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大教官呢？”
    ‘洞幺幺’從座艙裏跳了下來，扯著機務大隊的一名地勤就迫不及待追問道。
    對方一臉懵。
    “空大的教官？我，我沒看見啊。”
    ‘洞幺幺’氣得臉都綠了。
    指著停在不遠處的一架L15獵鷹高教機道，“臭小子，你是瞎了嘜，獵鷹都在那停著呢，你告訴我你沒看見飛行員？”
    對方這才反應過來。
    有些委屈道，“汪隊你問我的是空大的教官，又不是問我那架獵鷹的飛行員，所以我才說我沒看見嘛。”
    每次聽人叫自己‘汪隊’，‘洞幺幺’都會覺得有些尷尬。
    因為他腦子裏就會不合時宜的浮現一部叫做《汪汪隊》的動畫片。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名地勤的這番話。
    難道說。
    駕駛那架L15獵鷹的飛行員≠空大教官？
    這怎麽可能呢。
    如果對方不是空大教官，駕駛技術怎麽會那麽精湛，作戰經驗怎麽會那麽豐富？
    ‘敵機’給‘洞幺幺’的感覺。
    就是一個老練的獵手。
    總會在不經意間給予自己致命一擊。
    誠然。
    對方也犯了一個小小的低級錯誤。
    但是人就會犯錯。
    所以他立即冷著臉，沒好氣道，“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嗎，你小子少給我扯犢子。”
    地勤聳了聳肩。
    臉上不可思議的表情一閃而過。
    這才道，“還真不是同一件事。”
    “你小子的意思是說，駕駛那架L15獵鷹的飛行員不是空大教員？哪有會是誰，難道會是空大那群毛都沒長齊的娃娃兵不成？”‘洞幺幺’聲音高亢，甚至帶著一股怒氣。
    地勤滿臉無奈道，“雖然我也覺得難以置信，但是真不是教官。”
    除非你覺得一個年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娃娃也能當大學教員，那就當我沒說。
    地勤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洞幺幺’依然不相信，立即道，“對方要是不是空大教員，我他媽把那架飛機給活吃了。別扯犢子了，趕緊告訴我對方去哪了。”
    他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L15獵鷹高教機，憤憤道。
    地勤歎了一口氣，道，“那你還是先去把那架獵鷹給吃了吧。”
    “至於人家去哪了，我還真不知道。”
    “因為來接他的是一名上校，咱也不敢多問呐。”
    “上校？”‘洞幺幺’愣了愣，然後才問道，“是團長還是政委？”
    “都不是。”地勤搖頭，“一個生麵孔，大概三十多歲左右。”
    “汪隊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晚上咱西部戰區空軍趙司令員，和咱們空6師張師長....這些大人物來咱16團視察慰問吧？”地勤問道。
    這回。
    輪到‘洞幺幺’傻眼了。
    他還真不知道今天會有這麽多大人物來16團。
    足足沉默了好幾秒鍾。
    他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那架飛機的飛行員，真不是空大的教員？”他又抬手指了指L15獵鷹高教機。
    地勤苦笑道，“真不是，你覺得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小年輕能當空大教官嗎？”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別急。”
    “今天讓咱們16團吃了大虧的真不是空大教官，隻是人家的學員兵而已。”
    ‘洞幺幺’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啊？
    現在大腦一片空白，頭皮發麻的可不止‘洞幺幺’一個人。
    當16團團長袁瀟知道讓自己連續兩次受辱，甚至還在1vS2對抗中擊落了己方一架軍機的‘敵機’駕駛員不是空大教員，而僅僅是一個還差二十天才滿18歲的未成年時。
    天都塌了。
    16團不是沒有遭受過失敗。
    袁瀟也不是承受不住失敗的人。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
    自己。
    以及自己用盡全部心思錘煉的部隊。
    竟然被一個未成年人給打敗了。
    16團這支功勳卓著的英雄部隊，竟然就這樣毀在了自己的手裏了。
    千古罪人。
    自己還有什麽麵目去烈士陵園，有什麽臉再去見16團的先烈們呐。
    他就像一尊石像似的。
    徹底石化了。
    甚至連趙國華等人離開塔台的時候，他並沒有察覺到。
    不隻是他。
    甚至16團的士氣也都在今天跌到了穀底。
    今年的建軍節，應該是這支英雄部隊自建製以來過得最苦的一次吧。
    “張師長。”
    趙國華正要走出塔台，突然叫住了空6師師長張元慶。
    張元慶立即迎向趙國華的目光，“司令員，怎麽了？”
    “16團的士氣好像有些崩，你先去找袁瀟談一談。”趙國華道，“今天的這場對抗演練他確實犯了不少錯誤，輕敵、麻痹大意等等，但這些都算不了什麽，我覺得最大的問題還是他對失敗的承受能力太差了。”
    “作為一名殲擊機飛行員，一位優秀的軍事主官。”
    “如果他僅僅因為一次失敗就變得這麽頹廢。”
    “那麽...這身軍裝不穿也罷。”
    這番話說得有些重了。
    所以張元慶不敢怠慢，趕緊道，“是。”
    “我這就找他談談，讓他立即振作起來。”
    “嗯。”趙國華點了點頭。
    這才繼續往外走。
    當一行人下了塔台。
    一輛車就已經停在塔台外的階梯下麵了。
    顧輕舟到現在都還是一臉懵逼。
    本來他以為自己迫降鄯善場站了，不說被人家當成俘虜扔去俘虜營吧，至少要遭受不少的白眼。
    畢竟自己今天確實玩過火了。
    但是沒想到座艙蓋才打開，就看到李維新早就等在停機坪了。
    還沒等他開口問呢。
    李維新就帶著他來到了鄯善場站塔台。
    所以當顧輕舟看到站在階梯上麵，正滿臉笑意看著自己的趙司令員。
    就趕緊三步並作兩步。
    走過去敬禮道，“司令員，您怎麽來了？”
    趙國華眼含笑意的打量著顧輕舟。
    他和顧輕舟認識的時間並不算長，甚至僅僅交流過兩次而已。
    但是對顧輕舟他卻是打心底裏喜歡。
    覺得這小子天生就是當飛行員的料。
    現在看到對方表現這麽出色。
    僅僅二十多天就已經成長成了一名優秀的飛行員。
    他竟有一種老懷甚慰之感。
    “這是老子的地盤，怎麽，你能來撒野，老子就不能來囉？”趙國華玩笑道。
    顧輕舟抓了抓後腦勺，傻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見到您很高興。”
    “見到你，我也很高興。”趙國華深深的看了顧輕舟一眼，這才道，“陪我走走，我還有20分鍾的時間，你和我聊聊你這段時間的近況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