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一行人坐著吉普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駛入京市軍區。
    車子剛停穩，就有人引著他們直奔一間肅穆的會議室。
    推門進去，裏麵坐著的人卻讓林初夏心頭一驚，竟然是位功勳卓著，常在報紙上出現的老首長。
    “報告！尖刀突擊隊集合完畢，請首長指示！”
    季硯青立刻收腹挺胸，帶著身後六人，齊刷刷向坐在主位的老首長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老首長，正是陳司令。
    他目光炯炯，先落在了領頭的季硯青身上，臉上露出長輩看晚輩的慈祥笑容，打趣道：
    “嘖嘖，這不是小硯青嘛？都長成這麽大個小夥子了？上回見你，你還因為拆家，被你姥爺拿著褲腰帶滿大院追著抽呢！哈哈哈，這日子一晃，可真快啊。”
    季硯青那向來剛毅的臉上，罕見地飄起一絲紅暈，耳根子都熱了。
    陳司令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小時候……不懂事，讓首長見笑了。”他幹巴巴地應了一句。
    陳司令也沒再繼續臊他，那銳利如鷹的目光，緩緩掃過季硯青身後的六人。
    最後，定在了江見野身上，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江家小子，你這次回京，可得抽空去看看你爺爺，江老師長。老爺子在幹休所可沒少念叨你，說他這把老骨頭閑不住，天天嚷嚷著要去打靶場練槍呢，還說什麽‘老骨頭就該多練練’……”
    江見野嘴角也忍不住尷尬地扯了扯。
    自家爺爺這精神頭，還真是幾十年如一日，一點沒變。
    不過，精神好總歸是好事。
    “是！謝謝首長關心。這次回來，我一定去看爺爺，好好勸勸他老人家，活動也要量力而行。”
    陳司令爽朗大笑：“哈哈~~勸？那倔老頭兒能聽勸？前兩天還推著輪椅來找我‘反映情況’呢。說是要申請調到東沈軍區去，問他去幹啥。嘿，你猜他咋說？”
    陳司令故意賣了個關子，眼神促狹地看著江見野：“老爺子一拍大腿，說‘給我家臭小子看孩子去啊！’哎呦喂~”
    陳司令一拍桌子，樂不可支：“我當時就懵了。趕緊讓人調你檔案看，上麵明明寫得清清楚楚——未婚。江見野，你小子不老實啊？啥時候偷偷摸摸連孩子都有了？連老爺子都驚動了？”
    江見野臉上那溫文爾雅的微笑麵具，“哢嚓”一聲，瞬間碎得幹幹淨淨。
    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旁邊的林初夏，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報告首長！我……我確實還沒結婚。但……但和林初夏同誌已經定下了婚約！我們……我們沒孩子。”他幾乎是硬著頭皮，一字一句地澄清。
    站在他旁邊的林初夏，這會兒也尷尬得腳趾頭能摳出個小魔仙城堡。
    江爺爺這想得也太遠了吧，婚還沒結呢，就惦記上看重孫子了。
    陳司令的目光，這才帶著了然和濃厚的興趣，完全聚焦在林初夏身上。
    他上下打量著，眼神裏滿是欣賞和讚歎：“該說不說，你小子這回真是走了大運，撿著寶了。小林同誌這麽優秀的人才，硬是讓你給‘拐’到手了。”
    這話半是調侃，半是真心。
    隨即，陳司令話鋒一轉，笑眯眯地直接對林初夏拋出了橄欖枝，語氣輕鬆得像拉家常。
    “小林同誌啊，你看東沈軍區那地方，冬天冷得能凍掉下巴。要不，考慮考慮調來咱們京市總部？放心，我們這兒的福利待遇，保管比老曲給你們的強得多，要啥有啥。”
    這話聽著像開玩笑，但這就是在拉攏林初夏。
    陳司令是有權限看到林初夏那份絕密檔案的極少數人之一，稱她一句‘行走的災厄’也一點都不誇張，陳司令是真眼饞，求賢若渴。
    陳司令心想，隻要她稍微表露出一點意向，那他絕對能豁出老臉跟曲司令搶人。
    這可是能操控蛇群、無聲無息帶回尖端設備、改變科技進程的“大殺器”啊！
    三角洲的歸雁行動，蛇群開路，摧枯拉朽，還帶回了那台最新型號的光刻機和配套電腦以及海量科研資料！
    研究所那幫老專家們，看到東西的時候差點沒集體樂瘋過去。
    好幾個領域的泰鬥激動地打電話來，說這些資料解決了多少年卡脖子的難題，直接把國家好些個科技項目往前推進了十年都不止。
    功勞簿上，林初夏的名字絕對排頭一份。
    可具體她是怎麽把那些大家夥從敵人眼皮子底下弄回來的，曲司令的嘴緊得像河蚌，問急了就梗著脖子吼：“你就算給我上老虎凳！老子也半個字兒都不會吐！”
    這就更讓陳司令更加心癢難耐了。
    林初夏自然聽懂了陳司令話裏的招攬之意，但她心裏早有定論。
    東沈軍區雖然條件艱苦點，曲司令有點老派思想，脾氣暴躁，但他這人護犢子也正派，是真把他們當自己人護著。
    習慣了那裏的氛圍，習慣了並肩作戰的戰友和老領導，她不想挪窩。
    林初夏挺直腰板，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報告首長，東沈軍區的飯菜我都吃慣啦，鹹淡正合適。而且那裏有我的老領導，有我同生共死的戰友，舍不得離開他們。”
    這話說得軟中帶硬，意思很明白：不去。
    陳司令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惋惜，但更多的是理解和讚賞。
    他點點頭，沒再糾纏這個話題：“好，有情有義！老曲帶兵，確實有他一套！”
    隨即，他神色一正，招呼眾人落座：“來來來，都坐下，咱們說正事。今天把你們叫來，主要是研討一下‘獨立偵察大隊’的選拔流程和具體方案。硯青，你先說說你們的初步想法？”
    季硯青下意識地瞟了林初夏一眼。
    這方案他當然能說，但說了就等於把林初夏的功勞全攬自己身上了。
    這理念，根兒上是林初夏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