝暉眼珠子瞬間瞪得溜圓,仿佛天都塌了,媽已經這麽嫌棄他了嘛?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媽肯定記錯了!那錢是咱倆的!”
    “咱媽說了,有100塊錢是單獨給我的零花錢。喏,還給我寫了封信呢。”江見野在旁邊慢悠悠地插話,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帶著點小得意。
    這事兒他可沒少跟季硯青顯擺,還特意把信和錢夾在筆記本裏珍藏。
    他高興的不是錢,而是那份久違的,來自長輩的溫暖和認可。
    “你放屁!那是我媽!”林朝暉氣得跳腳,他親媽為啥要給這個狗東西又是寄錢又是寫信,還有沒有天理了!
    “反正早晚都是咱媽,我先叫著又不虧。再說了,咱不早晚都是一家人……”
    江見野正美滋滋地跟林朝暉鬥嘴,一扭頭,“哎?小夏呢?”
    林初夏早就受不了這倆幼稚鬼,已經悄摸溜到公交站牌底下去了。
    兩人趕緊追上去,擠上了開往東沈聯營百貨大樓的公交車。
    進了百貨大樓,那可真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幾人目標明確,買買買!
    日用品肥皂、毛巾、雪花膏、解饞的硬水果糖、精貴的白麵大米、做醬和豆腐的黃豆、油鹽醬醋糖、還有最重要的——兩大桶散裝白酒。
    為啥買酒?墨老二這位前輩就好這口。
    昨晚他老人家還給林初夏抓了一隻肥美的傻麅子送到了特訓營,夠大家吃好些天了,這酒就是給他的謝禮。
    江見野還專門跑到賣絲綢的櫃台,挑了一條正紅色絲巾。
    又去箱包櫃台,買了個看著挺氣派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
    再到副食櫃台,咬牙買了一罐金貴的奶粉和足足五斤“克古拉斯大香腸”。(沈陽本地香腸品牌,當時算高檔貨)
    這些都是他精挑細選,準備打包郵寄給林父林母的孝心大禮包。
    江見野這一通操作,直接把林初夏兄妹倆看懵了。
    好家夥,這毛腳女婿的覺悟也太高了,不能被他比下去啊。
    兄妹倆趕緊又鑽進人堆裏,添置了不少沈陽特產:不老林糖、山楂糕、幾塊厚實的棉布……感覺心意和份量都到位了,這才心滿意足地扛著大包小裹往郵局殺去。
    路過一條沒人的小胡同時,林初夏賊頭賊腦地四下張望一番,小手一揮,把除了糖果和要郵寄之外的所有東西,“嗖”地一下全收進了空間裏。
    三人輕裝上陣。
    在郵局填好單子,付了郵費,把給爹媽的心意都寄出去,三人才算鬆了口氣。
    “老妹,我好久沒看電影了。”林朝暉哀求,希望老妹兒陪他一起看場電影。
    林初夏一看時間還夠,一合計:“走,咱們一起去看。”
    電影院門口大大的海報畫著《閃閃的紅星》。
    買了三張票,進去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裏坐了將近倆小時,林朝暉被潘冬子的故事感動得熱血沸騰。
    散場出來,天都快擦黑了。
    仨人肚子又開始咕咕叫。
    聞著味兒就找到了賣熏肉大餅的國營飯店。
    那熏肉的香氣,勾得人魂兒都沒了。
    大手一揮,直接買了十五個。
    剛出爐的大餅油光鋥亮,夾著肥瘦相間、香氣撲鼻的熏肉,咬一口,外酥裏嫩,滿嘴流油。
    三人一邊走,一邊大口啃著噴香的熏肉大餅,朝著回營區的汽車站晃悠過去。
    這假期第一天的最後一點時光,就著東沈城的晚風和熏肉的香氣,美得很。
    一回到營區,林初夏就瞅見院子裏杵著個大家夥,一個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倍的麵包窯。
    楊天和熊闖正圍著它轉悠呢。
    “我去,天哥,熊哥,你們這手藝行啊,都能開窯廠了吧?”林朝暉眼睛唰地亮了,繞著麵包窯轉了三圈,腦子裏已經開始盤算烤全羊還是烤乳豬了。
    楊天得意地甩甩手上的泥點子,跟個推銷員似的:“介算啥,瞧見沒?我讓季硯青那小子焊了個雙層的鐵架子,還有仨大鐵盤。咱這一爐子開火,至少能塞三層進去。省柴火省時間,老省事兒了。”
    “是省事兒。”
    林初夏也樂了,湊過去摸摸那還帶著土腥氣的窯壁。
    “回頭咱多烤點肉幹、脫水蔬菜啥的,下回出任務,咱們也能啃上口好吃的幹糧,美滋滋。”
    休息的第二天,整個小院兒就變成了炊事班分場。
    和麵、切菜、生火、烤製……忙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歡聲笑語跟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季硯青同誌,更是把近水樓台先得月發揮到了極致。
    雲舒在哪兒,他就往哪兒湊,活像條甩不掉的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