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放心,我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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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飯的功夫而已,莊眠覺得沒必要加微信好友,熟視無睹。
    吹幹頭發,她猛地想起個事,撈手機盯著最近通話裏的號碼。
    思慮片刻,最終還是撥通了謝沉嶼的號碼。
    與此同時,299號的禦公館。
    浴室的嘩嘩水流聲停止。
    洗完澡,男人腰間鬆垮圍了條浴巾走出來,額前黑色的碎發滴答著水,水珠沿著塊壘分明的肌肉群往下淌,浸濕浴巾邊緣,最終隱沒於緊致窄腰下的無限風光中。
    他撈起手機,瞥見來電顯示,挑了下眉。
    接通電話。
    那端傳來女人熟悉的聲音,自報家門:“謝先生,我是莊眠。”
    她的語氣生分疏遠,不是裝的。
    謝沉嶼突然有些煩躁,薄而鋒銳的嘴裏咬了根香煙,聲音含混啞意。
    “說吧,什麽事。”
    “您有女朋友,或未婚妻嗎?”莊眠開門見山。
    謝沉嶼點煙的動作一頓,掀起眼皮:“嗯?”
    “有的話。”雖然清楚這些公子哥桃花無數,渣得清新脫俗,不知道潔身自好,但莊眠還是提醒,“我想您得提前告知她一聲,我邀請您吃感謝飯的事情,如果她介意……”
    謝沉嶼忽地笑了,意味不明道:“你都不介意,她怎麽會介意呢。”
    聞言,莊眠愣住了。
    旋即明白他指的是他們以前交往的時候,她從來不介意他在外麵如何。
    她抿了抿唇,繼續官方而平靜地說:“可我不想徒增被誤會的風險。這樣吧,我幫您訂燭光晚餐,您和您女朋友一起去吃。”
    莊眠邊界線強,即使問心無愧,也不想和非單身的前任單獨吃飯。
    “放心,我單身。”謝沉嶼偏頭點煙,似有若無地笑了聲,“找這麽多理由套我話啊。”
    她哪有絞盡腦汁套他有沒有女朋友?
    莊眠啞然幾秒,連您都不叫了:“我沒有套你話,你別多想。”
    全景落地窗映出男人高大的身材,結實的寬肩和線條流暢的腹肌,處處彰顯著野性囂張的荷爾蒙性感。
    謝沉嶼兩指夾著煙從嘴裏取下來,鼻腔溢出慢悠悠的笑,語氣懶散得像在哄人,可字字都像在揭穿她的不軌之心。
    “行。我明白,你隻是特別謹慎。”
    莊眠:“……”
    她隻是不想親自請他吃飯。
    也不知道他這些年究竟有多招蜂引蝶,這都能聯想到她在釣他。
    莊眠假裝聽不懂他話裏的深意,換回正題:“那你什麽時候比較方便?我請你吃西餐吧。”
    謝沉嶼:“你想什麽時候。”
    “越快越好。”莊眠說。
    她的本意是早請客,早劃清界線。
    然而,謝大少有自己獨特的理解。
    他輕輕揚眉,調子散漫得很:“想盡快見到我?”
    這話字麵意義上,和她的行為如出一轍,但是為什麽聽起來如此曖昧?
    莊眠恍若未察,話講得客套:“我請您吃飯是為了感謝您在寵物醫院扶了我一把,沒有其他意思。您明天方便嗎?”
    又您了。
    謝沉嶼嗓音淡冷,不帶絲毫溫度:“明天我沒空。”
    “後天呢?”
    “沒空。”
    莊眠也不惱,清清淡淡地詢問:“那您大概什麽時候會有空?”
    她不是喜歡拖延的人,麻煩事一日沒有解決,她就會一直記在心裏,直至處理完畢。
    謝沉嶼嘖了聲,語調挺漫不經心:“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他的唇帶起一抹細致的弧度,似笑非笑地叫她:“學妹,等著吧。”
    掛了電話,莊眠杵在原地,頗覺莫名其妙。
    明明是他叫她請他吃飯的,為什麽他的語氣卻像是她窮追不舍?
    就沒見過謝沉嶼這樣的人。
    合理懷疑他在故意捉弄她、報複她。
    夜幕降臨後的滬市,華燈初上,鱗次櫛比的高樓巍峨矗立,萬家燈火熠熠生輝,交織成星羅棋布的繁華錦繡。
    放下手機,暫時把請客的事情拋之腦後,莊眠去客廳看Cookie的情況。
    Cookie待在貓窩裏,安靜又乖巧,看見她的身影,喵叫了一聲。
    “餓了吧?”莊眠拆開貓糧往它碗裏倒,遂後蹲在一旁托著腮看它進食,“慢點吃,別噎著。”
    Cookie果然放慢了速度。
    莊眠雙手交疊搭在膝蓋上,下巴輕抵著手臂,有商有量地說:“今天本來想帶你到公園溜達的,但你臨時生病了,隻能作罷。下次我再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Cookie:“喵嗚~”
    莊眠伸手撫摸它後背柔軟的毛發,“真乖。”
    沈若楹到京城演出,沒個三五天是回不來的,但莊眠並不擔憂她將Cookie長時間滯留在她家。
    沈若楹知曉她沒那麽多時間養寵物。
    果然,晚上睡覺前,沈若楹發來信息:「保姆明天回來,我叫她直接上你家把Cookie帶走,你大概幾點起床?」
    莊眠回了她一個時間,遂擱下手機,關燈睡覺。
    翌日,把健健康康的Cookie交給阿姨,又叮囑了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
    完畢後,關門,莊眠赤裸著雙腳踩在地板往裏走,房子恢複了靜謐無聲的狀態,仿佛沒有活人氣息。
    接下來的幾天,謝沉嶼沒有聯係莊眠,莊眠心裏雖然惦記著那頓飯,但對方都說了等他有空,她再催就顯得很居心叵測。
    **
    清晨,太陽自東邊緩緩升起,懸空在兩座高樓大廈之間,像是一顆流心蛋。
    日出照常營業,莊眠也循規蹈矩地到蒲華律師事務所工作。
    朝氣蓬勃的上午,洗手間裏陸陸續續傳來交談聲。
    “哎,方瑩你眼睛怎麽這麽紅?”
    “昨天加班喝了一杯奶茶和三杯咖啡,晚上沒睡好。”
    “我拿了幾張周末浦美奧賽展的票,你要一起去嗎?展覽展示了1848年至1914年間法國藝術的宏大畫卷,像莫奈、梵高、庫爾貝之類的知名藝術巨匠作品都會展出。”
    “不去。周末大好的時光不用來睡覺實在是可惜。”方瑩低頭洗手,“哦對了,你倒是提醒我,我得告訴男朋友,我沒辦法和他約會了。”
    人事部的同事倩倩,邊照鏡子整理發型,邊說:“邱律師一來就直接上36樓了,36樓什麽概念啊?那可是……”
    倩倩的瞳孔遽張,神情儼然受到了驚嚇。
    八卦戛然而止,方瑩疑惑地抬頭,猝不及防看見莊眠的身影,脊梁瞬間繃緊。
    “莊律師。”
    對比之下,莊眠倒是麵不改色,走到洗手台前,將手伸到感應水龍頭下,水流衝刷著手部皮膚,清清涼涼的。
    她平靜開口:“邱律師到律所了?”